“要滚也该是你们滚!”
“你们!”两个小丫鬟气得不行,“你们是哪个庄子上的?”
季澜溪似笑非笑地看过去,“我们是枫林别院的。”
“怎么可能!枫林别院已经很多年都没住过人了,你们说谎也不打个草稿!”
慕时韫嗤笑一声,冷冷道:“这片枫林是我的私产,你们在我的地盘上指责我们,你们是现在自己滚,还是我让人把你们丢出去?”
后面那句话,慕时韫是对着轿子里的人说的。
轿子里的人听到这句话,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指尖发白。
轿子里传来两声闷响,抬轿的一人喊道:“回去了!”
两个小丫鬟脸有些白,跟着轿子回去了。
被坏了兴致,慕时韫脸色黑得不行,
怎么每次都有人来坏他的好事!
“好好的雪景都被糟蹋了,兴致都没了,我们回去吧。”
“先不急,”季澜溪道,“我在这看到了不少药材,挖了再回去。”
容不得慕时韫拒绝,季澜溪已经折了根树枝挖了起来。
慕时韫:“……”
两人去的时候空着手,回去的时候却是拿了不少东西。
季澜溪招呼空青去把药材简单处理一下,又让雁归去打听清水庄住的是谁。
晚间,雁归就回来了,却是一脸气愤,
“奴婢去清水庄打听,结果去了,那大白天却大门紧闭着,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奴婢去敲门,那的人开了门,却警惕地很,没几句话就把我打发了,也不知道里面住着什么金贵的人。”
她这一番抱怨,倒是把一屋子的人都逗笑了。
季澜溪笑道:“你也别气了,我把这个活交给你,你多留意着,看看那清水庄住的到底是什么金贵的人物。”
雁归脸红红的,“世子妃惯会取笑奴婢。”
众人又笑了一场,各自回去休息了。
这几日雪又开始下,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大,但是他们和京城的联系仍旧还没恢复。
某日,季澜溪洗漱完,就看见慕时韫正站在窗户前往外看,都有些出神了,连她走到他身边他都没发现。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慕时韫转身,见是她,说道:
“我在想,今年这么早就下这么大的雪,京城尚且如此,往北方的几个州府岂不是要闹雪灾了?”
季澜溪想到自己看过的地方志,京城以北还有秦州平州以及西北甘州,肃州,以现在的医疗及救灾水平,若是发生雪灾,确实是一大灾难。
“京都有父王坐镇,不会出大乱子的。”
慕时韫看了看阴沉的天色,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但愿如此吧。”
此刻,因为平州州牧的折子,京城已经炸开锅了。
平州地处大燕朝最北方,一个多月前天气乍寒,一夕之间冻死了不少农作物,平州州牧本想上折子请求今年免税,但是雪太大,就想着再等等,结果却是连下了十几天的大雪,封住了山路,信怎么也送不出去。
眼见着灾情越来越严重,平州州牧心急如焚,当即让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信送出去,跑没了好几个人,才把这封泣血的折子送到了京城。
摄政王当即一封政令发出去,调遣粮食,全力赈济平州灾民。
只是还没喘过来气,平州州牧又上了一封折子,北方柔然军民屡次冒犯边境,强行闯入百姓家中抢粮,更与山匪勾结,谋害百姓,平州州牧请求朝廷派兵镇压。
摄政王震怒,当即派兵前去剿匪,又调遣附近的边境守军和朝廷军配合,全力救济平州。
后面几天,甘州和肃州州牧也都上了折子,说其辖地也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雪灾。
唯有秦州,一切安好。
地方官员五年一考课,今年恰好是最后一年,发生了这样的事,其他三个州的官员是回京无望了,唯有秦州的官员,成了人人羡慕的对象。
枫林别院到京城的路一直不通是个大问题,雪小了之后,慕时韫就让玄锦等人去征集附近的农夫,一起清雪开路。
或许是上天授意,在他们不懈努力了三天之后,路终于通了。
慕时韫和季澜溪也终于收到了京城的消息。
季澜溪那边倒都是好消息,因为天气变冷,贵妇小姐们大多弱不禁风,京城一下子多了不少病人,随国公夫人又站出来为她的药膳堂代言,药膳堂一下子就在京城贵族圈火了一把,季澜溪说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
慕时韫那边就没那么好了,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摄政王在信里说了,京城缺人手,让他尽快回京。
只是慕时韫在看到秦州一切安好时,眉头不禁皱起。
“甘州秦州地处相邻,怎么会甘州受灾,秦州还一切安好?”
季澜溪看了信纸一眼,两人对视,俱是想起了那夜在暗香楼的刘犇。
若他真的是秦州州牧的侄子,那整件事都透露出一丝古怪来。
慕时韫当即提笔,给摄政王回了一封信回去。
季澜溪也写了一封信给云青,让人一起送回去了。
刚把信送出去,雁归小跑着过来了,
“世子妃,您让奴婢留意的清水庄的住户,有结果了,今晨外边来了马车,是来接那人回去的。”
“奴婢没看见那住户的脸,但是奴婢看见了接人的是谁,是……您哥哥,季大少爷。”
能劳驾季云朔来接人,里面住的八成就是季玉了。
季澜溪又让人去打听。
打听的结果有些出人意料,季玉自从宫宴过后精神就不太正常,江氏没办法,只好让她来京郊避避风头,这次接她回京,除了大雪,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云安侯季惟庸离京办差,回京了。
这不马车一能上路,季云朔就亲自过来接了。
雁归撇撇嘴,“季大少爷可真是有眼无珠,放着世子妃这个亲妹妹不心疼,竟然去心疼那样的人。”
一想到他们世子跟季玉有那么多年的婚约,季玉还差点成了她们的世子妃,雁归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慕时韫就在旁边,闻言冷哼一声,“他们有眼无珠,有人慧眼识珠不就行了?”
季澜溪挑眉,“比如?”
慕时韫扬了扬眉毛,“比如我啊。”
季澜溪:“……”
“难道不是吗?我可是一直都站在娘子这边。”
季澜溪:“是是是,你有眼珠子,行了吧?”
雁归抿着嘴笑。
外面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放眼看过去,是慕怀珠又在外面打雪仗了。
慕怀珠穿着一身红色的斗篷,头上的头饰也是毛茸茸的,像个小精灵一般,把他们头顶的阴霾都驱散了几分。
慕怀珠也看到了他们,高兴地挥手,
“娘!”
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了,慕怀珠的内伤和外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季澜溪正在给她拔毒,用针灸刺激她的大脑,看能不能恢复一些记忆。
季澜溪笑得很温和,“看得出来,珠珠很喜欢这里,她很快乐,跟别院的人相处得也很好。”
慕时韫幽幽道:“是和你们很好,不包括我。”
季澜溪想到那次的事情,忍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