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和季家世代交好,我娘和你外祖母也是闺中密友,关系一直比亲姐妹还要亲上三分,我比你娘大三岁,你娘还未出生时,她们便给我们定了亲事。”
“我小时候性格顽劣,喜欢捉弄你娘,知道她怕虫子,我便捉来虫子,蜈蚣,蚂蚱,蛐蛐等等的小动物来吓她,经常惹的你娘哭着回家,然后你二舅舅就会来替你娘报仇,每次我都会被揍的鼻青脸肿。但下次,我依旧还会把你娘惹哭,就这样周而复始,很快我们都长大了。”
“你娘不知道何时认识了你爹,并且两人偷偷相爱了,退婚后我才意识到,你娘早已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只不过我不自知而已,用了最愚蠢的办法,才把你娘越推越远。”季瑾年眼里闪着泪花,有些浓浓的后悔和无奈,停顿了许久,这才继续说道,
“你爹娘成亲后,我为了能经常见到你娘,便成了她的义兄。”
楚青张了张嘴,声音沙哑的问,“我爹娘是”
“你娘叫楚欣玥,是南桑国楚丞相夫妇的掌上明珠,楚辞和楚雄的妹妹,楚天的姐姐。”季瑾年至今还记得非常清楚,小玥儿跟在他后面跌跌撞撞,不停地叫着谨年哥哥的画面。
要是他当初不那么幼稚,结局会不会改变?
要是他能早点明白自己的心意,是不是又是另一种局面?
可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世界上根本没有如果,要是。
“那我爹呢?”原来爹娘二叔三叔他们是她的舅舅舅母,那她的爹爹是什么人?
当年又发生了什么事?
“你爹叫慕容博,”
楚青心里咯噔一下,慕容不是南桑的国姓吗?那她爹是皇上?太子?还是王爷?
“是南桑国的皇上,二十几年前,南桑是四国中最强大的国家,慕容皇室每一任皇上都英明果断,爱民如子。哪怕南桑拥有多座金矿和铁矿,国家兵强马壮,也依旧从不挑事。”
“谁成想这却遭到了其他三国的嫉妒,他们撕毁了和平条约,一同进犯我南桑边境,又派来大批杀手,趁着你娘生产之际,围攻皇宫。”
说到这里,季瑾年的声音里带着极深的恨意,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那个时候,你舅舅们都上了战场,而保护皇城的统领侍卫,大臣们都被提前毒杀。我带人赶到时,皇宫里到处都是尸体,你爹娘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让我一定要找到你把你送到你舅舅手上,然后就咽了气。
最后我寻遍皇宫,在密室里找到沉睡中的你,……”
楚青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茶楼的,脑袋里不停回放着季瑾年的话,她很想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是季瑾年编来骗她的。
但心里最深处始终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季瑾年说的都是真的。
比如她爹每年都会单独带她去祭拜两块盖着红布的牌位。
比如山寨里的叔伯婶婶们,从小就对她恭敬有加。
再比如,她从小除了学习医术,武术,识字之外,还要跟着她爹学习治国之道。
原来这一切在此刻,都有了答案。
可是她已经过了十八岁,爹娘为什么没有亲口告诉她呢?
是有所顾忌,还是因为什么?
楚青恍恍惚惚回到栖鸾轩时,天已经黑了许久,伸手不见五指。
栖鸾轩里安安静静的,院里只有秦璟不停的在院里走来走去,看到楚青完好无损的归来,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把人直接捞入怀中,“青青,你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
楚青安静的靠在秦璟怀中,许久,没看到其他人,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其他人呢?”
“他们担心你,都出去找你了,你去了哪里?消失了一下午,天黑还不回来,都快吓死我们了。”秦璟声音里带着恐慌和害怕,青青前脚离开包厢,他后脚就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客栈,都没看到青青的人影。
“我没事,在茶楼里遇见了熟人,忘了时间。”楚青拍了拍秦璟,从他怀里退出来,“我回房休息一会,你再等等他们。”
“好。”秦璟本想陪着楚青,但他看出楚青想自己待着,便点头答应。
楚青回到房间,从包袱里翻出下山前爹爹给她的书信,信封里装着厚厚的一沓,从外面看真像是银票。
【青青,爹娘的宝贝女儿,你从小聪明懂事,一直都是爹爹的骄傲。爹爹有件事一直没勇气当面告诉你,请你原谅。其实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只是我的外甥女,南桑国的………】
【青青,你知晓身世后,万万不可冲动报仇,更不可泄露你的身份,三国的皇室一直以为你早已不在人世间,不然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报仇之事,不可操之过急,青青,切记,切记。】
书信末尾还加了这样一句话,季瑾年是可信之人。
爹爹这是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就连她会遇到季瑾年也算好了。
*
过了许久,杨超等人从外面回来,听说楚青已经安全归来,但没有看到人,他们依旧不放心,催着秦璟进去看看。
秦璟进了房间,见到楚青坐在桌子旁,背对着门口,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秦璟以为楚青是担心超哥他们没回来,所以才等着,边走边说,“青青,超哥他们回来了,你别担心了,快去休息吧!”
楚青:……
楚青好似没有听见一般,置若罔闻,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秦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快步走到桌前,只见楚青泪流满面,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秦璟顿时吓了一跳,着急的问,“青青,你怎么哭了?是发生什么事了?”
院里等候的杨超几人,听到秦璟的问话,顾不上太多,直接跑进房间。
宋靖元他们从小跟楚青一起长大,根本没见过楚青流泪的样子,哪怕是被野猪差点开膛破肚,楚青也没流过一滴泪,下午楚青到底见了谁?又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仅仅是因为说书先生的那个故事?
楚青这时也回过神来,看到杨超等人,不解的问,“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不去睡觉,都待在她房间干嘛?
“小姐,你吓死我们了。”白露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以后你可不能甩开我和谷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