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山寨里灯火通明,到处布置的喜气洋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议事厅里,楚青坐在最上边,左边是她的父母,右边是她的二叔楚雄,兄弟们坐在下面。
一个个端着酒水,轮流敬楚青,嘴里说着各种好听的话术。
“祝大当家的新婚快乐。”
“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早生贵子。”
“三年抱两。”
楚青来者不惧,一碗接着一碗,不知喝了多少,还好这具身体的酒量不错。
而另一边,新房里。
秦璟身穿红色喜服,平静的坐在婚床上,手里拿着一本史书,对于书墨的愤愤不平,他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书墨,既来之则安之,或许对于我们来说,这里更适合一些。”
“少爷,这里可是土匪窝,怎么可能适合?”书墨着急的说,他的少爷应该配天底下最好的姑娘,而不是臭名昭著的土匪头子。
“书墨,你何时也跟他们一样,以出身论人。”
“可他们本来就是土匪,不顾你的意愿,强行拜堂成亲,哪有这样的,”书墨不满的嘟囔。
秦璟语气里没有半分波澜,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以我这身子骨,可能等不到成亲的机会,如今有人愿意嫁给你家少爷,书墨,你应该高兴才对。”
“少爷,你别这样说,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书墨哽咽的说,“你要是不喜欢听,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以后我要是去了,你就好好留在这里,他们不会为难你的。”鸡头山寨的传闻,民间一直都有,百姓对他们评价很高,所以他并不担心书墨的安危。
“少爷,我去外面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事。”书墨眼泪不停的往下淌,怕少爷看见,找了个借口跑出去。
他们在山寨,没有人限制他们的自由,更没有监视他们。
反而山寨里的人,对他们很友好。
楚青喝了不少酒,脑袋依旧很清醒,对于起哄想闹洞房的兄弟们,让她直接以武力给吓走了。
开玩笑,秦璟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要是被他们给吓个好歹,那最后受苦受累的还是她。
往房间走去,差点被冲出来的黑影给撞到,还好她反应迅速,一个闪身避开。
书墨还是不能接受少爷会离开的事实,伤心不已,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差点撞了人,更没有注意到楚青进了房间。
房门再次被打开,秦璟手里的书就已合上,静静的看着走近的楚青,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楚青率先开口,语气亲昵,好像两人本就是一对恩爱夫妻一样,“晚上看书对眼睛不好,阿璟要是喜欢,白天再看。”
秦璟站起身,“姑娘说的是,璟知道了。”
楚青更正道,“阿璟叫错了,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妻,阿璟应该称呼我为娘子。”
“既然是夫妻,姑娘为什么不改口?反而要求璟改口?”秦璟反问道。
楚青眉头轻挑,红唇轻启,“原来阿璟不喜欢这个称呼啊!那我以后叫你相公,可好。”
秦璟听闻顿时红了脸颊,想到他那破败的身子骨,又瞬间熄灭了心中那团火焰。
“楚姑娘,璟的身子骨已不久矣,怕是陪不了你多久,你不该”
楚青都能猜到他下来要说的话,语气认真又轻快的说,“阿璟,你怕是不知道,你娘子我不但武艺高强,还精通医术,你身体里的那点毒,不出一月时间,保你药到病除。”
秦璟中毒多年,五脏六腑各个器官都有所损坏,楚青打算让他先泡一个月的药浴,好好养养,一个月后服下解毒丹。
秦璟嘴巴动了动,半天才找回声音,“姑娘确定璟是中毒了?”
这十几年来,府里请过不少大夫,都说他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活不过十八岁,只能暂缓,不能根治。
楚青解释道,“你中毒的时间,大概在十五年前,这是一种罕见的慢性毒药,中了此毒的人,症状就跟早产的孩子一样,体弱多病,所以一般大夫都会把它当成体弱来治。”
秦璟对于楚青的话,深信不疑,他想不到楚青骗他的理由,而且他吃药多年,身体没有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
中毒是十五年前,那时他才两岁。
母亲是那年去世的,继母也是那年进门的,同样二弟也是那年出生的。
二弟出生跟继母进门只差七个月,父亲一直以来的解释都是,二弟是早产儿。
可二弟真的是早产儿吗?
秦璟不愿用恶意揣摩,但各种巧合凑在一起,让他怎能不去猜测,隐藏在背后的事情。
楚青洗漱出来,见秦璟呆呆站在那,小半天过去还是刚才的姿势。
“阿璟,时候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楚青直接一个公主抱,抱起秦璟,把他放在床榻上,自己欺身而上。
秦璟僵着身子,红着脸颊,有些手足无措,眼睛不敢看身上之人。
“在想什么?看你热的,要不要我帮你脱衣服?”楚青翻身倒在里面,见他额头有汗冒出来,特意问道。
“不,不用,璟自己来就好。”秦璟蹑手蹑脚的脱掉外衫,躺在床边边。
看着两人中间隔着老远的距离,楚青一个翻身,滚到了秦璟身旁,拉开他的胳膊,钻进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
察觉到秦璟的紧张,楚青随手拍了拍,小声嘀咕,“快睡吧!明天起来给你开始解毒。”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楚青这会两只眼睛不停的打架,说完就进入了梦乡,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秦璟怀里多了个人,就连呼吸都撒在他脸上,只要一转头就能看见,微微张开的小嘴,让他不由的面红耳赤。
身体想往旁边挪一挪,可这已经是最边边了,根本没有地方可挪动的,更怕吵醒怀里之人。
秦璟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