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凡眼球转动，和程东聊了这么久，不难听出程东还残留着对人民的责任，虽没有最初的那般强烈，不过至少不会像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将那样狡猾。想到这些，张宇凡恭恭敬敬的朝着程东抱拳一拜。
“谢谢大哥开导，小弟好受多了。”
张宇凡的感谢让程东一下子显得有些慌乱，军旅之人最重义气，按照道理来说，自己也是需要回礼的，但是现在自己穿着这身衣服，就应该对得起这身衣服，不考虑其他，如果自己也拜一下张宇凡，那么人来人往的行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自己淹死。
无奈之下程东抓紧张宇凡双手，微微点头。似也承认了这样的礼节。对着张宇凡说道；
“兄弟，你现在年轻，还是要想办法读书，只有这样才能够实现自己的抱负。”
张宇凡苦笑了一下，自己的家庭怎么可能供得起自己几年的青春，虽说程东的劝说本意是好的，但是人生在世很多路并不是自己所能够决定的东西，我们都想去追逐高山，但是上山的道路早在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就被注定，只有一小部分人能够通过大好的机遇实现自由，可是这其中的艰辛又有几个人能够承受。
“算了，自己也不想上学了”
在程东看来，自己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年少不读书，虽然军旅生涯让自己弥补了一些，但是真的初入社会以后才明白学历对于自己事业的重要性。程东不再劝解，很多事情只有自己真正经历过以后才会明白，只能摇着脑袋，拍拍张宇凡肩膀说道；
“无论走什么样的路，都需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说完程东站起身来，自己今天的话确实有点多了，或许是听到张宇凡遭遇让自己心疼，也可能是在张宇凡身上看到了曾经一腔热血的自己。不过时过境迁很多东西自己只是不想在其他青年身上看到现在的自己，不是对生活抱怨，只是觉得很多时候只要微微改变或许一切都会翻天覆地。
见到程东起身，张宇凡强忍着站了起来，扶着柳树，不知所以的朝着河边看去，河面上飘散着的还有没被冲走的苹果，原本完美无缺的售货台已经面目全非。
“程东大哥，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程东朝着河中看去，虽然自己拼尽全力不过并没有阻止事情的发生。只能把张宇凡昏迷以后的事情一一道来。
噩耗来的如此突然，听完这些张宇凡早已经失去了站立的力气，瘫坐在了地上。原来命运的磨难并没有离开，只是改变成了另一种方式。
程东想说些安慰的话，但是现在的情况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牛奶既然打翻了，也何必再去苦恼些什么？
良久张宇凡才回过神来，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吗？这一切的因果不过种种，张宇凡眼神空洞，盯着火红的太阳，放弃应该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自己并不是一个安于现状静待天命之人，既然老天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么一定会有其他的转机等待着自己发掘。
没顾得上身边的程东，张宇凡的脑海之中闪过很画面，现在的自己如果不再进行小贩的生意，那么下一步应该做什么样的决定？年纪、财力、阅历，这些硬伤是自己不能避免的事情，自己唯一的赌资就剩下青春，不过这个赌资却是最值钱的，既然没有势力那么就创造势力，没有财力就吸收财力，没有阅历就整合阅历。
刘家尔、宋成莲、程东、老九，既然自己选择成为商人，那么就不应该再有敌人，既然没有敌人那么所有人都可以成为朋友，既然是朋友那么进行利益交换也并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
造势不如借势，自己没有创造时势的能力，那么就去迎合时势，现在的时代是高速发展的时代，一定少不了商机，一个普通水果就能够这么赚钱，那么其他的也一定不会太差。这个时代一定是遍地黄金的时代，造富的年代，信息差，角色差，服务，工业，科技。这些都是华夏正在起步的时候。
一旁的程东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因为今天的举动发生着重大的改变，看到张宇凡若有所思，只能安慰的说道；
“没事，兄弟，再来一次，你还年轻。”
接触程东的几个小时里面，张宇凡明确的感知到这个军人是有血性的，而且对于很多事情有着十分强烈的正义感。自己想要拥有自己的势力，单方面的倾向一边，那么无疑是非常冒险的举动，虽做不到黑白通吃，自己也没什么兴趣做那种罪不可赦的地头蛇，但是给自己留一条可以选择的退路在以后的道路里面至关重要。
张宇凡站起来对着程东深深鞠了一躬，自己的小心思在这种军人面前的确是有点肮脏，不过社会的本质并不能因为自己的怜悯有所改变，既然要变得肮脏那么就成为控制肮脏的掌控者。
“谢谢程东大哥开导，我已经没什么事情了。”
程东毕竟是有正式工作的苗子，在张宇凡这里已经花费很多时间了。本就不善言辞，也没在对张宇凡说些什么。
程东走后，张宇凡看着滚落在河道的售货台，这一切来得的确太快，导致自己几乎没有过多的时间反应。
烈阳高照滚烫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未来到底在什么地方，又应该朝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对于张宇凡来说全部都是一个谜团，这个谜团渐渐的让张宇凡忘记了夏日的炎热，自己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纵使心中梦想之火熊熊燃烧，但是人微言轻见识短浅，对于未来的趋势的确缺少了十分充足的判断，而怎么去做好一个事情并且持续终生，这样的判断真的显得十分的吃力。很多时候都在抱怨命运不公，这些事件的发生，就像是环环相扣一样，生命的意义或许是需要你停下脚步思考，但是这种思考却让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郎前路迷茫，而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方向，却阴差阳错的变成泡影。
张宇凡闭着双眼，抬头任由阳光洒在脸上，自己并不想认输，也不敢认输，既然命运使然，那么自己就迎难而上，既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么自己就顺应局势，改变不了别人的思想，那么就去想办法融入他们。虽然自己也讨厌趋炎附势，不过那些所谓的尊严在生活面前显得一文不值。虽然自己没有过硬的才华，也没有世代经商的积累，可是没有雨伞的孩子，如果不拼命奔跑，一定会被世代狠狠的甩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