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好像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姚教授走过去打开门,没想到外面竟然又七八个人。
一个老师打扮的女人客气刚要说话。
可是不等她说什么,身后呼隆隆的涌了进来。
“哎呀,你们干嘛?”
随后几个人拿着长枪短炮的照相机跟摄像机,对准桌上的拓片就是一顿乱拍。
“周馆长,你看,我没说错吧,这张拓片果然在这里!”
随着一个熟悉而又谄媚的声音响起,范青阳直接皱起眉头:“孙文光?”
果然。
人群后孙文光跟着一个表情严肃身穿夹克衫的中年人走进门!
“你确定是这张拓片?”
那中年人看了一眼姚教授微微一笑点点头,随即看向桌面!
不过当他看到孔云圣的时候,脸色忽的僵了一下,然后挤出笑容:“老孔,好久不见啊!”
“是你?”
孔云圣看到中年人,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是你啊,老周,好久不见了?”
那中年人看到孔云圣,神色感觉有些复杂:“的确好久不见了,你最近怎么样?”
“呵呵,还行,看来你混的不错啊。”孔云圣看上去很礼貌但是很冷淡时的!
“对了,孩子们的事儿,你看……”
“这件事以后说,孩子们的事情我肯定不会过多干涉,你是你,她是她!”
孔云圣懒得多说一句话,索性坐到一旁休息去了。
这中年人长得很有气质似的,虽然头发花白带着茶色眼睛,不过依旧给范青阳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人。
“绝对没错的,周馆长,我恰好在县博物馆当管理员的时候,看过当地的县志,我有理由充分怀疑,这件拓片,是龙山文化最巅峰的蛋壳黑陶器的拓片!”
孙文光带着自信:“根据记载,淄城在四千年前就作为龙山文化的属区,曾经有烧造蛋壳黑陶的记载,而著名的蛋壳黑陶高柄杯就在我们省博物馆中,而在记载中,蛋壳黑陶不仅烧了高柄杯,另外还有鼎、鬲、甗、鬶、盘、豆、杯、盉、盆、罐、瓮、尊、罍、甑、器座、器盖等,这幅画面应该是拓片的破损的蛋壳黑陶器!”
“说什么呢?”
范青阳也听得有些云里雾里,这哪儿跟哪儿?
自己心血来潮随便搞的东西,怎么跟龙山文化扯上了关系?
“这就是证据!”
没想到孙文光还带来了一本书,打开找到一页彩页:“这是1934年梁思永先生出版的《城子崖》考古报告集,里面有明显的记录,你看是不是很像?”
这一页彩页,赫然是梁先生在业外考古拍的黑白照片,地面上被清理出来一片区域,其中有一件类似圆形的器具,也碎裂了。
真的非常像范青阳拓的这个烧饼。
“所以我判断,这是一件“麻点纹提梁蛋壳黑陶盉”错不了!”
孙文光带着冷笑看着范青阳:“你得说清楚了,你手里这件拓片哪里来了?”
“市场上收的!”范青阳面不改色冷冷回怼道!
“有意思,市场上能收到明朝的拓片,骗鬼呢?”
孙文光直接呵斥一声,戳破了他的谎言:“这件东西的来处绝对有鬼。”
的确!
拓片比字画更难以保存,毕竟太脆弱了!
如果你说从某古籍善本收藏家手里收的倒是更容易可信,你说市场上收的,谁能相信?
“小范啊,你也知道,蛋壳黑陶由于极难的制作工艺,目前传下来的只有一尊蛋壳黑陶高柄杯,那你手里这件拓片太珍贵了,为我们考古研究提供了一个前进的方向!”
那中年人背着手好像是商量,但是口气很硬:“你最好捐给我们东山省青岛专门研究龙山文化的龙山博物馆。”
“不捐,凭什么!”
范青阳根本不吃这套,直接吐出两个字!
四周的记者纷纷拍摄范青阳,其中一个记者带着愤怒:“这些东西属于整个民族,你凭什么这么自私?”
“如果我的照片出现在互联网或者报纸上,我会告你们侵犯我的肖像权以及隐私权。”
范青阳回怼了一句:“另外,我还会空告你们私闯民宅!”
所有的记者都愣住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范青阳!
这家伙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啊,这么硬?
这跟范青阳前世的性格有关,吃软不吃硬。
而且他最反感的就是那种道德绑架,扯淡!
一般人肯定会被又是记者又是什么领导的这个架势唬住的,可是范青阳太了解这行了,所以根本不为所动。
东山省是全国有名的博物馆多,各种公立私立个人的博物馆六七百家还要多,涵盖了各方各面!
不仅有大型的博物馆,还有什么文化博物馆,甚至课本博物馆都有,这里面良莠不齐!
有的博物馆听着名头很大,实际上就是一些私人性质的东西,所谓捐出东西供大家参观,更多的是为了那点儿门票!
最终东西捐出去,还是落到了个人的手里。
这个青岛的龙山博物馆就是一个例子,他其实就是碰瓷官方的泉城龙山文化博物馆,而故意减掉两个字。
不懂得肯定误会成了是官方的龙山文化博物馆,恰恰中了圈套。
这里首先得理解什么是龙山文化?
这相当的不得了,他几乎与仰韶文化,大汶口文化并列的存在,可以追溯东安四千六百年前的黄河流域文化的形态。
属于新时期时代,可是当时的文化已经非常先进了,出现了黑陶,这种龙山黑陶非常不可思议,因为采用了非常超越当时社会的封窑烟熏的技术,烧的陶器极为精美。
根据记载是1928年第一次发现在城子崖古墓,里面发掘出来的蛋壳黑陶更是举世震惊的存在,蛋壳陶是一种薄胎黑陶,漆黑乌亮,薄如蛋壳的陶器,因而得名蛋壳陶,其中蛋壳黑陶高柄杯是代表作,高度二十多厘米的杯子,平均厚度只有不到0.5毫米的样子,最薄的地方只有0.3毫米,重量才四十克,谁敢想?
这么轻薄的器具历经四千六百年保存下来,那就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