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门中人见多识广，尤其是张启灵跟九门也有些渊源在其中，胖子很快就想到无邪，他也身在九门，不过无邪是虽然在九门，可从小并没怎么接触过这些，九门中的事，他不知道可多了去了。
关于麒麟纹身，他只知道张启灵身上有，那是张家人的纹身，那穷奇纹身呢？
“要是三叔在就好了，他见多识广，肯定知道些什么。”无邪感慨了一句，一边用手机拍下了张启灵身上的纹身。
几人沉默，都没有应话，大概都知道在无邪心里，无三省一直是他的执念，他能在现在这个时候想起他，并不意外。
姜璃一直站在张启灵身后装空气，她心里泛起嘀咕，自己是知道这些的，但她现在不清楚，自己如果轻易告诉了他们这些，会不会妨碍接下来的某一步骤。
毕竟在自己昏睡之后，九门对于无邪的培养，自己可是半点不知情，张日山那家伙也没有要告诉自己的打算，自己跟过来，一来是为了弥补自己当初推算出的结果，二来也是希望能在暗中保护他。
这是自己亏欠无邪的，也是九门欠他的。
“张启灵，你这个纹身只有在身体发热的时候才会出现吗？”小姑娘突然蹲下身子，凑到张启灵边上小声询问说。
“嗯。”张启灵轻声应了一声。
他微微侧目看向边上的人，目光不再有丝毫隐忍，明目张胆，没有半点顾忌，尽管那双眼睛瞧着，依然是副清冷的样子，皎如天上月。
姜璃微微抬眸望着他，记忆突然浮现，她这才想起，自己从前真的见过他！
“我从前见过你，很早很早之前，不过你大概不记得。”
张启灵有些诧异，眸中带着疑惑看着面前人，他微微侧过身，面对着小姑娘，似乎在等她的后话。
姜璃仰着头，眼中像是藏着星河，晶莹的仿佛能从其中看到自己身影，她想着，一本正经道：“很早很早之前，在东北张家，我遇到了一个小男孩，他说他叫张启灵，是张家最后的启灵。”
说着，她不自觉伸出手，指尖落在了眼前人的脸上，轻柔的像是一片绸缎落下一样，“张启灵，原来我们只是好久不见。”
从前的事，张启灵已经不大记得了，更别说儿时的事，但莫名在姜璃说这话时，他心头忍不住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
他目光微闪，静静看着面前的人，只做一个安静的聆听者，听小姑娘去讲他们的那些过往。
姜璃记得，当年为了救张启山，她跟着一行人去了东北张家寻求解救之法，当年守着张家古楼的那个小男孩，就是张家最后的族长张启灵。
回忆积得太多了，到现在才想起这些，还记得当初离开时，姜璃跟少年时的张启灵说，他们还会再见的，不想，这一面居然隔了这么久。
这么多年，他应该吃了不少苦吧。
突然有些心疼。
“没事。”张启灵突然说道。
他声音像是浸着长白山上至纯至净的雪一般，干净的透进心底，无比清澈，无比沁人心脾。
他能看出小姑娘眼中的心疼，明晃晃的惹人怜，他知道，大概是自己的过往引得小姑娘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他才主动开了口。
如果不是因为无邪胖子还在边上，姜璃想，她大概会忍不住抱住他的。
那边无邪又想到了如今跟九门依旧密切的解宇臣，而且他人在北京，调查起大概会更方便一些，他把所有照片都发了过去，又通了电话，这才算心里有了点底。
“对了！小长乐跟你们那个，那个什么张会长不是关系很好吗？那可是跟你爷爷他们一辈的，小长乐难道不知道些什么吗？”胖子突然一拍脑袋，指着这边两人就说道。
姜璃一怔，突然觉得自己蹲着腿有点麻了是怎么回事？第一次觉得胖子的脑子这么好使，她僵在原地，故作镇定。
这回，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对啊，长乐你之前有没有听说过这个穷奇纹身？”
无邪这都问出口了，自己要是再不说似乎就有些不够意思了……
姜璃尴尬得笑了笑，目光扫过几人询问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张启灵略显炙热的目光里。
她心里一哽，声音越来越小，“我，我可能是知道一些的……”
无邪瞬间瞪大了眼睛，“长乐你知道这个？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们？所以，这个纹身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璃面上带着几分尴尬，本来以为不会扯到自己身上的，奈何还是架不住，索性直接说道：“我只是见过，却并不知道其中蕴藏的意义，这个穷奇纹身我很早之前的确见过，张大佛爷身上的纹身正是穷奇。”
话已至此，她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
闻言，无邪思绪着，要是这样的话，他大概知道要从哪个方向去找了，于是就见他手指飞快在手机键盘上按着，给解宇臣发去了一则短信，告诉他去新月饭店调查。
东西发完之后，无邪泄了口气，将手机重新揣回了兜里，随即面对着姜璃，突然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说道：
“突然想起来，长乐从你醒来这么长时间，我们都还没有问你，你当年跟九门之间的事，还有你跟那个黑眼镜，你们当初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一直延续至今？”
谁承想无邪突然想到了这些，原以为他们不会询问这些事的。
如果说姜国的过往，是她无法回去的记忆，但想起来都觉得全是美好，那九门的事，大概就是她不能提及的事。
九门里有太多的秘密，那是比深渊还深的水，每一个人，每一步路，看似平平无奇，却都是人提前安排好的一切。
姜璃所知道的，或许只是深渊里的一角，但这些足够她讲上许久也讲不完，可如今却并不是回答无邪问题的时候。
她想了想，像是在想什么话来回复，却不想，不等她开口，就听见无邪说：
“算了，长乐你现在不想说没关系，这其中关系复杂，等你想说的时候，你再跟我讲吧，未来时间还很长，我也可以慢慢听你讲。”
闻言，姜璃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心中愧疚更甚，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的随手推算害了无邪。
只希望有一天，自己能真真正正跟他讲自己同九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