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父亲和母亲,江暖星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三个字:丧门星。
用陶宛芹的“丧门星”去形容自己的爹妈,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江暖星的心理是极其厌恶的,但对于眼前的一幕,她也不是没做好心理准备。
她有想过,王春梅和江海会言而无信,把之前签过的断绝关系的协议书当做放屁,然后再厚颜无耻地来找她的麻烦。
眼下,他们既然能找到小区门口,自然,也早就打听好了门牌号,说不定,还打听好了隔壁楼陈纪年的住处。
毕竟,她的“好弟弟”江成骏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王春梅和江海见到江暖星归来,两人即刻起身。
江海仍旧是那副贪婪奸诈的嘴脸,他扑了扑后屁股上的灰尘,冲着江暖星说道,“你还真够可以的,一个人住这么好的地方!”
江暖星指了指江海的后屁股,故意激怒,“是啊,这么高档的地方,地上连个灰尘都没有,还犯得上你掸屁股上的灰尘?我倒是担心,你那破裤子脏了人家保洁阿姨的成果。”
江海怒气上头,“别给脸不要脸!没大没小!我再怎么说也是你亲爹!”
江暖星自知,这个家是回不去了,她要是不顾这老两口,直接上了楼,怕是,他们会硬着铁头挤进她的房子里去。
那毕竟是陈纪年的房子,要真是被江海和王春梅住了进去,绝对会变成第二个垃圾场。
江暖星转身便要走出小区,她今晚就算是流浪街头,也不会让江海和王春梅得逞!
江暖星大步朝前迈,王春梅急忙小跑上前,拉着江暖星的手腕,恳求道,“暖星你别生气,你爸就是这个臭脾气!我们现在是没有落脚的去处了,想在你这里暂时住上两晚,不会待太久的!成骏那边都跟我说了,等他找到房子,就把我和你爸接走。”
江暖星侧过身,冷冰冰地看着王春梅抓紧她的那只手,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即便是这般境地了,也依旧要替那个赌鬼丈夫说话。
江暖星实在想不明白,她开口道:“你怎么和他一起来的?江海不是一直在外面躲债主吗?怎么一天之内的时间,你们俩一起找到我这里来了?是江成骏让你们来的?”
王春梅转了转贼眼珠子,回答道,“我跟你爸也是今天才见面的,我们打听到了你的住处,这才想着来投靠你的。”
江暖星下意识把这件事推到江成骏的身上,除了江成骏会给王春梅出这种馊主意,也没有别人了。
江暖星说道,“江海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你还要继续跟他过是吗?你现在为了他,甚至来找我的麻烦?”
王春梅不知应该如何劝说江暖星,她的确是没去处了,也是不巧,消失许久的江海,竟然在今天联络了她。
她也不清楚,江海消失的这段时间,到底躲去了哪里,可既然人回来了,就是好的,这日子还要继续过。
身后,江海两步走到江暖星的面前,命令道,“你要是不收留我们,就给我们打二十万,我自己找落脚的地方。”
江暖星忍不住大笑,她觉得江海要钱的姿态,跟那动物园里脑子未开化的猴子差不多,遇到旅客直接动手抢,抢不过还乱挠乱叫。
江暖星冲着江海说道,“我说你是怎么有脸的啊?我已经跟你断绝关系了,之前的彩礼钱也都给你了,你还敢来要钱?张口就是二十万,怎么,还想拿去赌桌上赌博啊?还执迷不悟地认为,自己是赌神转世,想一把搂个大的?”
江暖星嘲笑道,“你好好看看你的面相,从头皮到脚趾缝,都散着两个字,衰神!”
听到“衰神”二字,江海扬手便要扇打江暖星,他生平最烦别人说他点背,他最忌讳这些!
江暖星仰着脖子,没有丝毫想要闪躲的意思。
王春梅大喊阻止,江海的手臂悬在半空。
江海气愤不已,绞尽脑汁刺激江暖星:“我说你断绝关系断绝得那么干脆利落呢!原来是住了大房子啊!所以你恨不得把我们俩甩的远远的!那老陈家知道你是这副忘恩负义的德行吗?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他们肯定会立马休了你!”
江暖星一字一句,“哎哟!真巧了呢!他们老陈家正准备休了我呢!这大房子啊,怕是要住不上了呢!”
江暖星翻着白眼阴阳怪气,给江海气个半死。
江暖星直接要走,江海阻拦在江暖星的面前。
江海狰狞道:“你必须给我钱,不然我就找你老公要钱去!”
江暖星才不怕这些,“去啊!现在就去!你看看陈纪年会不会把你的腿打断!你找我讹钱,我报警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你找陈纪年要钱,直接就是一个敲诈勒索!”
江海的气势稍稍弱了些。
江暖星忽然想起道,“是啊,我为什么不报警呢?我现在叫警察来抓你,虽然警察会以家务事为由让我们自己处理,但是我可以举报你是个欠钱不还的在逃老赖!你身后应该有很多债主盯着你吧?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审讯你非法赌博的事!让警察通知你的债主们,赶紧来抓你!”
江海一听,瞬间没了继续耗下去的胆量,他倒是不怕警察,但是他害怕身后的那些债主,这段日子他东躲西藏,不就是躲那些要债的黑社会么!
他冲着王春梅使劲使眼色,不出五秒,两人便要逃离此地。
江暖星故意拿出手机吓唬他们,江海拉着王春梅一边走一边冲着江暖星警告,“你等着!江暖星!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王春梅和江海的身影消失后,江暖星如似丢了半条命。
她回头看了眼气派的高楼,随即坐在了花坛边的木椅上。
她看着渐渐变亮的天色,已经开始有人在塑胶跑道上晨跑。
周边的一切都看起来格外有生机,只有她不是。
她知道,一旦王春梅和江海开始找麻烦,她的日子定然不好过。
而身后的房子,也大概率是住不得了。
不然,那王春梅和江海,会时不时地来寻她的不痛快,她是非常了解自己的父母的,他们的为人与品性,她最清楚。
她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信了江海的邪,真以为签署了断绝关系的协议书,就能摆脱原生家庭的迫害,她还是太年轻!
她非但摆脱不掉那些迫害,甚至,还有更多的迫害蓄积在未来的路上,她的父母,她的弟弟,都不曾真心盼着她好过。
她默默叹气,无奈一笑。
清晨的风真的很凉,不是那种舒适的凉,而是孤独的凉意。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而执意留在她身边的陈纪年,却又因为她而惹上了麻烦。
她不想给陈纪年添麻烦,更不想让江海和王春梅触碰有关陈纪年的一切。
她想来想去,她必须尽快搬离这个小区,而如今,也只有学校宿舍是最安全的。
就算江海再能折腾,学校里人多,江海便折腾不出什么大的水花。
江暖星起身回了家,结果到了家门口,发现家门外的地垫上,全是烟头。
想都不必想,全是江海的杰作。
她纳闷,江海是怎么拿到楼道里的门禁卡的,必然,是江成骏的杰作。
回到家中,江暖星因为忧虑而无法入睡,她打算去菜市场买点蔬菜和肉,给陈纪年做一些便当,再送去医院。
她一直等到菜市场开门,提着购物袋去了市场,瓜果蔬菜都是最新鲜的,刚进的货。
她的心情因此好了一点,想到能为陈纪年做一顿新鲜的饭菜,由此生出了满足感。
可挑选蔬菜的途中,她的手机来了电话,意外的,是冯川。
她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冯川一大早给她打电话,是不是姐姐出了什么问题?
她急忙接起电话,询问道,“怎么了?是姐姐出什么事了?”
可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冯川的声音,而是父亲江海的声音。
江海说道:“我手机没电了,我用了大女婿的手机给你打电话,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你个白眼狼!你不管我们,你姐管我们!挂了!”
“嘟嘟嘟嘟……”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