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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解释不清了(1 / 1)


陈晚音昏倒,江暖星和杜烟雨带着陈晚音去了医院,其余人都回了家。

消息通知给陈纪年,陈纪年很快便赶到了医院。

从入院到治疗,整个过程里杜烟雨忙前忙后,自然,是忙给陈纪年看的,江暖星想帮忙都没机会。

江暖星陪在陈晚音的病床边,没过多久,医生给了结果,陈晚音是因为低血糖而昏倒,但同时,她还怀了身孕,估摸着,这事儿连陈晚音自己都不知晓。

怀孕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江暖星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喜事,相反,这是一件无比糟糕的事情。

小小年纪便怀有身孕,孩子的父亲并非良人,陈晚音今年20岁,许长赢30岁,这样的结合,怎么看怎么怪异。

陈纪年得知这个消息,紧锁的眉头未曾舒展过,他自知事情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若是他强行命令陈晚音拿掉这个孩子并跟许长赢分手,得到的结果可能会是永远失去自己的妹妹。

他太了解陈晚音了,自他们的母亲离世后,他和妹妹的性格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特别是妹妹,变得敏感多疑没有安全感,她对内索要不到自己希冀的亲情之爱,自然会把索取的矛头落定在恋人身上。

年轻的女孩,只看到了爱情的伟大和美好,却不知多少心怀鬼胎之人打着爱情的旗号,杀人不见血。

杜烟雨看出了陈纪年的忧虑,她想替陈纪年解忧,奈何她没什么文化,只能说一些自认为的大道理。

她安抚道:“倒也不必因为怀孕的事太过焦灼,现在的女孩子正是年轻荷尔蒙旺盛的时候,意外怀孕也不是她们想要的。如果孩子的父亲是个好男孩,是可以谈婚论嫁的,如果孩子的父亲不靠谱,那就拿掉这个孩子。”

陈纪年没有接话,这种口头安慰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陈纪年转身离开病房,病房里只剩下正在熟睡的陈晚音,以及陪床的江暖星和杜烟雨。

杜烟雨耸耸肩,缓解自己的尴尬,“我刚刚有说错什么吗?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就尽快处理就好了,愁眉苦脸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江暖星小声道,“可是晚音的男朋友并不靠谱,所以陈纪年才会发愁。”

杜烟雨好奇道,“有多不靠谱?海王?渣男?能跟陈晚音谈恋爱的男人,肯定是年轻多金又帅气,不是富二代也必须是官二代,年轻男孩子嘛,稍加管教就变乖了。”

对于情场高手杜烟雨而言,男人都是她的掌中玩物,随便拿几个套路出来,就能把对方降服。

可偏偏,陈晚音的男友既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官二代,既不多金帅气,也不是年轻男孩子,所有“门当户对”的优点都没有,有的是十岁整的年龄差,满腹心计与油嘴滑舌,外加贫苦出身以及对欲望权力的无限向往。

江暖星瞬间在脑子里总结出一个当下流行词:凤凰男。

江暖星冲着杜烟雨询问道,“那如果对方是个凤凰男呢?你有什么好的套路可以改变对方吗?”

杜烟雨变了脸色,“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惜命,我可不接触那种毒物。”

江暖星觉得有点好笑,杜烟雨用“毒物”去形容许长赢;可同时,她又觉得很心酸,这样的“毒物”被陈晚音当成了宝。

没过多久,陈从山、陶宛芹都来了,吴嫂也来了。

吴嫂紧跟在陶宛芹的身后。

江暖星特意观察吴嫂的脸色,很显然,吴嫂紧张不已,特别是听到陈晚音怀孕的消息后,那种意外里隐藏的兴奋,就快强忍不住了。

江暖星不停地在心里默念,希望吴嫂和许长赢不是坏人,他们只是贪点小财的普通老百姓,他们不会坑害陈晚音。

可越是这样祈祷,她越是心慌,如若不心慌,她又何必这般急切地虔诚祈祷呢。

陈纪年回到病房,身上散着淡淡烟草气息,情绪烦扰之时,也只有依靠外力来让自己冷静。

陈纪年守在病床边,事到如今,父亲的嘴里仍旧只有埋怨,陶宛芹一直在劝陈从山,说着一些不疼不痒的安慰话,就像例行公事,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

吴嫂偶尔插嘴两句,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要不要拿掉孩子,还要看晚音自己的想法。

倏然,陈纪年开了口,“既然那么想结婚,为何现在还在当缩头乌龟?”

病房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但吴嫂除外。

陈纪年的阴冷眸光看向吴嫂,吴嫂吓了一跳,眼神闪躲。

陈纪年开口:“把他叫来。”

很明显,陈纪年是让吴嫂把许长赢叫来医院。

吴嫂不傻,她清楚陈纪年的意思。

这层窗户纸就这么被捅破,没有任何周旋。

病房里彻底热闹了。

陈从山得知真相,冲着吴嫂大吵大骂,他说吴嫂是个白眼狼,在陈家做了十年家佣,最后竟把注意打到了他的女儿身上,他说吴嫂的儿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用这种不耻下作的方式坑害陈晚音!

吵闹声惹醒了病床上的陈晚音,也因此,她得知自己怀了身孕。

韩知远、杜烟雨、江暖星三人,静静守在墙边一角,谁都不敢插手陈家内部纷争。

陈纪年安然坐在椅子上,他就坐在陈从山和吴嫂的正中间,任凭陈从山辱骂吴嫂辱骂得多义愤填膺,他都不管不顾。

陶宛芹死死拉着陈从山的手臂,生怕陈从山情急之下动手。

吴嫂则像个受气包一样低头认错,她不反驳不辩解,任由陈从山羞辱。

陈晚音看烦了,掀开被子就要下地,被江暖星和杜烟雨急忙阻拦。

陈晚音脸色惨白,瞪着江暖星,“你还要多管闲事是吗?如果不是你,今天就不会发生这些闹剧!”

江暖星想反嘴,可她忍住了,她觉得照比陈晚音的遭遇而言,她所受的委屈无足轻重。

反之,她觉得执迷不悟的陈晚音很可怜。

杜烟雨死死抓着陈晚音的手腕,劝阻道,“闹剧已经发生了,那就把事情解决干净,你半路逃跑算什么能耐!”

陈晚音用力甩开杜烟雨,转头冲着父亲嘶喊道,“别吵了!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你早不管我晚不管我,现在我长大了却要插手我的人生,你烦不烦!”

陈从山上手就要扇打陈晚音的侧脸,可手臂扬到半空,他忍住了。

陈晚音的眼睛里憋出了泪水,父亲和女儿之间的隔阂与恩怨,越沉越深。

很快,病房门外出现了新面孔,许长赢。

吴嫂在得到陈纪年的命令后,叫来了许长赢。

许长赢慌慌张张闯入病房,看到陈晚音的一刻,扑通一声直接跪在陈晚音的面前,那架势,比跪拜自己的列祖列宗还要虔诚。

江暖星在一旁看得眉头紧皱,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这许长赢的膝下,贱得一文不值。

她觉得许长赢多少带点表演成分。

陈晚音看到许长赢,如似见到了救星,她冲到许长赢的面前,相拥入怀,如似一对苦命鸳鸯。

江暖星并不觉得这一幕温馨,她觉得陈从山说得没错,这分明就是癞蛤蟆吃天鹅肉。

陈纪年更是看不入眼这一幕,他本就一肚子火气,他叫许长赢过来是要解决问题的,不是看他们演苦情戏的!

怒火中烧的下一秒,陈纪年站起身,他一把抓过许长赢的后衣领,强有力的手臂稍稍提力,便把许长赢拖拽而起。

陈纪年拖着许长赢的身体走去窗口,他面无表情,好似眼下如何解决问题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事情的结果是什么。

他觉得许长赢该死,最好是死无全尸的那种。

陈纪年将许长赢推到墙根下,不等许长赢开口说话,陈纪年一拳砸在许长赢的脸上。随即,陈纪年抓着许长赢的领口,直接推到窗沿处,许长赢的半个身子荡在窗外,只要陈纪年稍稍用力,许长赢就会自由落体。

江暖星看傻了眼,她看到许长赢已经双脚离地,若是再不上前阻止,一定会发生人命。

病房里惊声尖叫,吴嫂冲得最快,江暖星紧随其后。

吴嫂和江暖星上前抓住许长赢的左右脚,鞋底踹脏了江暖星的衣服。

江暖星大吼大叫,“为了个人渣你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你妹妹脑子不清醒就算了,你也犯糊涂吗!陈纪年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在江暖星开口的前一分钟,陈纪年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让许长赢死。

他想到了很多人和很多事,唯独没有想过自己这样做到底值不值。

他想到了离世的母亲,想到自己和妹妹孤苦无依靠的那些年,想到父亲对后妈的偏心,想到自己对妹妹的不够关怀。

晚音怀孕了,孩子的父亲还是个可憎之人,特别是看到陈晚音对许长赢的依赖情绪,他恨极了,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妹妹,恨这世上所有心怀鬼胎之人。

他的确是冲动了,在江暖星呼喊开口之后,他才恢复理智。

江暖星和吴嫂用力把许长赢拖拽而回,江暖星的衣服脏了一大片。

所有人都不吵了,也没人敢吵了。

吴嫂坐在地上哭,许长赢跪在地上一遍遍认错。

陈晚音也哭。

陶宛芹把江暖星和杜烟雨等人驱赶出了病房,走廊里,陶宛芹打发着江暖星,“行了行了,你们都回去吧。”

陶宛芹冲着韩知远说道,“韩秘书,你把她们俩送回家去,纪年这边我会盯着的。”

江暖星有点不放心陈纪年,她回头朝着病房里看去,却被陶宛芹接连推搡,“赶紧回去吧,别在这里添乱了。”

江暖星被迫离开医院,杜烟雨不禁感慨道,“这陈家的家事还真是混乱,也是奇了怪了,陈纪年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白痴的妹妹?是亲生的吗?”

江暖星和杜烟雨上了车,韩知远发动车子。

江暖星下意识拿出手机,她想给陈纪年发个消息,叮嘱陈纪年不要再冲动行事,可她的手机已经打不开了,几个小时前,手机被陈晚音那么一顿狠摔,摔得手机零件都裸露在外。

江暖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肚子上赫然一个脏脚印,整个人像是刚从战场回来。

杜烟雨忍不住笑,“我们暖星像个小泥猴一样,为了陈晚音,又是脏了衣服又是碎了手机,你应该找陈纪年索赔。”

韩知远透过后视镜,看了看正在发呆的江暖星,他瞧得出,江暖星正在担忧陈纪年。

韩知远开口道,“手机的事儿,我回头跟陈总说,陈总会给暖星买新手机的。”

杜烟雨转移了话题,“对了韩秘书,最近陈氏集团,是不是投资了一家影视公司啊?”

韩知远客气道,“不太清楚,陈氏的业务范围广泛,可能是吧。”

杜烟雨说道:“我的经纪人最近有意让我往演员方向做转型,如果陈氏集团那边有合适的机会,你可要想着我。”

韩知远应着声,“好的,会留意。”

归家后的一整夜,江暖星都没能踏实入睡,为了尽快使用手机,她连夜找大学同学买了一个二手便宜手机。

登录微信后,她快速给陈纪年发去信息,让陈纪年冷静不要冲动,并询问他后续是如何处理的。

陈纪年只回复了她两个字:没事。

隔日一早,江暖星重复着往日的行程,白天上课读书,闲暇时间寻找兼职工作。

买完手机后,她算了算账户余额,虽然还有余钱,但依旧要省吃俭用,她要尽快打零工,把多花出去的手机钱,再给赚回来。

她找到学校附近的一家便利店,做夜间的理货员和收银。

夜晚的顾客不多,她整理好货架后,便坐在收银台内偷偷看书。

此时,店门外。

陈纪年站在店门口不远处,韩知远守在他的身后。

韩知远解释道,“我跟她说了,您会给她买新手机,可她就是不要,微信上拒绝了我三次。”

陈纪年朝着便利店的方向注视而去,他一整天没怎么跟她联络,一是公司事务棘手,二是家中之事烦扰缠身,妹妹陈晚音的感情纠纷,到现在也没有个合理的解决办法。

他这会儿是刚刚结束工作,假借“无意路过”的由头,来看看她。

陈纪年朝着便利店走去,他推开店门,门口的风铃发出好听的声响。

柜台里的江暖星急忙起身,条件反射地说着“欢迎光临”,但并未抬头,她的注意力仍旧在书本上。

陈纪年一边瞧着江暖星,一边往货架里侧走去,她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瞧他一下。

他随手拿过一瓶罐装咖啡,送到结账处,江暖星快速扫码结算,“您好,六元,直接扫码付款即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江暖星愣是不抬头。

陈纪年忽然生出一股挫败感,平日里,他走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而眼下,他就差把脸怼到她面前了,她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陈纪年不服气,他拿着罐装咖啡走出便利店,他把咖啡扔到韩知远的手里,随即转身再次走进店内。

一样的流程,一样的“欢迎光临”,一样的罐装咖啡,一样的“您好六元扫码付款”,直至走出店面。

就这样来来回回走了四趟,韩知远的怀里一共抱了四罐咖啡,韩知远咽了咽口水,怕是今晚要喝死在这。

陈纪年不信邪,他再一次走进便利店,这次他直奔收银台而去,随手从身侧的货架上抓了几个小盒子,扔到江暖星的面前。

江暖星看着收银台上的五六个盒子,缓慢抬起头,迎上了陈纪年的视线。

尴尬的是,陈纪年完全没留意,刚刚抓过的那几个小盒子,其实是避孕套……他根本就是无脑抓过来的,就为了能让江暖星注意到他的存在。

江暖星看着台子上的几盒套套,深吸一口气,不敢置信,“陈总你今晚这是……”

江暖星实在难以启齿,她快速扫码结算,还送了他一个黑色塑料袋,“一共是400块,陈总你注意身体……”

陈纪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欲言又止,话到嘴边成了结巴,平日里一张嘴对付十个商业伙伴都不成问题,眼下这几个小盒子,愣是给他弄成了口吃智障。

他想开口解释,江暖星眼巴巴看着他,“支付宝还是微信?还是……您直接充个会员?下次买还能便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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