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城外山洞。
云瑾捂着肩膀的伤口,一脸灰暗的看着面前的人,“你为什么要救我?”
女子轻笑了声,“怎么,你躲本座都躲出瘾来了?”
说着,她伸出纤指,惩罚般的戳了戳他的伤口。
云瑾顿时痛的闷哼出声,脸色也愈发白了。
“凌缈,我——”
“你现在都混的这么狼狈了,本座可怜你,就允许你叫本座的名字了,”凌缈笑的娇俏,“不过可是暂时的哦!”
云瑾难堪的移开了目光,“我不用你救。”
他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脸面见她?
凌缈嗤笑,“你失踪了这么长时间,本座还以为你去哪儿了,原来你竟躲在了灾民里面,甚至还干出了这么愚蠢的事,你觉得挑动几个灾民闹事就有用了?”
她拍拍他的脸颊,一脸失望,“你还真是辜负了本座这么多年的调教啊!”
“我只是想给云顼找点麻烦,没想别的。”云瑾低声解释。
他的势力都被云顼端了,人手没了,除了干这种低级的事,别的什么都干不了。
而且朝廷的通缉令一直都在,他还要东躲西藏,能做什么?
凌缈的目光带着怜悯,“你不用在本座面前逞能,冷香堡当时不过是给你玩的,没了就没了,乖乖回到本座身边就是,你放心,本座是不会嫌弃你的。”
她不嫌脏的抚住了他的头,将他拉近自己,炙烈的红唇缓缓印上了他的唇,同他辗转厮磨了一会儿,才媚笑开口,“这么多年,还是你最得本座心意,本座怎么舍得你离开?”
云瑾心中一动,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目露期待的望着她,“你舍不得我?”
他的心,忽然很紧张。
一如多年前,她贴着他,同他说,“小瑾,我其实很喜欢你的。”
为了那一句话,他甘愿付出一切。
“当然咯。”凌缈媚眼盈盈的望着他,眼神仿佛一把小勾子,勾的他心痒难耐,却又不得不忍住。
他想听她的真心话。
凌缈素手摸着他的脸,“大楚云家,江夏苏家,这两家的男人,我可一个都舍不得。”
云瑾刚刚提起来的心瞬间又沉落了谷底,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既然我只是你众多男人中的一个,你为何还要救我,我死了,云瑜还在,云璃还在,”他顿了一下,艰难开口,“云顼还在,你有他们不就够了?”
他不该妄想的。
在她眼里,他什么都不是,从来都是。
有时候他也在想,若是他小时候不出去历练,是不是就不会遇险,也不会遇到她,他的人生,就会是另外一幅样子。
“怎么,吃醋了?”凌缈手指在他胸前画了画,笑的妩媚,“你不用多想,云瑜和云璃那两个东西,本座还看不上,云家的男人在本座心里,你可是排了第二的,怎么,你还不满意?”
云瑾紧了紧握着她的手,目色沉痛的望着她,“你告诉我,我哪里比不上他?”
他不想做第二,只想做唯一。
可她心里,那个人永远都是第一。
在他面前,她不止一次夸赞过他。
尽管他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呵呵!”凌缈轻笑,“小瑾,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也是,你还要问这种问题吗?”
“可他连你的存在都不知道,”云瑾冷嗤,“你不觉得这一切有些可笑吗?”
他对她唯命是从,对她体贴入微,甚至很多他本不愿做的事,都为她做了。
可她呢,在她心里,他竟然比不上那个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过了今日,他会知道的,”凌缈不悦的看他一眼,“本座现在好好和你说话,你就听着,你也不用和他比,本座认识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他九岁的时候就能谋划算计,就会运筹帷幄,你呢?你还得靠本座救才能活下来,你和他有的比吗?”
她忽然想起来,当年她还亲自关照过那个女人呢。
而他,那时候还在她肚子里。
云瑾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他怔怔瞧了她一瞬,颤声问,“那我以前多次杀他的时候,你为何不阻止,还很赞同?”
她说喜欢这大楚江山,他就为她争取,甚至不惜背叛云家,结果呢?
他现在忽然不知道,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了?
“很简单,因为你杀不了他啊,”凌缈很有耐心的给他解答,“更何况,他也死不了。”
她娇媚一笑,除去了他的腰带,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她索性坐在了他的腿上,吐气如兰,“好了,我的宝贝儿,你就不要问我这些了,我喜欢他,也喜欢你,你说怎么办?”
尽管云瑾心里不痛快,可身体还是被她勾引的起了变化。
他握了握拳,忽而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沉声问,“那苏家的男人呢?”
在她面前,他甚至连尊严都没有了。
可他没忘记,她不止心里惦记着那个人,身边还有个姓苏的。
“苏家的男人长得好看,我当然喜欢,可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又这么听话,我当然是喜欢你多一点咯。”凌缈笑眯眯的,像是哄一个小孩子。
云瑾极为讨厌她这样的表情,他宁愿她羞辱他,打击他,也不愿她这样。
这样愈发显得他在她眼中,还是一个孩子。
可他早就已经长大,早就成了她的男人。
他忽而冷笑,“我会杀了他的,即便你到时候会因此而杀了我。”
她的身边,她的心里,只能有他一个人。
他没说清楚是要杀谁,但眼中的恨意和嫉妒,却很浓烈。
“好啊!”凌缈并不生气,她魅惑的朝他眨了眨眼,“你若真有本事能杀了他,我自然不会杀你!”
她纤手翻起,指尖上忽然多了只小虫子,“毕竟折磨他,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小瑾,”她红唇轻吐,“我就让你看看,对付他,该用什么法子。”
云瑾眸中墨色翻涌,再也忍不住,直接吻上那让他朝思暮想的红唇。
他中了她的毒,不可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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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云顼带着青玄赶往江州。
一到江州,他就发现,这里同荆州完全就是两种情况。
河道疏通的很顺利,几乎就要完工,城内施粥的地方也有好几处,除了官府和玲珑阁,宁知礼也在施粥。
而路过的各县城,也比他刚去的荆州要好上不少。
云顼到了知州府,石忠才知道他来了,连忙带着江州城众官员出门迎接。
荆江二州离的近,江州这边自然听说了荆州那边的动静,也知道了云顼在荆州杀贪官、逼士绅的事。
所以他来了没多久,江州的众士绅就纷纷踊跃的来捐粮了。
石忠不无感叹的开口,“太子殿下来的太及时了,下官正愁着这粮食怕不够,您就给招过来了。”
他如何不明白,这些士绅是怕云顼像对荆州的士绅那般,逼着每户施粥半月,所以才率先拿出了粮食。
而且为了堵云顼的口,他们拿的还不少。
那些士绅闻言,脸色顿时有些赧然。
见他们如此识趣,云顼也大度的没同他们计较。
他眸中浮起几分欣慰,“江州没像荆州一般出乱子,多亏了石大人在这里赈灾,本宫当然不能让石大人缺了粮。”
石忠也笑,“下官得太子殿下举荐,才能为江州百姓做些事,况且这些日子也多亏了宁兄,还有玲珑阁的帮助,这才撑了这么久,下官不敢居功。”
他又看了眼江州知州,不情不愿的补了一句,“还有知州大人也出了不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