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污蔑,皇后娘娘心里当清楚!”林倾暖笑的颇有深意。
兰皇后这个时候召见她,便是在向宁国府说明,她的注意力还在她林倾暖身上,如此的话,宁国府自然不会再怀疑她。
而从下午到现在的刁难,也不过是因为她不同意嫁给云瑜,兰皇后的泄愤罢了,宁国府到时候便是知道,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这几乎连惩戒都算不上。
如此一来,云瑜便可以继续按照原计划来了,或是扮做偶遇,或是假意救了表姐,到时候他趁机再做些什么,宁国府没有证据,想追究也不能,为了表姐的清誉,只能将表姐许配给云瑜。
当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兰皇后见她神情中隐隐透着嘲讽,丝毫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不由怒意上浮,冷冷开口,“你信不信本宫现在就能要了你的命。”
说着,她便抬眼示意了两旁候着的宫女。
两名力气大的宫女立刻上前,反剪了林倾暖的胳膊,将她押了起来。
兰皇后满意的笑了笑,缓步走到她面前,大红色的豆蔻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带着轻微的疼痛,抬起了她的下巴,一字一顿吐气如兰,“杀了你,在本宫眼里,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不过一个相府的嫡女,就敢如此挑衅她,还真当她不敢动她了。
她以为林倾暖会怕,会向她求饶,可让她失望的是,林倾暖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皇后娘娘越是惩罚臣女,便越是说明了你的心虚,如果表姐不在你手中,那你敢放臣女回去么?”林倾暖倨傲的抬起头,讥诮的看着她。
唯有让兰皇后乱了阵脚,他们才有机会救表姐。
她不能再拖下去了,越拖,表姐的处境就越危险。
至于她,她相信兰皇后不敢杀她,当然,皮肉之苦还是免不了的,可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的这笔账,过后再同兰皇后讨回来就是。
兰皇后一听这只是她的推断,显然宁国府那边还不知道,不由微微松口气。
虽然她并不将宁国府放在眼里,却也不愿直接同他们对上。
林倾暖瞧着兰皇后细微的表情变化,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呵!你如此冲撞本宫,还以为自己能回去?”兰皇后笑的阴冷。
说罢,她一甩袖子,冷冷吩咐,“将人带到后面去。”
两名宫女得到命令,立刻带着林倾暖下去了。
林倾暖一丝慌乱也无,微微垂下的眸中,隐隐划过冷笑。
兰皇后,真是不曾让她失望。
她能如此笃定便是兰皇后和云瑜绑了表姐,除了之前的推断,最主要的还是对兰皇后和云瑜的了解。
亦或是对他们背后拿主意之人的了解。
毕竟,上辈子不管她是云顼的太子妃,还是实际帮的是云璃,云瑜都是她不折不扣的对手。
斗了那么久,她虽然算不上对他们完全了解,却也大致能猜得出他们的计谋。
林倾暖刚走,兰皇后便急着吩咐,“快,去将那个宁宛如处理掉!”
林倾暖既然猜了出来,那宁宛如便不能再留了。
赵嬷嬷犹豫了一下,“这会不会是那个三小姐的计谋,万一外面有人等着咱们暴露怎么办?”
兰皇后轻蔑一笑,“先派出几波人,混淆他们的视听,本宫就不信了,她还能玩得过本宫。”
赵嬷嬷答应着,便出去吩咐了下去。
——————
皇宫外!
浓暗的夜色中,数名黑衣人蛰伏在周围,紧紧盯着皇宫的方向。
不多时,见皇宫的大门悄悄打开,一行人骑着马快速冲了出去。
藏在暗处的几名黑衣人立刻跟上。
过了一会儿,皇宫内忽然又冲出一队人,隐在暗处的黑衣人又跟了上去。
如此重复几次,那宫门在最后放出一对人马后,终于缓缓合了起来。
白慕和冷月飞快的掠了过去,远远跟上那对人马。
青墨和古星继续守在皇宫外,盯着宫门。
“哎!你说这兰皇后还会不会再派人了?”古星小声向青墨。
青墨没有说话,淡漠的脸上隐隐浮起一丝担忧,不自觉的望向了皇宫的方向。
都已经半日了,小姐怎么还不出来?
——————
清芷苑!
菱歌不安的走来走去,神色急切。
“菱歌,要不我们去找太子殿下吧!”芦笙也急的不成样子。
小姐安顿让人埋伏在宫门外,却没说她自己什么时候回来?。
菱歌摇摇头,“青墨他们不在,我们哪里能进的了宫?”
“你说小姐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否则为何这么晚还不回来?”芦笙苍白着脸猜测。
菱歌顿了顿,忽然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儿?”芦笙连忙问。
菱歌一脸决然,“我去宫门口找青墨,实在不行就去宁国府,国公爷和宁老太君肯定会有办法的。”
“我也去!”芦笙立刻跟了上去。
只是还没来得及出门,忽见窗户一动,两人尚未看清,便见云顼已经闪了进来。
菱歌和芦笙大喜,“太子殿下——”
——————
林倾暖被押到了后面,没多长时间,便见兰皇后走了进来。
她冷然一笑,自然也猜到了兰皇后刚才做了什么。
“不知皇后娘娘要如何处罚臣女?”
兰皇后见她到现在还没有惧怕之意,心里的怒意顿时被激了出来,冷笑出声,“三小姐这是在挑战本宫的耐心么?”
林倾暖知道兰皇后不会轻易放过她,从她戳破她的计谋开始,她便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也不打算反抗,毕竟,若是反抗了,事后还怎么同她算账?
当下,她不屑的抬了抬下巴,“臣女乃宁国公外孙女,林丞相嫡女,皇后娘娘敢动臣女么?”
兰皇后仿佛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忍不住嗤笑,“本宫堂堂皇后,还怕宁国府和林府?”
说罢,她的眼中划过几分狠厉,“来人,上刑!”
“皇后娘娘,”赵嬷嬷小声提醒,“宫里不露痕迹折辱人的法子多了去了,皇后娘娘何必要选这人人能看得出来的责罚?”
兰皇后闻言,果然深思起来。
林倾暖习武之人,哪里会听不到赵嬷嬷的话,她嘲讽一笑,“堂堂皇后娘娘,竟然也会使这些宵小之术,还不是因为忌惮宁国府和林府。”
既然要受罚,自然是要让众人瞧见,她可不是吃暗亏的性子。
况且,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也不比这些好受多少。
兰皇后顿时大怒,“本宫惩罚你,何须用这些,将钉板给本宫拿来,本宫要让你尝尝挑衅本宫的下场。”
赵嬷嬷刚要再说什么,待瞧见兰皇后一脸盛怒的样子,顿时便不敢再提了。
兰皇后何尝不知道林倾暖是在激她,可她若是妥协了,那折的便是她皇后的面子,折的是她这么多年的威严。
什么都可以妥协,唯有这一点,不可能。
不多时,便有下人将钉板拿了上来,放在了林倾暖面前。
寸长的钉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出幽冷的光泽,让人忍不住肝胆生寒。
兰皇后优雅的坐在内侍搬来的花梨圈椅上,冷然的笑了笑,“你若是现在答应嫁给瑜儿,我便饶了你,否则,我会让你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林倾暖看都没看那钉板一眼,眸底浮起讥诮,“堂堂皇后娘娘,一国之母,竟也会做这种逼迫人的勾当。”
兰皇后被林倾暖云淡风轻的神情激怒,眼神骤然变得阴狠嗜血,“你既如此倔强,那就不要怪本宫了。”
说罢,她便抬了抬手。
宫女得令,立刻便踢向了林倾暖腿弯。
林倾暖双腿一软,顿时跪倒在了钉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