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回到家,发现父母的脸色都不好看。
“爸,出什么事了?你们都苦着个脸。”李天紧张的问道:“是不是又受欺负了?”
“也不算是受欺负。”李洪叹了一口气,“孙力以雇佣不起我为由,把我开除了。”
“你爸是家里的顶梁柱,这次失业了,可怎么办?”刘燕愁苦着脸,长吁短叹。
闻言,李天哑然一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正好我也想让你们退休,好好享福,以后你们就别出去干活了,我养你们。”
“妈妈知道你孝顺,可是你现在连工作都没有……”刘燕顾及儿子的感受,并没有往下说。
“你们娘俩也别太担心,我现在还能干,工作一定找得到,就是钱少一点。”李洪在心里下定主意,一定不能成为儿子的负担。
“爸妈,你就听我的吧!咱现在真的不缺钱。”李天还没想好怎么把身份告诉父母。
直接说身份,父母不会信,直接给钱更怕把父母吓坏。
最温和的办法,就是短时间内,在楚州给他找一个比较能接受的身份,还是不缺钱花的那种。
这样也能顺势改善家里的生活。
李天也有点无奈,钱太多却不能直接给父母花。
“暂时先不说这个,你三叔的儿子新买了房,请我们去聚一聚,这么多年没回来,你也跟着去。”刘燕满眼骄傲的看着李天,“挺直腰板,别让别人看扁了我的儿子。”
三叔?
李天的眉头一皱。
三叔李坚,为人最喜欢攀比,从小到大,总是拿他儿子李建才跟李天比。
当年李天考上楚州大学,李建才没考上,李坚没来参加李天的升学宴。
甚至那几年,对他们家都黑着脸。
李天创业成功,成为亿万富翁的消息传出,听说当晚,李坚就用皮带,把李建才抽了一整晚。
后来李天坐了牢,虽然父母没说,但他知道李坚幸灾乐祸到了什么程度。
李天开着那辆破车,载着父母前往目的地。
那是一个新建的楼盘,距离市中心不远不近。
按照地理位置等因素来估算,这里一套房子,全款大概两百多万。
按照目前楚州的房价,这种房子,中等线附近徘徊。
“这小区真气派啊,我儿子什么时候才能买一套这样的房子。”刘燕由衷的感叹道。
“妈,这种房子算什么?咱要住就住那种大别墅,出门经过院子,都要开车十分钟那种大。”李天用手比划着。
“咱儿子有志气,妈妈就等着那一天了。”刘燕满脸欣慰。
就在这时,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声音传来,“什么破车也敢开上路,豪车都开不起,不如走路了。”
一个身穿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站在车门旁边讥讽道。
“这不是建才吗?”刘燕一眼就认出来了。
李建才诧异了一下,当即凑近车窗玻璃往里看,诧异道:“李天,你坐牢出来了?我说谁这么穷酸呢?开这么个破车,跟四个轮子上搭了一团铁皮。”
“建才,你怎么说话呢?”李坚走了上来,几年不见,他油光满面,脸上洋溢着一丝得意,“李天毕竟是坐过牢的人,这辈子算是废了,能开车已经算了不起,怎么能跟你比呢?”
“三叔!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势利眼啊。”李天冷笑道。
李坚并不恼怒,伸手扫了扫昂贵西装上的logo,不屑道:“跟你还用什么势利眼 ?还当自己是当年的大老板呢?”
“笑死,一手好牌打的稀烂,李天你是没玩过女人吗?”李建才讥讽道,“你看看人家吴总,要不是他力挽狂澜,你创立的公司,早就没了。”
“没想到你不仅遗传了你爹的势利眼,还有点瞎,吴明义这种人你都舔。”李天冷笑了一声。
“我看你是嫉妒,吴总现在身价多少?人家可是楚州的名流!我才跟了他几年,现在已经买房买车了。”李建才晃了晃手中的宝马车钥匙。
“嘴上说我们父子势利眼,但还不是屁颠屁颠的赶过来吃酒席?”李坚得意道:“说白了,不就是想巴结我的儿子?”
“对了,正好我部门缺个洗厕所的。”李建才讥讽道:“李天你有前科,工作不好找,这个洗厕所的活,适合你。”
“李坚,你不要太过分。”李洪再也忍不住,怒道:“我们来吃酒席,是因为我们是亲戚,血浓于水。”
“别血浓于水,你们这种穷亲戚,说这种话,我害怕极了。”李建才冷笑着。
“儿子,李天废物归废物,但好歹也是李家的人,就当施舍他一顿了。”李坚趾高气昂道。
李建才根本不正眼瞧李天,“让他们吃酒席可以,但这车子不许开进去,要是让亲朋好友看见,李天没脸丢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听到没有,赶紧把你的破车开远一点。”李坚嫌弃道:“不挪走,你们就赶紧滚吧,酒席也不缺你们一家,我儿子现在认识的人,都是大人物。”
说完父子俩便离开,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李天一家三口被晾在原地。
“儿子,咱不去了,气不过。”饶是李洪这种好脾气,此刻都忍不了了。
人穷被人欺,尤其是亲戚,欺负起来,下手更重。
“干嘛不去?你们的儿子,比那个废物好上一亿倍。”李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愤怒。
当着他的面,羞辱他的父母,不给他们一点教训,这口气咽不下去。
见是李天执意,李洪夫妇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李天的身后。
他们的心里隐隐不安,这种被人看不起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李坚父子,视李天为无物。
李天只能自己跟着眼熟的亲戚,来到了李建才买的房子里。
刚走进去,众人的目光便汇聚在他的身上。
原本喧闹的大厅里,顷刻安静了下来。
“李天?你怎么回来了?”李建才的母亲王艳梅,率先打破了平静,“我儿子买新房,你来干什么?真是晦气。”
“不是强奸罪吗?这么快就出来了?”
“肯定是越狱,这个废物,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人。”
“当年混得风生水起,我看也是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
“他是怎么有脸来走进来的啊?”
其他的亲戚丝毫不避讳,对着李天指指点点。
李洪和刘燕低着头,此刻仿佛是被人戳着脊梁骨。
“这里不欢迎你们一家,快滚出去,晦气!真是晦气!”王艳梅拿着扫把,驱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