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当天易岁起得有些晚,考试九点开始,易岁睡到八点二十,迷迷糊糊洗漱完已经来不及了吃早饭。
易岁抓起笔袋就出了门,因为时间紧迫一路上都没看手机。
到考场的时候距离考试开始还有十五分钟,考场里零零散散坐了不少人,监考老师在讲台处站着。
也许因为易岁的发色过于特殊,教室里的人总是偏头看过来。
易岁没能第一时间进考场,因为江肆年站在她的考场外。
他穿着干干净净的校服,依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一条腿站得笔直,另一条随意的半弯着,头垂着,前额的头发半遮着眼眸,手里提了两个袋子。
一个袋子是食堂的透明打包袋,依稀看得见有包子跟鸡蛋,易岁有些饿,不自觉的咽口水,另一个袋子是一个牛皮纸袋,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
他并没有背书包,所以江肆年是特意下楼来等她的吗?
江肆年的一考场在教学楼五楼,而易岁的最后一个考场在一楼,易岁没来得及多想就朝江肆年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啊江肆年,都快考试了。”
江肆年抬头看易岁,又看了一眼时间:“还早,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所以我猜你应该起晚了没时间吃早饭。”
江肆年解释着将牛皮纸袋递给易岁,易岁打开,一瓶她常喝的牛奶,还有一块三明治。
“你简直就是天使江肆年。”易岁真的有些饿了,拆开三明治咬了一大口。
易岁嘴巴塞得鼓鼓的,视线却落在江肆年的另一个袋子上。
难道他也还没吃早餐吗?
还不待易岁问出声,江肆年忽然笑了一下:“别看了,那个冷了,不能吃的。”
易岁:啊?我不是想吃啊。
算了算了,太噎了,还是不说话吧。
江肆年给易岁扭开牛奶,递到易岁嘴边:“慢点吃,还有时间。”
监考老师有些看不下去,心想提前十五分钟到考场的美德你们是学不会是吧!
一个是学校的年级第一,一个是捐了一个图书馆的大小姐,她能怎么办?
睁眼瞎呗。
监考老师转了个身,背对着门口,眼不见心不烦。
易岁看着嘴边的牛奶,她的一只手拿着三明治,一只手捏着牛皮纸袋,没多想,就着江肆年的手喝了一口。
等易岁吞下那口三明治才意识到她完全可以把袋子丢掉的。
耳廓泛红,易岁有些不自在,江肆年再给她递牛奶的时候她自己接过了,刚刚那么暧昧的场面全被教室里的人看到了。
易岁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动物园供人观光的小动物。
易岁吃东西有些慢,吃完离考试开始已经只剩五分钟,走廊空荡荡的,旁边的考场坐的满满当当,监考老师不止一次的咳嗽。
就算是再笨也知道监考老师是什么意思,易岁看着还没准备走的江肆年,没忍住推了他一下:“考试快迟到了江肆年。”
“不着急,试卷不难”江肆年说。
刚好走到门边的监考老师脚步一顿:呵呵,谁不知道我们一中的试卷是出了名的变态,你居然说不难!懂不懂尊重老师的劳动成果啊!!!
易岁没觉得江肆年在炫耀,反正他是年级第一,觉得试卷简单很正常,易岁嗯了一声:“就算不难你也不能迟到啊,快点上去吧。”
监考老师脸色更难看了,不是,他江肆年觉得试卷简单就算了,你一个内部考试只考了两百分的人凭什么跟着附和啊!
易岁当时转来一中象征性的做了一套试卷,七百五的满分,易岁成功的以一中建校以来最低分237亮瞎一众老师的眼。
这件事情在老师之间都不是秘密,但也没有宣扬出去,这种活祖宗在学校供着就好了。
监考老师对这个世界表示无语,捂着脸远离了门口的位置,再待下去心脏受不了。
江肆年走了两步,忽然回头看易岁,易岁眨着眼睛听见他说:“易岁,我要是考第一了请你吃饭好不好。”
易岁下意识点头,江肆年上了楼梯。
等坐到自己的位置易岁才察觉不对劲。
江肆年说的是他请她吃饭?
当时以为江肆年说的是如果他考第一,那她请他吃饭,现在才想起来她完全是听反了。
那她这不是占江肆年便宜了嘛,他考第一不是板上钉钉的嘛,自己这是又要白混一顿饭了。
刚刚居然一点都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江肆年会不会觉得她脸皮厚啊。
好烦!
看到试卷的时候更烦了,易岁原本想当个好学生认认真真的做试卷,但看到试卷整个人都只剩迷茫。
题勉强看得懂,磕磕巴巴写完,古诗文看不懂跳过,文言文是什么东西,跳过,跳来跳去,整个答题卡空白一片。
考试开始半个小时易岁“做完了”整张试卷。
看着像是没有动笔一样的答题卡,易岁忽然有些羞愧。
这也太白了吧,要不还是把作文写了吧,好歹还能打发一下时间。
易岁这才去看作文题,作文不难,以“你觉得最遗憾的事情”为题写一篇不少于八百字的作文。
最遗憾的事情?
易岁心里想着,忽然间就灵感爆棚,提笔不停。
原本还觉得八百字过多的易岁一口气写了一千多个字,要不是答题卡不够,易岁觉得自己能写出一本。
墙上的挂表写着时间:10:35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将近一个小时,易岁又开始无聊了,趴着睡了一会睡不着,捏着铅笔在试卷上画画。
相比于字迹满满的试卷,其实她空白的答题卡是更好的画布,但易岁不愿意,她虽然成绩差,也不会做那么不尊重老师的事情。
反正试卷也不收,老师又看不到。
易岁学了几年素描,后来因为没天赋就没继续学,但基础的人像还是能画得七八分像。
提笔的时候并没有具体的对象,等有了轮廓后易岁盯着看了许久,越看越像江肆年。
易岁笑了一下,没有深究为什么,江肆年长得比她以前画过的模特都帅,画他完全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