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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们为东方明珠放哨站岗(1 / 1)


时间很快,我刚下连还没有一周,我就有了一个强烈的感觉,老连队一周类似于新兵连一天,时间就是这样一个奇妙的东西,想来那些“弹指一挥间、度日如年”也是真的有道理,阅历相当重要啊。我当时还稍稍细想了一下,按照时间分配来讲,百日的新兵连和七百日的老连队还是跟我的感觉非常吻合的。

老连队相对于新兵连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战士的心轻松下来了,这也有些让我疑惑,老连队在训练、内务上的要求比新兵连时期更加严格,我的心是如何轻松下来的呢?每天起床出完早操,也是面对着让我相当讨厌的打扫卫生,整理内务环节,大概是时间没有那么紧张了,我可以在干活的过程中自我放松一下,总之脑袋里胡思乱想一些东西,手上就如同一个机器。那时候得出的结论就是,只要没有精神上的压迫,那身体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我已经知道我以后两年的工作状况了,就是上哨,上哨之余才是训练。不过上哨也分好哨和坏哨,好哨就是占用训练时间的哨,坏哨就是占用了休息时间的哨,最烦的两班哨就是中午哨和凌晨哨,完美错过各种休息,还要完美参加各种训练。那时候我还是挺向往上哨的,我觉得上哨的时间会完全属于我,我会感到身心轻松。

12月30日早餐后没有训练,祥和的气氛中迎接新年的到来,八点钟除上哨战士外,全体官兵到俱乐部开视频会,我能推测出这是新年工作部署会,对于学生时代而言,开视频会就是一种完全的折磨,即便那时候趴着睡觉也有一种自己的时间被占据的纠结,但部队不同,我们在俱乐部开会需要坐得笔直,讲究也是相当的多,但是这让我感到轻松,就像新兵连时期站军姿一样,感到是一种休息。

这次视频会的级别很高,开会之后我才意识到这是上海总队的领导在主持会议,我们在视频前端坐着,总队政委声音相当特别,但是讲话全程仿佛没有感情,也感觉不出任何抑扬顿挫,从头到尾就像是在读稿子,只是他声音的特殊性再加上会议的重大性,让他这种讲话充满了压抑,像是在宣判着所有听会者。好在我还充满着新鲜感,心中还总有一种参加了核心工作的心理,我虽然拿着士兵笔记,但这都是一种形式,这时候只要坐的挺直就对了。坐着也会偶尔的疲惫,只是战士稍有放松就会被抓成典型,而坐在前方的主官和骨干却可以时而的回个头,“以监督我们的名义稍事活动一下。”

过了一会,大概是中队长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走到视频的盲区,开始讲:“总队政委去年九月来过咱们中队,这些老士官都记的,是吧,小名?”

“啊,对,记得。”四班的班长嗯嗯哈哈的回复。

“政委的作风可是严谨,查的是相当细致,邵龙,你那手机,是不是?”

“是,队长。”三班长邵龙也是嗯嗯哈哈的回答,整个会议室人们不知为什么都跟着笑起来,大概是当时邵龙班长出了很大的“笑话”。

“奶奶个熊的,政委还让我做两个双杠二练习,我说话从不怕丢人,我完全就是为咱们一个家考虑,为大家想。”中队长自己带头笑。

“小名,我操了,声音关了吧?”队长突然惊恐。

“队长关了,现在是广播模式,咱们只能听。”小名班长平时负责俱乐部视频连线。

“吓死我了,大家可得注意这个口头语,说话的人没恶意,听上去就不舒服,前些日子那个七中队那俩就是说话不对付,一死一伤,是吧,这些都是中队的管理。”队长边说边擦额头,顺便扭了几下腰。之后突然训了大家一句:“一个个的坐没坐样!”然后笑嘻嘻的回到前排座位上。

我当时都被中队长这一波骚操作整蒙了,中队长还真是一个有趣的灵魂。

会议最后,总队政委说,眼下最要紧的工作就是做好外滩观灯执勤,这是咱们武警上海总队的亮点工作,也是最出成绩的工作之一,大家要全力以赴,不怕辛苦,做好工作。

总队会议刚结束,指导员立即起身,面对着我们,大吼:“就这样子听会?就这种纪律作风?”

“指导员,大队接着开会呢?”旁边的骨干告诉他。

只见指导员慌张地转过身,拿起放在桌上的眼镜戴上,嘴里还嘟囔着:“坐好,都坐好!”等他坐好后还在发着号令:“你们还想在部队学点什么?就想着从部队怎么获取利益。”我当时心里就泛起一片疑惑,这说的有什么指向吗?而且整个过程中,所有人动作的总和都比不上两位主官的一次起身。

大队的会议很短,没说什么,但我听清楚了一个安排:九中队准备55人的外滩执勤力量。散会后,指导员骂骂咧咧的退场了,后来听班长说指导员被刚退伍的一个士官借了10000块钱没要回来,就认为所有人来部队都不怀好意。

不过当天我就一直询问外滩执勤的情况,徐平对我说:“你想都不用想,肯定有你。”然后他还对我说:“你现在就是新鲜,以后你就知道,在中队留守是最舒服的。”兴许过来人说的都是对的,但这却无法阻止新人去尝试,甚至无法阻止新人主动请缨。

我在征兵时就一直猜想着我的入伍地,在得知是上海后,我还是相当兴奋的,那时候还计划着服役两年骑行游遍上海,但是经过新兵连的生活,这种幼稚的想法就成为自己的笑话了,那时候我期待的就是变化,每一次变化都是一种新鲜的生活,而且来一趟上海最重要的地点是哪里?肯定是外滩了。所以在我得知这个消息后,兴奋就一点点的在心里迸发了,可能我表现的过于明显,不像其他新兵那样有些无所谓,在徐平下哨后见了我又说:“以后这种机会很多,什么五一、十一都会去外边执勤。”

第二天上午临时的又开了视频会,主持的依然是总队的司令和政委,而这次的主要意义是部署2014年开训动员大会,这时候我想起了新兵连时期的开训动员大会,那时候支队长充满激情昂扬的训词真是让我热血沸腾,我笔直地坐着,却一直问自己:“我真的仅仅是刚下连三天吗?”部队永远向前看,这时候所有的工作都是关于2014,我却更加认为这是2013年的最后一天,这一天我很伤感,我非常想问候一下之前的朋友们,我也特别想总结一下这一年,兴许在我的人生中,这都是最具转折意义的一年,可是我只能在日记上来来回回,我期待的是能够在社交上了解一下我曾经熟悉的世界,但这就是奢望,我在这一年变换了很多次性格,平添了好几个角色,可我却来不及回忆这一年。

这次部署会我也终于知道了在上海总队有一支特战支队和一支机动支队,这两支队伍就是总队的尖刀,我当时连特战的勇气都没有,这时候又提到特战,徒增年尾的遗憾。

下午我们午休到三点,四点钟吃饭,尔后登车开赴外滩。在大巴上中队长一直给我们讲着南京路口、北京路口的,我们根本没有地理概念,听这些只会更迷惑,还是班长有经验,他对我说:“你不用听,到时候让你去哪就去哪。”我是一路的兴奋与好奇,我已经做好了这一夜看够外滩景色的准备。

车辆从营区出发后,我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兴致盎然,我居然开始昏昏欲睡,整车战士都是昏昏欲睡的状态,我那时候觉得自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打哈欠会传染,同时我又升级到出淤泥而不染是多么的难能可贵,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像哲学家一样在平凡的生活中发现奥秘,可我一会就开启断断续续的昏睡,等我再次清醒,已经在中山路上缓慢行进,而我根据路线和路牌却怎么也想象不出上海外滩附近的地图,后来我才知道,我是受困于北京城的横平竖直。

车辆最终停在写有“人民邮电”的一处建筑物前方。这里排列着一排的大巴,直觉告诉我,这些车辆全部都是武警部队参与观灯执勤的战士用车。这是一条不算宽阔的道路,被车辆占据着一侧,显得更加压抑,我坐在车里,跟战友们窃窃私语,聊天的内容记不得了,但是心态却是围绕着“好奇”、“惊恐”、“不知所措”。中队长开始安排“工作”,车头车尾各要设置岗哨。“设置岗哨”是部队的基本操作,以我之前的心态,肯定会认为这是多此一举,但经过这段时间的部队生活,也一点点认可了这种生活,“以防万一”这也是部队必须贯彻的一点。

很快就轮到我去“放哨”了,好在是两人一组的站岗,我和一名刚转士官的战友一班岗,最初我并不清楚他更多的信息,我们便时而的聊天,我总觉得气氛怪怪的,应该是他说的语气,总带着一股轻视。

“你是刚来的,哪里的?”

“我从北京来的,学校里入伍的。”我回答。

“学校里过来当兵,学校里怎么当兵?高中毕业来的吧”他抛出一个疑问,又给出一个猜测。

“大学生入伍,就是从大学里直接来当兵。”我尽量回答准确。

“大学那么好,你来当兵,你们都是怎么想的呢?”

“很正常,现在很多大学生士兵。”我回复。

“不上大学,过来当兵?”他仿佛又问了一遍之前的问题。

“还上学,退伍了回去复学,接着读大学。”我补充说。

“那你们得有不少好处?”他稍显疑问,也想知道答案。

“几十万块钱,回去落北京户口。”我其实并不想说这些,可有时又想说这些,尤其是当战友们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大约属于那种想要低调,却又要人知道自己的低调那种心态。那是应该还是年少,心里还是装不下事情,还是迷恋口舌之辩带来的心理优势。

“上大学就是好啊。”他带着奇怪的语气。

“你是哪里的呢?”我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对话一直是你问我答,这样稍显不公平。

“我?我刚总队培训。”他看都不看我的回答。

我是一个初入部队的人,实话实说各种关系,各种隶属完全搞不清楚,训练是否也分个三六九等?总队培训代表着什么呢?正在我略有所思时,班长正好绕到车尾,他此时正在车头放哨,当然现在环境下,放哨纯属形式。

“小唐,我就是羡慕小唐。”班长笑哈哈的说着。

“半年不见,老哥没啥变化啊?”刚才那个他,现在叫小唐的说。

“我能有啥变化,又没有机会出去?小方以后有机会,去的地方比你还强,你信不信?”班长还是哈哈地笑着说。

“你们班的兵?”小唐问班长。

“对,大学生,社会上的人才。”班长还是嘻嘻哈哈。

“都是人才啊,都是关系户啊,咱可不能比。”小唐算是自言自语。

“你在总队学习的咋样,回来中队长没说法?”班长忽然问小唐,我也感觉出,这才问到了点子上。

“有啥安排,出去受半年罪。别的中队好像也没安排。”小唐说。

“别跟着较劲,怎么着你也比我们这些人进步快是不是。”班长说着。

“你说对面那个字念啥呀?人民g电?”小唐问。

“大老粗,还真不认识,应该是老写的字吧。”班长回。

“邮电。”我说。

“哦,还真是,还得是大学生。”小唐说。

后来想想,当时我实在没有必要说出邮电二字。

后来小唐想去厕所,犹豫了一下,被班长说着:没屌事。小唐便骂骂咧咧的去找厕所了。这时候我从班长这里得知,小唐全名唐运石,是今年这批转士官里的总队“全能学员”,我当时就肃然起敬,因为我知道全能学员得把单双杠玩得飞起。但是班长却一脸不屑,说:“练多少也没用,你永远也变不了这个身份。”

“身份?”我问。

“对啊,再怎么练,官还是官,兵还是兵,到点退了就得。”

“哦,不懂。”我或许能体会出什么情况,但还是装傻的好。

“当官的俯卧撑做不了不也是当官,小唐这样,搞得半死不活的,不也还是个兵,小唐这傻乎乎的,还觉得是什么好事。领导喜欢的会舍得送去被搞?”班长说。

班长说这些根本不让人意外,他的退伍状态很明显了,或许,无求者无畏。这时候上海的风还是很寒冷的,我也不知道是否应该认同,而行为上确实已开始附和。

唐运石这时候回来了,我看待他的视角也发生了变化,我尚且不太支持班长的意见,还是非常高看唐运石,毕竟在部队这个环境下,能做到训练上的“全优学员”实在是了不得。这时候第一波前往外滩执勤的战士要整装待发了。我是羡慕的不得了,大概还是新鲜感战胜了疲惫,我沿着队伍行进的道路看过去,望着它们消失在道路尽头的黑暗中,但是更远处高大建筑物上方溢出来的光影,却预示着此刻那里的繁华。我是向往的,或者说,我来上海很大的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来外滩,看夜景下的东方明珠。

我的哨结束了,回到大巴车里进行所谓的“休息”,而我的脑海里一直想象着那片霓虹之下的壮丽,这时车里开始分发火腿、饼干等夜宵。这时候车里有的人在睡觉,有的人在攀谈,有的人如我一样吃东西,我在部队生涯中,最开心的就是吃饭时刻,吃,带给我最直接的快感。无意间,我又瞟到唐运石,他好像人缘很好,跟一群人在热烈的聊天,我又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他们这些人好像就是中队里最活跃的那些人。我隐约得出一个观点:这些人是中队里的主流人群。

终于轮到我去执勤了。突然间还是很紧张,毕竟环境不熟,具体自己干什么也不清楚。我是一个如果没有提前预设,内心会充满极度恐惧的人,对未知的恐惧远远大于对现实的不熟悉。我在临出发时佯装淡定且无意的问了一下班长,我具体要干些什么。张刚回复:听指挥就行。有了这五个字指导,我的心态就平稳很多,又想了一下,其中有那么多同我一样的新兵,我至少不应该孤独。

我们沿着这条黑暗的路一直往前走,我们是一个老兵一个新兵这样组成一队,我前面就是徐平,后面是一个很高的老兵,总体上看来像个正人君子,后来我知道他叫胡嘉进,上海本地人,如果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自视甚高。确实,这四个字再合适不过了。

道路尽头左拐,画面豁然开朗,已经可见宽阔的河面,我清楚这就是黄浦江了,江面上倒映出各色斑斓,我边走边看,同时又要保持好队列,这时我隐约发现对面有一列队伍换勤归来,里面有着很多我们新兵连时期的战友,我看见了贾鹏鹏,他是之前赵瑞班上,一个很活跃的人,当时他算是心态比较成熟的,好像很适应部队生活一样。我印象深刻的是新兵连时期有一段非常无聊且疲惫的时光,我们的话题多是抱怨与无奈,那时贾鹏鹏心态却很好,我走过去对他说:“你们训练这么狠,还挺高兴啊。”贾鹏鹏却说:“平时训练哗啦啦,该玩的时候就尽情玩。”当时他这句话对我实现了降维打击,我就如一个心智方面极其幼稚的小孩,而贾鹏鹏依然是看透部队本质的人。后来下连时,他被支队里的特战中队选走,也算是比我们“优秀”。不过闪过这个回忆,我也并未感到自己有什么不如他,毕竟人生是一场马拉松,彻底挥霍了一个阶段也无所谓。

东方明珠出现了,在2013年最后一天的最后半小时里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止不住的看这些绚烂的灯光,甚至说出口:“东方明珠”,那时刻有一种完成一个既定目标的感觉,我来上海,可能就是想了解一下这里,这种向往非常强烈,在部队环境下,却是连熟悉中队周边环境都是奢望。我之所以提到胡嘉进,恰恰是在这时他对我说了一句:“乡巴佬,没见过世面。”我那一瞬间惊异无比,最开始甚至有一些忍受,再行进两步我就很不舒服了,我还能忍你?

“这是你家的资产吧。”我边走边回他。

“你一个新兵屌什么屌?”胡好像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质问我。

“懒得理你。”我确实是这种心态。

“行,任寿带的吧,别这么狂,回去有你好受的。”这句话语气反而带着劝诫的味道。而我最受不了这种提前自我优势认定的人,在这种人的世界里,他想攻击你就攻击你,他想宽慰你就宽慰你,他永远是一个正确的人,本质上这就是精致利己主义。

部队里能够把一个人性格的极端性尽可能大的展现出来,在这个环境下,人,很容易用好坏来分辨。

我很快就融入了执勤的时空轨道中,一对一交接班,我们上勤,上一班人下勤。中队长在旁边笑呵呵的说:“你们这一波运气好,前面站了俩小时,也快跨年了,也回车里猫着了。”

“九中队收到,人流两成。”

“九中队收到,人员两成。”对讲机里中队长两遍回复。

确实是,这里人员并未如想象中那么多。后来才知道,人员全都在外滩上逗留,等待着零点倒计时。不过来来往往的人群也让我感到稀奇。在新兵连和下连后,我几乎难以见到正常的人群,我被隔绝了,生活在一种特殊群体里,还是这特殊群体里最没有自由的那一部分。

不过我还是听到了许多夸赞的声音,多是女孩子发出的。我站在那里,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大学军训容易发生女学生恋上教官的情况,军人本就统一的服装,整齐硬朗的动作,加之军训期间相对封闭的环境,就形成一个偶像和一群观众的简单社会,在这种条件下,进行半个月的强化认同,女学生爱上教官也就不难理解了。对教官而言呢?见到这么多人都会新鲜,更何况是崇拜自己的充满青春气息的大学生呢,只是军人克制力一般都很强,还有纪律约束,若不是爱起于星河,大多数教官都不会与学生相恋。

我们站成一排,形成一排人墙,控制着人流量,我们固定的站位是背对外滩的,只有人员放行的时候才可以看到东方明珠那一片霓虹。在我们静静站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声声躁动,紧接着人声开始鼎沸,光影伴着音响有节奏的闪烁,人们的呐喊此起彼伏。我在有些困意的情况下,恍然大悟:跨年时间到了!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啊、啊……”

终于跨年了。

这时候我面前还有很多姗姗来迟的游客,手里拿着相机,闪光灯咔嚓咔嚓的响着,闪烁着我的眼睛,尔后飞快地从我身边穿过。我竟然升起一种对它们拍摄相片近乎于救命稻草一般的渴望,我想要一张这样的照片啊,告诉我之前世界里的所有人。我这是也非常嫉妒中队长,他正面向着我们,准确而言是面向着外滩,面向着东方明珠,欣赏着跨年夜的外滩灯光。

后面的时光过的很快,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外滩在渐渐变冷,就像一块卤肉附满了蚂蚁,看不出时时刻刻的变化,却能强烈感应到卤肉在时时刻刻变小。这时候散场的人群也会给我们拍照,我依然想要他们的照片,而我知道我与这些包含着我的照片将如江湖一别难相见了,就像:我与宛坤。

这是今天的最后。

这是今年的最后。

我忽然很怕这个时间点,我有一种之前世界属于2013年的感觉,那些人和事将随着这个时间点被打包上最后一个结。然后2014年将是一个与之前断裂,而且得不到之前一点帮助的新世界。

我说过,我最恐惧的就是未知。

“收队,返回营区注意安全!”呼叫电台响了,元旦观灯执勤要结束了。

在收队的路上,我想起了贾鹏鹏,忽然间想起孟瑞也应该来参加执勤了,我满怀信心可以在统一军装中找到他,可人山人海,运气并不会在期盼中绽放。

大巴车动起来了,回去的路上我很精神,这次即便战友们呼呼大睡,我头脑却清醒异常,我的2013结束了,这一年被我硬生生变换了人生之路,人生从来不是一路直行的,直行只会离起点最远,而最远并不是什么人生的成就。

高速路上,我是带着不知如何的心情去想宛坤的,我感觉她离开我太久了,甚至都不知道思念该从何想起,还是罢了吧,当下最重要的应该是尽早与父母联系,尽早与映月通话。我尚不知接下来这一年对我是何等意义。

这是我完整的一个军旅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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