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自强说的这些话连自己都不相信,他也不知道小五子是死是活,他更不知道小五子口中所说的宝藏在哪里,更别说什么五天后小五子会带着钱回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谎言,一个先解决眼前危机的谎言。
此时徐自强内心恨死自己了,如果那天夜里不返回茅草屋把小五子埋的肉偷挖出来,如果那天没有躲在红薯窖里吃肉,就不会把马大仲家的狗吸引过来,如果不跟狗抢肉吃,也不会把狗打死,如果不把狗打死,也不会去烤狗肉,如果没有烤狗肉也不会被马大仲发现、、、、、、一系列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自己太嘴馋了。
就因为自己的嘴馋,害得小五子生死未卜,害得老二老三老四被毒打,害得整个家摇摇欲坠。
想着想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可是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吗,谁不想吃饱饭,谁不想穿暖衣,为什么只能你地主家可以吃肉,为什么只能你地主家才可以穿暖衣,为什么你地主家可以随便打人,这一切为什么!
五天,五天,五天之后就是一个死啊。
老徐头和媳妇忙前忙后的给三个儿子用热水搽拭伤口,惨叫声起此彼伏,心里的恨心里的怨此时也都转化到了老大身上。
老二呲牙咧嘴地问老徐头:爹啊,咱家到底有没有宝藏啊,要是有宝藏您告诉我们,我要报仇啊。
老徐头怒骂一声:鬼迷心窍地玩意,咱们家要是有宝藏能让你们遭这罪吗?
老三扭头看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大哥,又看看老徐头说:大哥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都是您的儿子,您不会偏心把宝藏给了老大和老五,不给我们吧。
老徐头狠狠地把手里的毛巾扔到水盆里,对着老三说:你们五个孽障,没一个让我省心地,我再说一遍,咱家没有宝藏,没有宝藏,至于你哥说的宝藏我也不知道,你们要是还疑神疑鬼地,五天后我给马大仲抵命,也算爹给你们一个交代。
老四疼得龇牙咧嘴地说道:爹,三哥是无心的,您别生气,小五子是为了救大哥才说出宝藏的事情,而大哥是为了救我们继续编了宝藏的事情,现在十里八村都知道咱家有宝藏的事情了,咱们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楚了,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破解咱家的劫难。就算五天后小五子拿着钱回来了,马大仲还是会找借口逼着小五子带着他去找宝藏的。
老四扭头看看老大问道:大哥,大哥,你说句话啊,我说的对不对。
大哥依旧一动不动,回答道:你说的都对,所以需要咱们自己想办法,怎么才能度过眼前的难关。
娘看着眼前的儿子伤的伤,残的残,小五子还生死未卜,眼泪无声地滑落,一边哭一边给老三搽拭伤口。
窗外的月色依旧很冷,很冷。
第一天在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潦草结束了。
第二天又在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结束了。
第三天没有了惨叫声,老大也可以下床照顾三个弟弟了。
第四天,父母下地干活去了,老大对三个弟弟说,咱们得活命。
第五天,一起逃跑的兄弟四人被马大仲又绑了回来。
打麦场四周的杨树成为了天然的行刑柱子,四棵大杨树上面捆绑着四个年轻小伙子,结痂的伤口此时重新撕开了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