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令牌飞到宝殿内。
透过宝殿的金光,何缘这才看到,牌子上面写了犯人的,姓名、籍贯,以及所犯的罪名。
犯人名叫孙嘉饮,是一位翼州富二代,他父亲是一位翼州土豪乡绅。
作为一个起点就是别人终点的富二代,他每天就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
父母总是见不得自己的儿子啥事不干的,好不容易托爷爷找奶奶,在京城找了个工作,指望着自己这个败家子能出人头地。
这份工作为太学府库吏,负责清点府内文书的份数,不算官职顶多就是个闲职。
孙嘉饮在职期间,每天按时打卡,从不迟到早退,没有犯错误,但是也没做啥正经事。
不算坏人,就是个庸人。
恰好今天,历帝诗兴大发,要跟太学府的学士吟诗作对,孙嘉饮作为太学府的一员,也跟着去了。
紫禁城,御花园里。
围了几十号人,有说有笑。
历帝开头,念了一首打油诗,然后让其他人也作几首诗助助兴。
孙嘉饮顿时慌了,他这辈子看过的书都是一些演义,从来没看过什么诗词。
轮到他这,没办法了,随手掏了一本小抄,找了一句反诗就开始大声朗诵起来。
这一刻,所有人的笑容都凝固了。
原本说说笑笑的御花园里鸦雀无声,安静的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历帝靠在躺椅上面色阴鸷。
天色太暗,孙嘉饮没有看清楚皇帝的脸色,还以为皇帝不说话是他没有听到,便又大声的朗诵了一遍。
历帝哪里受过这气,还被气两次!
“你是不是觉得我大庆得位不正,不配坐这天下共主之位?”
历帝面目狰狞,吓得孙嘉饮立刻跪倒在地上,连忙说自己绝无此意。
“你是不是觉得我大庆乃是关外蛮夷,吟诗作对就像沐猴而冠?”
“你是不是觉得朕很好糊弄?”
“微臣绝无此意啊,皇上!”
历帝愤怒的将手上的杯子砸向地上:“我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拉出去砍了!”
孙嘉饮早就被吓傻了,黄白之物流了一地,双腿软的走不动道,最后被两个侍卫架着出了午门,来到菜市场何缘这斩首。
………
斩首令介绍完犯人的生平事迹,最后判忤逆皇权之律。
斩立决。
盖棺定论,有功行赏。
殿内架子上摆放着五光十色的秘宝仙箓,一道光标骤然出现,在架子的秘宝仙箓上不断来回闪烁,最后停在了一处。
一幅卷轴落在何缘的手上。
中阶玄箓:伏魔帝君钟馗画像。
仙箓有天地玄黄四个品级,每个品级又有高中低三个品阶。
中阶玄箓,这品级看起来不算是很高。
不过,何缘正好缺一尊供奉的神像。
画像上的钟馗豹头环眼,铁面虬鬓,手持宝剑立乾坤,何方小鬼敢登门!
何缘将画像高高的挂在小屋的墙壁上,拿出一坛香炉,点燃三根香祭拜之后,重重的插在香炉上。
香烟袅袅。
如今,他的这方小宅也算是有了神仙庇护。
更让他兴奋的是自己居然有了系统,那以后迎娶白富美,出任CEO,走上人生巅峰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这样看来,自己在这片乱世之中也不是没有立足之地。
夜里的风很凉,一阵冷风将他拉回了现实。
“早知道就离远点砍了。”
何缘看着自己家门口的尸体,暗叹一声晦气。
因为天色很晚,孙嘉饮没有在菜市场斩首,而是被带到了何缘的住宅前,找他砍的头。
孙嘉饮又是翼州人,家里离得远,现在又没人收尸。
只能等明天天亮,负责管理街道的衙役,将尸体拿去缝尸铺子里找二皮匠把头缝上,讲究个死得全尸,再通知其家属来收尸。
何缘打了点水,开始洗身上的血迹,刚刚因为砍头的角度不对,血溅了他一身。
抹布不停的在身上擦拭,可他总觉得洗不干净,总感觉自己的手上还有黏糊糊的血迹。
反复清洗五六次,才罢休。
将鬼头大刀挂在墙上。
何缘一头倒在后堂的床铺上,夜已经过半,他此刻身心俱疲,只想快点休息。
更深露重,凉夜渐长。
何缘沉沉的睡去,但总觉得自己睡的很迷糊,肉体陷入了沉睡,脑袋依旧很活跃。
一直无法进入更深层次的睡眠。
恍惚间,他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声音很轻,又像是风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何缘本不想理睬的,奈何这个声音一直持续,而且声音越来越大,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
终于,他起了身,坐在后堂的床上喊了一声。
“谁在外面?”
“老乡,我东西落里面了。”
何缘下床,走到前堂没有点灯,黑灯瞎火的半摸着打开了门。
门外,一个人背对着他弯着腰,在地上找什么东西,嘴里呢喃:“我东西呢?”
“老乡,你找什么呢?”
何缘喊了几声,那人似乎没听见,他有点不耐烦了,半夜被人吵醒本来心情就不好。
伸手,拉住那人的袖子,往他这一拽。
这人没有头!
他看向这人的衣服怎么那么眼熟,不就是刚刚被自己斩首的孙嘉饮嘛!
孙嘉饮的声音突然从何缘身后的房间内响起。
“找到了,找到我的头。”
何缘颤颤巍巍的扭过头,自己前堂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头颅。
正瞪大眼睛,七窍流血的朝着自己说话。
耳畔,伸出两只冰冷苍白的手,握住了他的脑袋。
“找到了,找到我的头了。”
何缘欲哭无泪,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他根本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只能用发着呜咽的嗓子解释道。
“这,这不是你的头,这是我的头。”
可惜对方根本不听他的话,他只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快要扭断了。
难道自己穿越过来第一天就要挂了吗?
供桌上,钟馗画像动了。
呀呀呀—
“何方小鬼也敢在我眼前放肆!”
“看剑!”
一道剑光闪过,何缘的脖子一松,掐住他脖子的孙嘉饮瞬间消失不见。
下一秒,他睁开眼睛,自己躺在后堂的床上。
“难道自己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