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朵花被我带回来了。”胡梦杨拿起来那朵藏海花递给张起灵。
他接了过来静静出神。
胡梦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此时尴尬的心理负担又上来了,她有点害怕张起灵这种若有所思的样子,因为中蛊后他总露出这种神情,一这样胡梦杨就得编故事圆谎忽悠中蛊的他。
胡梦杨在心里无语吐槽:她这是PTSD了吧。
他递到她面前问:“你不要了?”
他这句话是一句纯粹的疑问句。胡梦杨脑子一抽回答:“如果你想要那你就拿走吧,这花挺稀有的。”
他说:“你想要吗?”
“……”胡梦杨嗅到语气的奇怪之处,她脑子一转说:“我当然想要,这朵花很漂亮。只是如果你要的话肯定先给你。”
他垂眸说:“你留着吧,把它插进土里应该能继续生长。”
“哇。这么神奇的吗?”胡梦杨捧着花心说这花还挺有意思。
“嗯。”他回应她那句感叹。
“你的人什么时候来抽血?”张起灵问。
“大概三天后。”
“我知道了。”他转过身。
“等等。”
他转头疑惑,她问:“你是要进山了吗?”
“嗯。”
“做什么?”她问了后又有些后悔了,现在又不是行动中,他没有理由给自己报备。
“我……”张起灵顿了一下但他没有回避话题,“有一些事要处理,跟汪家人有关系。”
“汪家人?”胡梦杨说,“说起来我们遇险还有一个跟你们张家做对的势力出力了,应该是王家?”
“他们之间有一些渊源。”
一字之差竟然如此巧妙。
“难道是有血缘关系?”
“汪家被设计除掉了后,有一些汪家的残部联合一些没有直接血缘关系的势力组成了王家。”
“好复杂……”胡梦杨说,“你们两家的矛盾究竟是什么?”
“上千年的矛盾积累的恩恩怨怨有很多根本说不完,最主要的有一条就是长生的秘密。”张起灵没有犹豫说出了实情。
胡梦杨心知,张起灵这个人绝对不会给不信任的不必要的人说这种绝对机密,如今与她讲想来也是二人关系更进一步了。
胡梦杨说:“如今王家大概是报仇,他们连你都敢动心思伤害,想必之后找上门来的麻烦会更多吧。”
“……”他说,“雨停了。我该走了。”
其实她也想进山,只是无聊很想转转罢了。但张起灵好像是干正事她也不好开口。
他走了两步回头不紧不慢问:“你想来吗?”
胡梦杨心里一喜,难不成这人有读心术?她自然不放过这个散心的机会,什么尴尬忐忑都被一股脑抛却在了脑后。
山里景色宜人,怪石嶙峋,泉水清澈。
“你在这里等着我。”张起灵随后往前走了不远。
胡梦杨紧接着看到一个中年人走到他的面前,他俩离胡梦杨有一定距离,但是他俩说话声音能很清楚的传进胡梦杨耳朵里面。
“张起灵,我在这儿等你快好几天了。”中年人胡子拉碴,但也能看得出来年轻时候样貌不凡。
“我这几日不在雨村。”
“哦?你可没通知我啊,你知道这几天我咋过来的吗?白天去买吃的还得冒着我那个臭侄子和死胖子发现我的风险……”他话里话外把自己描绘的凄惨,可脸上一点委屈也没有,反而有逗弄的笑容。
“……”他好像也被弄笑了,二人之间气氛没有特别紧张,反而有点轻松。
胡梦杨推测两人是旧相识了,通过这个中年人的话来看也许他是吴邪的一个叔叔?
疑似是吴邪叔叔的人突然问:“吴邪那小子怎么样了?”
“他过得很好,这些日子基本没有再下地。他的身体状况还好,过几天胖子陪他去做检查。”
“还天天抽烟吗?”
张起灵难得的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隐瞒:“很少。”
“哼。你最好别帮他骗我。哎呀,我活这么大岁数了,如今也就他一个侄子能亲近,我还是希望他好好活着。虽然我知道当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三爷已经不切实际了……”说着这人抽了根烟。
张起灵谢绝了他递过来的烟。他步入正题:“你这次找我来有什么要事?”
对方表情也不吊儿郎当了,他皱眉:“汪家死灰复燃了,我发现的有点晚,你们那里……”
“已经遇到了。”
“什么?”他有些错愕,没想到对手动手这么快吗?
“不瞒你说,”张起灵长话短说,“我在西藏处理事情时候差不多与他们交手了,被摆了一道,差点没回来。”
“……”对方叹了一口气,“汪家金蝉脱壳成了王家,他们不会放过吴邪的。我这辈子曾希望文锦能好好活着,但她毅然走了自己的路……吴邪他对汪家做的,王家恐怕想要报复回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的。”
张起灵语气沉稳:“我也不会,我会保护好他的。”
“有你这样的朋友,那小子也算有福。”他笑。
张起灵说:“有你这样的三叔,我想他某日也会理解你。”
他愣住了后随即神秘一笑:“你身边绝对多了信息源。”
轮到张起灵奇怪了,他没太搞懂他这句话里有话的论断。
对方走进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张起灵,你被改变了,你没发现吗?”
他瞳孔不被察觉到的放大,语速放慢:“什么意思?”
“这是件好事不要太紧张。你好像比以前柔和了一点,也许是我的错觉。而且你这次跟我的交谈,我感觉你的话好像变多了。”他不打算纠缠下去。
“我去西藏的事还没告诉你。我是陪同另外……”
“哎~打住。”他比了个噤声的姿势,“你是我的盟友,我对你百分百信任。你没有必要将所经历的事向我全盘托出,而且我要是真想知道除了问你我也可以自己查嘛……”他笑的有点鸡贼。
某种时刻他的神态真的跟吴邪神似。胡梦杨蹲的腿都快麻了,她这才发现旁边竟然还盘踞这一条蛇,似乎盯她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