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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么,”胡梦杨顿了一下,“我叫胡梦杨。”她仿佛有一种初见的感觉,只是那时的他和现在截然不同。
他颔首:“伞,拿好。”
接过来金刚伞,胡梦杨的心安稳了一些,有武器在手就像在社会中有钱傍身一样人都有底气了。
张起灵到底在这个地方做了什么导致他处于这种境地里了?胡梦杨试探:“这些日子我没在你身边,你做了什么?”
“我……”他有些无奈,“每日就是干活而已,但我感觉我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但我忘了……”
“忘了?”
“嗯,但是你这么一说,我想那件事就是去找我们的定情信物藏海花,毕竟我向你做出承诺过。”
胡梦杨吐槽,你这么理解其实也没什么毛病,本来就是要找藏海花海来着的,只是这“定情信物”一词太过刺耳罢了。
她眼神闪躲并不多言语。
外面渐渐黑了。
胡梦杨盯着窗外,她有些好奇那个老头干什么去了,他这个人藏的这么深,目的又不可告人。说起老头,她觉得给张起灵下蛊的嫌疑人之一也包括那个老喇嘛。
胡梦杨问:“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还有一位掌院的。”
“你跟他什么关系?”
张起灵没有立刻回答,他双眼直视对方,好像想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来。
胡梦杨没有闪躲,她微微歪头很无辜的等他的回答。
他垂眸:“他是和张家约定履行者之一,其他履行者已经死了,那些啦嘛们世代相传着约定。你是外族人,对吧?”
胡梦杨心中警铃大作,别告诉她张家是不允许通婚的,如果是这样张起灵有个外族的亲密女性就不太符合逻辑了,感觉他的性格不太像那种一定要去打破什么规则的人。
她刚放松的心又瞬间提了起来,斟酌开口:“就因为我是外族人,所以你什么事都瞒着我。”
这句话本是陈述事实,但有些嗔怪的味道。
胡梦杨心说,中蛊状态下的他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好糊弄,万一被识破了那画面不要太美。
张起灵只说了句:“我之前瞒着你大概是因为很危险,你的能力不足以去应对。我只是想保护你而已。我从来不会去管一个不想活的人的死活。”
胡梦杨听了他的话心里有点酸,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张起灵可能不会解释的这么直白,但是中蛊后的他好像更直言不讳了。所以张起灵你当时劝我不下墓,这次又劝我不要去独自一人寻找藏海花海,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全吗?
胡梦杨肯定张起灵确实把自己当做并肩作战过的同伴,她更加不忍他现在这样一问三不知的中蛊混日子样子了。
她有一个恐怖的想法,如果继续没有解开他身上的蛊毒,他可能这辈子都得在喇嘛庙里度过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个老喇嘛应该就是突破口无疑了。
可是张起灵的下一句话打破了她的思绪:“你既然看到我还活着,就走吧。”
“什么?”
“你走吧。”
干什么啊?为什么刚还让自己和他好好相处,现在却又要赶自己走了。胡梦杨弄不清楚。
“我有一种感觉,你想在这儿做些什么。”
张起灵的话让胡梦杨听不懂,她脑袋疼,隐隐约约听到了诵经文的声音。
张起灵好像微微皱了眉,他轻轻捂住了她的口鼻,她配合的减轻了呼吸。
诵经文的声音越来越近停在了门口,大约没多久这声音又飘远了。
张起灵很安静,她扒开他的手,偏头发现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她小声询问。
“我……”本来想说没什么大事,但他却说了出来,“这声音让我头疼。”
胡梦杨疑惑:“头疼?”你是被下了紧箍咒吗?听念经的声音就头疼?
胡梦杨想你头疼我能干啥,她缓慢开口:“那、那揉揉?”
“嗯。”他没有动手。
怎么你是等着我来吗?胡梦杨腹诽,这个家伙真是把握住人设了啊。
她无可奈何力度得当的给他按摩太阳穴,她心说自己可是为了圆谎完成目标,张起灵你要是正常了后还有这段记忆,可千万别认为我是占你便宜。
他也不喊停,就让她这样按摩。胡梦杨心说,好你个张起灵让我这样白白伺候你,我手都酸了!
她故意稍加力度,用行动提醒他差不多得了。
张起灵说:“曾经你也是这样对我吗?”
“额。”她手一顿,随口说道,“嗯……也不完全是……”
“那是如何?”
胡梦杨开始编造:“以往都是我喊你给我按摩的啊~”她观察张起灵的反应。
“哦。”
胡梦杨吐槽这人真冷淡,她话都暗示到这个份上了还不给自己个台阶下,她轻拍了一下他头顶,这里面包含着个人情绪。
“不按了,我有点累了。”胡梦杨说罢就坐在他旁边了。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张起灵问。
“不走。”胡梦杨说,“别总赶别人。”
他垂眸:“那你晚上睡着了我把你打昏扔出去。”
胡梦杨震惊了:“你认真的吗?”
张起灵想自己的这句话好像曾经说过,但对谁说的他已经不记得了,但情形大概差不多吧,不想让眼前人走向自己不愿看到的境地。
他说:“带着金刚伞出去,别再找我了。”
“你怎么了?”胡梦杨皱眉,“你瞒了我一些非常重要的事,对吧?”
张起灵走到窗边恰巧看到圆月在上,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过了今晚你再走。”
她拽住他的衣袖:“你知道吗,我在外面看到你这样打扮,我就觉得你很陌生的样子。我不清楚你发生了什么,翻脸不认人的样子真让人头大。不要在我面前神神叨叨的。”
面对强势的她,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此刻他为他下意识的动作而奇怪,他想不通究极原因,他的思维走到了尽头。忽然他脑海里想到了一个女人,躺在花海,画面跳转到一个孤独的石像在流泪。
胡梦杨见他出神想说点什么,握住她手的力道重了些。
“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了什么……”
“三天。”张起灵的话让胡梦杨一愣,“我的母亲给了我三天的回忆。”
小哥的母亲,她很好奇那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呢。
张起灵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悲哀的神色:“如果你不离开这里,她的命运会重现到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