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梦杨和黑瞎子站在二楼走廊里,只见阿飞指着他家那只鸡一个劲儿地摆手。
对面两个外国人显然不会中文,从那跟他掰扯。最后一个外国人恶狠狠地跺了下地,拉着另一个人走了。
“两个英国人,看长相是。”胡梦杨歪头沉思,“他们带着枪而且穿着不像是搞上九流活儿的。”
黑瞎子说:这个地方拿枪很正常,有外国人不太正常。“
胡梦杨点头:“没错,这里不是什么旅游景点。更何况,这里局势比较乱,我看那两个人可能是什么组织里的,他们人估计不少,不然也不敢从这闹。总之,小心点儿。跟张起灵说一下。“
“他?“黑瞎子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要是惹到哑巴,他得把他们脑袋拧下来。“
“哑巴……“胡梦杨听他的称呼真是想笑。
黑瞎子见她笑:“南瞎北哑没听说过吗?“
胡梦杨下楼问阿飞刚才怎么回事,阿飞怒不可遏说这些外国人看见自己家的鸡想抓走,幸亏被自己拦了下来。胡梦杨问他明天去哪找人带路。
“谢老板已经告诉我你们要找个寺庙了,那个地方在村后山上。那个山未开发,只有老一辈人以前去过。村长可以帮带路。“
“村长?那得多大了?“
黑瞎子话没说完就被阿飞打断:“我跟你说大哥,你明天到村长面前千万别说什么老不老的事情。“
见他有些恐惧的样子,胡梦杨心里疑惑。阿飞解释村长近些年来性格愈发敏感,不愿意让人在他面前提及年龄的事情。
晚上。胡梦杨还是睡不着,索性拿出笔记本来圈圈点点那个冒险家到的关键节点。先是到寺庙,然后他进入一个山洞,然后……
细微的声音此时却被胡梦杨捕捉的非常清楚,她感觉自己耳膜在被刀划来划去,“门口有人。“她心里下了判断。
她拿出匕首蹑手蹑脚站在门前。那声音很有规律,一下长一下短……
胡梦杨听了足足一分钟左右,她掌握了规律“长短长短长“,如此循环往复。这是什么意思?
胡梦杨轻轻旋转门把手,把门打开一条缝的同时,声音戛然而止。她心跳了起来,只觉得蹊跷,突然猛地推开,见到一个人影就大步上前主动出击,等刀快靠近那人身上,她的手腕被用力握住了。
胡梦杨跟那人冰冷的眸子对视,原来是张起灵。
见她杀意褪去,手腕很快被松开了。
“抱歉。你怎么在这?“她看了一眼对方在地上立着的刀,”我听到有规律的划地声还以为出了什么状况。“
话音刚落,对方就重复了让她一惊一乍的动作,只见刀尖在地上画了个“正“字。
“……“好家伙深夜不睡觉来她面前画”正“玩?
“瞎子让我盯着你。“张起灵主动开口,尽管是解释但他依然毫无表情。
胡梦杨歪头:“他让你盯住我做什么?“
对方看向外面,胡梦杨顺着目光看去,不远处好像灯火通明。
胡梦杨大概明白了这人是过去侦察了,她有些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不跟她讲一声自己就去了,万一出了危险怎么去支援他。
她双手按住走廊窗边,说是窗边实际上根本没有安窗子,这个走廊是露天的。
“等等。”
胡梦杨问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得知是一个小时前。
张起灵说:“他是跟阿飞一起走的。”
“为什么?”
“一个小时前有一个村民和一个外国人来找阿飞,瞎子就和阿飞跟着走了。”
胡梦杨说:“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个外国人所在的势力很有可能对我们造成威胁。现在还不确定这个阿飞对那伙人有什么价值。说起来阿飞并不算谢老板的人。”
“所以你要去?”
“没错。我看你这副样子,黑瞎子说盯住我意思就是不要让我离开这里对吗?”
“……”对方沉默。
猜得没错。但是她呆在这里不是事儿啊,病号跑了是什么状况都不清楚,他们这个行动还有什么意义。
胡梦杨对张起灵说:“我想你也知道我们这次行动是为了什么。现在核心人员状况不明,我实在不能放下心来呆在这里。”
张起灵垂眸:“瞎子不会有事的。”
胡梦杨仔细观察这个人的神态动作,人撒谎心虚时会有很多小动作,眼前的这个人藏得很好,他动作少话也少,很难判断他的话真假。她从小听父母讲故事,知道盗墓这行的人与人之间最容易猜忌火并。但直觉上她感觉谢老板他们这些人是真的兄弟,不像为钱聚集。难道张起灵对黑瞎子非常自信,他非常有把握对方情况?
还在抉择的时候,大门开了。
阿飞和黑瞎子一前一后进来了,黑瞎子拍了拍阿飞肩膀:“谢了,小子。”
“嘿嘿,没事。那个外国女人真漂亮……”
两人在地下说了几句话,阿飞就回房间了。黑瞎子站在院子中间,抛着酒瓶子漫不经心,他抬头和上面两双眼睛对视,嘴角勾了一下。随机迈步上楼。
“两位,是在等我吗?”
“……”张起灵与胡梦杨都沉默。
“小朋友,晚上不睡觉可是会让皮肤变得不好哦。”对于他来说胡梦杨确实是个“小朋友”。
胡梦杨眯了眯眼:“你不要跟个怪叔叔一样。”
对方双手投降:“好吧,我错了。不就是偷了瓶酒,看你们如临大敌的模样,哑巴你半夜不睡觉找人家相面吗?”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胡梦杨问他刚才到底干啥去了,不会真的去打探敌情了吧。
“我可没有,我只是晚上有些口渴去顺了瓶酒而已。”
胡梦杨不理解为什么他要打太极。黑瞎子把酒递给张起灵示意他下楼,张起灵脚不留痕迹的蹭掉那一小块“正”字划痕便头也不回的下楼了。
“你是想跟我聊聊吗?”胡梦杨双手环胸,她是这么问,心里觉得很有必要。
“聊就聊呗。”仍然漫不经心。
“是我的错觉吗,我有一种感觉——你想独自完成这次活动。”
黑瞎子也去了吊儿郎当那副模样,摆摆手:“有吗?是你多想了。”
“还有你并没有把我看作你的同伴至少是这次活动的同行者、队友,而是,说的极端点,你把我看作一个不该在这出现的小孩子。”
“难道不是吗?”
“什么?”她有些震惊。
“年龄上,对于我来说你确实是一个小孩子,比以前的吴邪还要单纯幼稚。你现在不应该在这里,而应该在美国拿着你爸妈给你的丰厚财产享受生活。”
“我过什么样的生活是我自己的选择,如果你是对我的安危担心的话,我很感谢,但你放心我这些年一直没荒废那门手艺。”
“你能力强不强跟我无关,最关键的是,你不该卷进这件事来。”这是明显的劝退了。
胡梦杨刚想辩驳,他的下一句话让她彻底没话说了。
“毕竟,你还相对无辜。”扔下这句话,对方就走了。
胡梦杨站在原地久久没反应过来,这个家伙一定是刺探到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