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陵川是听过那位武二爷的臭名的,得知他们竟打算这样磋磨她,怒得指节发出了声响。
这位武二爷敢觊觎他的人,死千万次也不足惜!
而心里头的这股怒意,又化为了酸意。
这就是她不顾名声,事先替自己找好了后路,想要为自己换来一桩还算得上美满的婚事的用意?
她是如何在千万人中看上顾云筝的?
那样一个才高八斗的公子哥,一定很得少女的欢心吧?
之前她去观音庙,可曾给自己求过姻缘?
扣住了她的细腰,姬陵川把人牢牢禁锢在怀中不让她有任何机会逃离,问道:“那你可曾对顾云筝动过心?”
他的力气很大,臂膀十分有力,让她挣脱不得。
“你们二人是在何处认识的?你与他之间又做过什么?”
他又想起她在途中送给他的那对兔毛护腕,语气越发泛著酸意:“你可有给他送过自己的绣品?”
宋意欢不知道他为何忽然间如此在意顾云筝,还接连问了那么多问题,手掌撑在他的胸膛上,好让自己有些喘息的空间,她无奈道:
“世子,你问了那么多问题,你想先听哪一个回答呢?”
姬陵川不说话,但他太知道怎么折磨她,低下头不由分说地堵住了她这张总能令他气恼在意的红唇。
姬陵川带着惩罚意味地狠狠攫取,似是要将这些时日两人无法碰面亲热的缺憾给找补回来。
他甚至想要在这茶楼里要了她,听她为他啜泣,在他怀里融化,以此来告诉她她到底属于谁。
可他记得这是外面的茶楼,也记得如今她有身孕,月份还浅,无法承受他,最终只得将求而不得的懊恼借由其他方式抒发。
再被他放开时,宋意欢面颊驼红,气息和衣领都有些乱了,双腿也难以支撑自己。
姬陵川将她揉进怀里,哑声道:
“莫要顾左右而言他,每一个问题我都要知道答案。少回答一个,或是答得令我不满意,便像方才那样罚你。”
“你也不想离开茶楼的时候是被我抱出去的吧?”
宋意欢面颊滚烫地靠在他怀中,垂下的眼睫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她启唇说道:
“其实顾大哥真的是个好人,倘若当初没有被姐姐设计与世子圆了房,我定是会嫁他的。”
姬陵川呼吸一紧,下意识将怀里的人抱得紧了一些。
“可是后来的事,世子应当也知道了。我失了清白,又如何能装作没事那般去嫁给他?所以我才特地约了他在揽芳园里相见,还同他说那些话。”
姬陵川便想起了在揽芳园里见到的那一幕。
他能理解顾云筝不想放手,这样聪慧美丽的一个女子,谁又舍得让她从身边逃开?
“可是要说动心,那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陵大哥或许不知,当初之所以会在万千学子中选中他,不过是因为他那一手字罢了。”
宋意欢说完后,抬起头看着姬陵川,看出她想要让他追问,他心中怜爱不已,便也顺着她的意思问道:
“他那手字怎么了?”
宋意欢说:“当初之所以会选上他,不过是因为他的字让我感到很熟悉,好像见到了故人那般。倘若不是他让我想到了灵机先生,我也不会有意接近他。”
“所以,我心中对他只有愧疚,没有半点情意。”宋意欢清晰地说道。
姬陵川心里闷著的那口气总算是舒了出来,唇角不易察觉地上扬。
如此说来,他便是她亲口承认的唯一仰慕的人,他和她之间还拥有许多旁人不知道的秘密,他在她心中亦是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
甚至,顾云筝只是她寻来的他的替代品。不知顾云筝得知这事之后,还会不会像之前那般趾高气昂?
“至于绣品……”
“我确实也为他绣过一个香囊,不过那个香囊在从观音庙回来之后,就被我一把火给烧掉了。除此之外,就再没送过了。”
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姬陵川道:“既然无心,往后与他就莫要再见面了。”
宋意欢双手攀着他的颈脖,眨了眨眼:“比起他,我更想能常常见到陵大哥啊。”
宋意欢微微撅起唇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娇意。
“如今我想要见你,还得守在你离宫的路上,借着丈量的借口才能与你独处。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光明正大站在陵大哥身边呢。”
宋意欢的话让姬陵川心口一热,下意识就想让她搬回宁亲王府。可残存的理智又让他立即便恢复了清醒。
不行,如今还不是时候。
如今各方都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绝不能让人看出她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以免将她推向极为危险的境地。
今日同她在茶馆里见面,又独处了这么片刻,已是越了界了。只怕两人见面的事,明日就会被人传到宁亲王妃和太后耳朵里。
今日入宫,宋南歆搬去别院的事已经被太后获知,太后还特地问了他宋南歆犯了什么错,才从邢州回来便要她独自住在别院里。
他不是不能将宋南歆失贞有孕的事说出来,可宋南歆对外宣称失贞是糟了贼人侮辱,护不住“妻子”是他这个做丈夫的责任,太后如此强势,定会要他负责宋南歆的一生。
如此一来,这桩婚事就越发不能废除。
再不舍,姬陵川也不得不放开怀里的人。
“尺寸可量好了?”姬陵川问道。
宋意欢见他回避了方才的那个话题,在内心笑了笑,装作不知地说道:“量好了,都记在了脑子里。”
姬陵川点了点头:“既如此,我就先行离开了。以免我们二人独处太久,会惹人非议。”
说完,他转身就要朝外走去。
“陵大哥。”
宋意欢叫了一声,姬陵川果然停下了脚步。
宋意欢道:“陵大哥喜欢什么样的花纹样式?我好为陵大哥绣在衣服上。”
“你决定就好。”
宋意欢笑得越发灿烂,仿佛丝毫不受方才的对话影响:“好,陵大哥等著就是,我一定好好缝制这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