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柳如萱的加持,院长牛群很快安排人带陈烨去了手术室。
眼见主刀医生唐生智正在安排人员准备手术,对医院来说,家属堵大门是一回事,给病人动手术又是一回事。
截错的脚肢需要动手术补救,行动比之前会有一点不方便,但比没有脚就要强太多了。
尽最大可能把影响降到最低。
对于唐生智来说,他极度惭愧,正是自己的失误才导致这起严重的医疗事故,给医院带来巨大经济和声誉损失。
所以,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用心做好手术,减少手术带来的不良影响,良心上过得去一点。
手术室莫名其妙进来一个陌生人,他对旁边的助手呵斥道,“手术期间,闲杂人等禁止进入的规定你不知道吗?”
“出了事谁负责,谁负得起这个责?”
“给我请出去!”
助手左右为难,这可是总裁大人安排进来的人啊,他一个小小助理哪里敢违抗命令,除非他不想在柳氏医疗吃这碗饭了。
但是,县官不如现管,他哪里又敢违抗唐生智的命令,这可是他的顶头上司。
看他犹犹豫豫磨磨蹭蹭,唐生智更是火大,“我的话你听到没有,把人给我请出去!”
助手走到他跟前耳语一番。
“谁安排的都不行。。。。。。什么?柳。。。。。。柳总。。。。。。那好吧。”
唐生智不再说什么,这是得罪不起的存在,那就让他看着吧,只要不出声不影响手术就行。
陈烨说道,“医生,我只看不说话。”
看到陈烨态度还算诚恳,唐生智心里稍微舒服一点。
但内心多有不服,到底是家族企业,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手术要紧,再不能耽误时间,唐生智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没有再理会这些杂事。
陈烨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着他们做手术,原来截肢的地方要重新做手术,这是个极为困难和艰巨的事情,所费精力极大。
就算手术成功,没有一年半载病人根本不可能有好转,而且会给后续的行动带来永久影响。
相对来讲,右脚还算幸运,至少能保留,只不过影响日常出行,但另一只脚则需要真正的截脚,才是重点。
接下来要做的手术就是截肢,这又是一个极其漫长而痛苦的过程。
等他们做好一切准备,着手切割之际,陈烨说话了,“我能看看吗,说不定不用截肢。”
“你说什么?”唐生智对陈烨说道。
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能不能让我看看,说不定不用截肢。”陈烨再次说道,提高了几个分贝。
这次,不但唐生智听清楚了,手术室内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他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差点笑出声来。
他发现,能控制住不笑也是个本事。
在场其他几个医生和护士相互对视一眼,看到各自眼里的轻蔑、无语。
“无知者无畏!”
“廉耻两个子,他怕是不会写吧!”
“靠!真TM神人啊,怎么不上天呢,来人间屈材了!”
“哪个疯人院逃出来的神经病!”
“有病,得治!”
如果不是考虑到柳如萱送过来的人,换作其他人早被他们轰出去了。
其他人恁是不敢说话,唐生智还是敢的,大不了脱了这身皮去其他医院,尽管柳氏医疗开出的待遇在整个宝庆是一等一的存在。
但像陈烨这种扰乱正常手术的情况,是他的职业素养和道德不允许的。
他深吸了口气稳定下情绪,然后说道,“陈先生,还是不了,你在一旁看着就好,真出了什么事,我们都担不起这个责。”
这话已经说得极为委婉,只差轰他出门了。
陈烨就像个二楞头,装作听不懂人话,说道,
“医生,我们说医者仁心,如果患者可以不用手术能让他正常行走,这不是我们想要的吗,一旦成功了能方便他一辈子,为什么不让我试试呢。”
这番话说得在场医生非常无语,好像不允许他看就没有仁心就不负责一样。
但凡有点办法,他们又怎会用到截肢。
每项方案早已经过医院专家的充分讨论,会诊,岂会是草率的决定。
他们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陈烨,“倒底是个外行人,屁不懂一个还装内行。”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只以为一个决定是临时起意可随手更改,须不知早已经医院专家充分考虑各种情况,并根据现有的医疗条件做出的决定。
陈烨并不是不懂,至少明白,但他的自信建立在对自己技术的充分把握上。
一句话,他有这个信心!
他不能放弃一丝可能,这是牵涉到一个人一辈子的事情啊!
眼见双方僵持不下,助手又走到唐生智面前耳语一番,
“唐主任,怎么说他也是柳总派来的人,得给他个面子。”
“他看了,真有什么事,我们也有话可说。”
唐生智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于是说道,
“这样吧,陈先生,给你2分钟时间,对于患者来说时间就是生命,你应该也清楚现在时间很紧迫。”
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唐生智的心里是矛盾的,也是痛苦的。
一个声音在说,终于还是向资本低头了,医德何在,专业何在,素养何在!
另一个声音在说,让他看看又如何,还能看出花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周围的医生、麻醉师、助理和护士,无不在冷眼看着陈烨,一个仗着有后台扰乱手术室秩序的神经病。
竟然说不用截肢!
他们就在等着两分钟后,看这货如何收场!
有的人已经在预想收场时的尴尬情形了!
陈烨自然深切感受到了他们的冷眼相待,心道,“柳如萱啊柳如萱,看你做的好事,把我往坑里推。”
“这些医生,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却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天老子倒要教教他们什么是人外有人,什么是井底之蛙。”
他快步走到手术台前,此时的患者刚打了麻药还处在麻醉当中。
睛睛眼睁睁看着这帮医生,不明白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