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六是个黄道吉日,宜出行,宜祭祀,诸事皆宜。
长宁坐着马车由牧寒松带着一小队精兵护送启程前往五华山。
哪料魏知行不在皇城与礼部商讨柔嘉公主冥诞事宜,以拜祭长辈护送长宁的名义也也一并跟来。
骑着高头大马,一副朗月清风实在是英俊风流,与牧寒松一左一右守在长宁的马车之侧,出城时更是惹得京中一众女子垂涎,暗暗羡慕长宁郡主好运道,能得这二人贴心相护。
“1113,我真是不明白,我那日已经说的那么清楚了,怎么他还是来了?”
微微摇晃的马车里,长宁倚靠着软枕,百无聊赖的摇晃着手中的话本子,幸好还有1113,否则着实有些无聊。
1113:“秋秋,这大概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吧,之前的长宁对他百依百顺,他不稀罕,如今你不搭理他,一心想与他划清界限,他倒是巴巴的贴上来。”
“管他呢,我的任务是保牧寒松一生顺遂,至于魏知行,原主念着他的救命之恩,不搭理就是了。等我解了这破婚约,就长宁郡主这样的身份地位,有钱有权,还护不住一个义兄?那我岂不是白活这些年!至于那害了原主性命的小表妹,她若老老实实不再作妖也就罢了,再敢存了坏心,我便新仇旧恨一并清算,也算为原主讨个公道!”
1113半透明的虚体在脑海中翻滚一圈,“也不知道这牧大将军有没有难以完成的心愿遗憾,要是能帮上一帮可是再好不过了,这样任务评分也会高一些。”
秋秋:“有道理,找个时间,旁敲侧击的问问。”
正想着,马车却突然停下,长宁疑惑撩起一侧车帘,迎面对上魏知行的笑脸,“长宁!”
“晦气!”长宁放下车帘,挪动身体,撩开另一侧车帘,询问牧寒松,“发生什么事了!”
牧寒松木着表情不语。
长宁:“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牧寒松像是刚听见一般,回应道,“路探来报,前方山体滑坡,大量落石挡住了道路,需要开路或绕行。开路至少需要一天时间,绕行只怕花费更久。”
长宁:“未免有些凑巧。”
他们这一行人带了整整两大车的行囊,其中有一车存放的是皇帝舅舅亲笔御书抄写的佛经,不仅如此还有一尊重达万斤的佛像,是要供奉在五华山的位国祈福御赐圣物,万万疏忽不得。
眼下竟出了此事,众人皆有些不安。
牧寒松:“的确,你下车休息活动下,我去探探路。”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长宁俯身钻出马车。
牧寒松犹豫片刻,“好,那你跟紧我。”
“我也去!”魏知行伸手想拽住长宁的胳膊,只抓住了一片衣角。
牧寒松:“魏公子是文臣名士,这翻山越岭的粗活还是让我们这群武将来吧。”
长宁接过一旁侍卫递过的缰绳,不顾魏知行的阻拦,翻身上马,疾驰而去,“哥哥说的对,你还是留下来等我们消息吧。”
魏知行轻捻着手指,神色黯然复杂,定定的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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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发现?”
“哥哥你这是考我?”长宁神色俏皮,不甚在意的反问,“这山壁土质坚硬如石,秋日雨水甚少,发生山体滑坡的可能性不大,在看着落石痕迹,飞溅范围之广,力道受力痕迹之深,更不像自然滑落,想来是有人故意用火石之类的火器造成的山体爆破,故意将路堵死。只是不知背后之人所徒为何?御赐之物,更是打着为国祈福的名义,不容有失,山路损毁严重,没法行车,又不能丢弃圣物,进退两难啊。”
长宁站在半山腰倚靠着树干,微微沉思,看来原主的处境没自己想的那般轻松。
牧寒松轻笑,“还行,总算没被皇城的莺莺燕燕糊了脑子。放心,我已经差人去皇城报信,最迟明日,援军就到。”
“我好歹也是堂堂的飞凰将军,看不起谁呢!”
“呵~”牧寒松嘲讽意味十足。
想起原主眼巴巴追在魏知行身后的掉价行为,秋秋一时也有些脸热,一时不忿,“谁年轻时没干过一两件蠢事,行啦,现在怎么办?背后之人将我们困在此地,不是为财,就是要命。!”
牧寒松被长宁轻巧的语气都逗笑了,“幕后之人既然不想让我们过,那我们就等着吧,以逸待劳,静观其变。”
“也好,通知下去,原地扎营,开路修道。”长宁对着跟上来的亲卫兵吩咐。
等两人回到队伍里,意外发现队伍中又多了一小队人马。
乔清妍正握着帕子擦拭着眼角,对着二人盈盈下拜,魏知行则有些慌乱的看向长宁解释道,“清妍要回泽州老家,正巧遇上了,你别误会。。。”
长宁点点头,表示了解,并不理会二人,转身上了马车。
全然没将二人看在眼里,魏知行还想凑上前解释,牧寒松却不动声色的挡在马车前,“魏公子,这荒郊野岭,乔姑娘又是弱质女流,你可要小心看顾好。”
“表哥,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乔清妍也适时的拉住魏知行的衣角,未语泪先流,又提高声调,“我父亲传信,母亲重病,我着急回家探望,没想到,这么巧,我真的不是特意跟来的,郡主您千万别误会。”
长宁掀开车帘,“乔姑娘,想去哪都是你的自由,只是可以去别处哭吗,我想休息会,你有些吵。”
一旁的亲卫兵也作出驱赶的手势,“请!”
乔清妍宛如受到惊吓,退后两步,踩到裙角险些跌倒,嗫嚅道,“表哥,我。。。郡主,都是,都是我不好。。。”
“行了,别哭了,我带你到队伍后头休息。前方坍塌,要在此露宿一晚了。”魏知行只觉的心累,往日觉得表妹柔弱可人,可如今却厌烦她总是哭哭啼啼的,胆小懦弱。细想曾经这样的场景经常发生,表妹总是弱势一方,受尽凌辱,郡主也总是蛮横不讲理,可如今他对自己的判断产生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