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看到保镖的时候,就直觉叶震英很可能遇到了危险。
港城这个时候是没有什么保全公司的,请外国保镖贴身保护的只有几位外籍商人,因为全世界到处跑难免有危险。
像阮娇娇这样从不落单,总是带着保镖出门的,放在港城富人圈,还是独一份。
港城虽说如今社团林立,底下很乱,但做生意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灰色关系,目前还没人会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
如陆锋、关裕荣这样厉害的人,经常早上独自在山道上小跑晨练,偶尔心血来潮还会自己骑车去茶楼,像普通市民一样看看报吃吃早茶。
在港城只要黑白通吃,那就是绝对的安全。
叶震英也没藏着,直接肯定了阮娇娇的猜测。
原来他收到一个消息,因为他最近的动作,湾省竟然找了杀手准备暗杀他。
继续留在日落国,或是去别的国家肯定是不安全的,所以他准备到港城跟家里人安排一下事情,顺便和阮娇娇见上一面,吃完饭就准备出发去京市。
现在放眼全世界,对他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只有夏国。
叶震英担心家里有监听设备,于是也就没请阮娇娇上门做客,而是选择了人流量大的餐馆。
他收到了羊城那边的电话,为了感谢阮娇娇,也为了告诉她奥运席位的进展已经十拿九稳。
他拜访了好几位拥有投票权的委员,也搭上了阮娇娇给他介绍的那些关系,只等年底开会宣布了。
叶震英从没想过拉阮娇娇下水,给她带去危险。
福临门的包间在二楼,出入都是有身份的富商名流,即便是杀手就在楼下等着,也不会知道他邀请了阮娇娇。
即便是知道,有他在,他们的注意力也不会放在阮娇娇身上,毕竟他留在港城的家人都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再则,用餐结束后他会带着人先一步离开,就算有危险也会跟他一同离开。
当然啦,叶震英自己还是认为湾省那边的动作应该没那么快,因为他离开日落国的时候非常隐秘,就算收到风声杀手也应该还在赶来的路上。
只是叶震英疏忽了一点,湾省并不是收到席位会变动的消息才找上他的,而是他有动作的时候就已经盯上他了。
除了日落国安排了杀手,港城早就偷渡了两个人过来,此时就在楼下大厅用餐呢。
阮娇娇不敢掉以轻心,先是在淘购看了一圈,没发现周围有什么跟“杀手”有关的天赋人才。
而后用包厢里的电话机给查理管家去了通电话,让他把剩下的保镖都安排过来。
自己处于危险边缘,不太可能受到波及,但处于危险中心的叶震英,阮娇娇却是不放心。
待会就准备让自己的保镖一同出发,将他送去机场。
福临门的领班是个人精,因为之前觉得阮娇娇对那个年轻的侍应生颇多关照,于是在她进入包厢后,立刻就让原本在大厅做事的侍应生上楼去服务。
在保镖们的注视下,身穿红色西装马甲的侍应生们排着队进屋送菜,一个出去,下一个才能进去。
年纪最小的侍应生名叫赵正邦,排在队伍最后,当他看见包厢里和叶震英相谈甚欢的阮娇娇时,眼睛睁大了一分。
“哎,是你啊?”阮娇娇对着赵正邦笑了笑,“我朋友唐小姐让我有机会见到你的时候问你一句,你最近没那么倒霉了吧?”
“没、没倒霉了!”赵正邦显然很惊喜阮娇娇居然还记得他,紧张地回了一句后,接着道:“那日晚上收工之后,老板把三千块补给我了,还夸我做得好。”
“还、还有。”赵正邦咽了咽口水,看着一脸耐心听他说话的阮娇娇,“还有阮小姐和唐小姐送我的蛋糕,好好味,多、多谢你们……”
上回阮娇娇觉得赵正邦情绪稳定,不管别人怎么骂他,情绪态度多不好,他都保持着微笑,礼貌应对。
但这回,他却哽咽了,说话间眼眶红得不像样。
阮娇娇非常能理解,毕竟崩溃脆弱只在一瞬间,有时候被打被骂不一定会哭,但在那之后有个人跑来安慰你,委屈会一下子冒上来。
当然,赵正邦此时不是委屈的哽咽,是开心的。
“你喜欢就好。对了,那日你同你朋友的对话不小心被我和唐小姐听到了,她想问你,你收工后有没有去吃阿婆煮的长寿面,如果好吃,方不方便透露一下那个地址。”
上次唐思嘉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有些唏嘘,相同年纪,同一天生日,但却是不同的境遇。
只是唏嘘过后,她的注意力都被另一个侍应生口中的话吸引走了。
满脑子想着那个陈阿婆做的面到底多好吃,让人从小到大年年不落。
离开餐馆后唐思嘉在还念叨这件事,阮娇娇自然记得。
“好吃的!当然方便!”赵正邦从包厢的柜子里取出纸笔写好地址,随后移到了阮娇娇左手旁。
“多谢你。”
寒暄完毕,他正转身准备回去继续工作,脚步猛地一顿。
因为阮娇娇跟他说话,他差点忘记正事了!
赵正邦犹豫着再次转过身,嚅嗫着双唇,小心翼翼开口:“阮、阮小姐,我、我刚才看到……”
他有些紧张的说着,脑袋不停地侧过去看向门口的方向。
阮娇娇和叶震英对视一眼,只见叶震英摆摆手,包厢门立刻被关上了。
“不用紧张,你想说什么慢慢讲。”阮娇娇笑着安慰。
赵正邦点点头,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我刚才在楼下大厅送餐,看到有两个中年男人一直盯着二楼那部专用电梯的方向……”
“如果他们只是出于好奇,我也不会觉得奇怪。但是他们……是那种直勾勾的眼神,并不是好奇。我给他们送餐的时候,恰好撞上他们谈话,他们应该是湾省过来的,用闽南语交流。我阿妈是内地福省的人,从小到大我也听过一些闽南语。只是依照他们的穿着各样,我确信他们不可能是福省过来的,只能是湾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