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丰盛的晚餐,阮娇娇和季怀安吃的格外慢。
这是季怀安第一次吃西餐,尽管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味,但他心里却异常开心。
因为他的娇娇并没有嫌弃他的笨拙,反而耐心教他使用餐具,还给他讲述一些用餐礼仪和典故。
未婚妻的耐心温柔和包容,让季怀安深深迷恋。
西餐的味道嘛,不尽人意,但阮娇娇还是很满意。
究其原因,还是气氛烘托到位了。
浪漫的烛光晚餐配上一个长在自己审美点上的男朋友,他还特别乖,你无论说什么都认真听,谁来了不迷糊啊!
晚餐结束,待在餐厅角落吃好饭等待他们的许秋绾就出现了,三人一起回了房间。
许秋绾去了套间里的次卧,而阮娇娇和季怀安则是回了主卧说话。
季怀安是准备告别的,尽管非常不舍。
他要回街道取回季爷爷原来被收走的老屋和上面发下来给季爷爷的补偿,然后还要去见见沪市的兄弟。
况且,就算是没有别的事,他也不能留下来。
因为他们还没有结婚。
华侨饭店边上人来人往,虽然现在风气没有以前紧张,但被有心人注意到,对阮娇娇的名声还是会有影响。
哪怕他知道自己的对象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可他在意。
季怀安不想让阮娇娇承受任何风险,特别还是自己引起的。
阮娇娇知道季怀安要离开,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谈恋爱嘛,该黏糊的时候黏糊,该有私人空间的时候也要有私人空间。
两人几乎形影不离的相处了好多天,不舍是肯定有的,但又不是不见面了,不至于到难过的份上。
“我明天要去公馆,你有时间就来找我呀~”
阮娇娇脸靠在季怀安胸口,双手抱着他的腰,娇软的声音像是在撒娇。
“好,我明天去那里找你。”季怀安抚着她的头发保证。
两人在没有开灯的卧室内耳鬓/厮/磨了一番后,红唇格外娇艳的阮娇娇送耳根格外滚烫的季怀安出了房门。
“咔嚓”一声,房门锁上。
耳朵极为灵敏的许秋绾就从次卧走了出来。
“晚餐时我联系了荣妈,需要现在让她过来吗?”
看着阮娇娇微红的眼尾和红肿的唇瓣,早就是过来人的许秋绾哪有什么不懂的。
少年人对情/爱的探索总是特别沉迷,她那时候又何尝不是这样。
许秋绾并不会也并没有觉得不妥,她没资格管,只是看着现在特别娇媚惑人的阮娇娇,她不由的恍惚了一瞬。
几天不见,娇娇小姐似乎又好看了几分。
“荣妈?”阮娇娇重复了一遍,眼睛瞬间亮起,“啊,让她现在来吧!我特别需要她的护理!麻烦你啦秋绾姐,你真贴心~”
阮娇娇眉眼弯弯,让许秋绾不由的也跟着弯起了眼,“不麻烦,应该的。”
她拿着自己的记事本走去拨通电话,小声沟通了几句,挂了电话后对阮娇娇点点头。
随后,在荣妈赶来之前,许秋绾跟阮娇娇汇报这段时间的工作进度以及资金去向。
洋房的床垫和洗手间里的马桶浴缸包括洗手台全部换新,床垫是沪市弹簧床垫厂里最好的产品,而浴缸那些是许秋绾以前工作时结交的人脉帮忙处理的,也是目前市面上最好的产品。
洋房里一共八间住房,除了二楼的主卧客卧,一楼的佣人房和客卧缺少不少家具,许秋绾也从家具厂购买了一批颜色相仿的实木床柜。
洋房外一些斑驳的墙面和坏掉的玻璃也被更换,不过许秋绾并没有请工人,是陈家父子和另外两个人亲自弄的。
许秋绾一边说一边把她记下的单子给阮娇娇过目,放在她那的四千块,已经所剩无几。
阮娇娇快速翻看着单子,倒不是对许秋绾不放心,而是好奇添了什么家具。
可真便宜啊,这年代红木家具一套下来也只要二百多,竟然跟床垫的价格一样,属实离谱。
“他们竟然还会修房子?挺厉害的。”
许秋绾笑着点头,“是啊,他们修的特别好,据说家里原先是做泥瓦匠的。”
陈家父子一开始找了两个人过去帮忙,后来又添了一个人,为此,他们挺不好意思,阮娇娇留下的伙食费也没动,而是天天自带口粮。
他们也特别尽职,每天都会留两个人守夜,也从不进屋睡觉,而是一个守门口屋檐下,一个坐后花园屋檐下,许秋绾怎么劝他们进屋,他们都不挪地。
“季家兄妹还有沈翠芬的娘家人去过洋房想闹事,都被他们拦在门外。沈翠芬的娘家人在我说要找公安后就没来过,但那对兄妹似乎还没放弃,经常在洋房外徘徊。您要是这两天过去,应该会遇上他们。”
“遇上呗。”阮娇娇带着蔑意,漫不经心的把手里的单子放在桌子上,“他们要想做什么无礼的事,正好可以进去一家团聚。”
许秋绾笑笑,“也是。那对兄妹……看着就是被父母教坏了。”
沉默片刻,许秋绾似乎想起了什么,当作新闻讲给了阮娇娇听。
“小姐离开后没两天,沪市开始整顿街道风气,那些街头拉黄包车的,都被处罚了。”
“处罚了?”
“对,还是因为打架引起的。沪市一直有专门的三轮车部门,是归上头管的。第一次高考过后,街上突然出现了很多拉黄包车的人,他们价格便宜也更卖力气,抢了三轮车不少活,两边一直有摩擦。到了前几天,好像是因为抢客,两边就打起来了,双方都喊了人,最后打进了医院。
三轮车是归国家管的,可黄包车不是。这一闹大,上头就开始整顿了。”
“是这样啊……”
阮娇娇就说呢,以前经常看见的黄包车,这次回来在外面竟然一辆都没看见。
“是啊,陈家父子不知道多感谢小姐。如果不是帮您做事,他们说不定就在街头被拉走罚款了。”
阮娇娇也挺好奇,“既然是突然出现的,那这么多黄包车没有源头吗?”
“是几个孩子弄出来的。他们从沪市废品站自己组的黄包车,一开始组的旧,卖的也便宜。到后面有了钱,还给车子刷了漆弄了防雨布,卖的也贵,一辆车要一百来块钱,车夫都是凑钱勒紧裤腰带买的。这事还上了报纸,那些孩子都是育幼院的,领头的那个才12岁,也不知道后续怎么样。”
许秋绾言语间有些唏嘘,知道这事后,她还特意去那家育幼院捐了二百块。
只可惜那几个孩子还在公安局里关着,育幼院门口满是带着黄包车想要退钱的人,里面被吓坏的孩子们,看着真让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