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季知青下工回家了,娇娇同志你稍微等等,我去他家喊他。”
知青点只有六间小泥房,位置不够宽敞,里面的知青都是好几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
季怀安不喜欢与人交流,也不喜欢知青里面拉帮结派的气氛,于是在自己能拿到满工分后就搬了出去。
桃花村因为给造纸厂提供竹子再加上家家出了一个工人,好多人家都起了新房。
季怀安支付了一笔租金后,就独自搬进了村里最偏僻的一间小院里。
这件事情,阮娇娇从里看到过。
女主跟女知青之间相处并不太融洽,找男主抱怨了几回。
男主那时也不想挤在知青点,于是找到季怀安提议他们搬过去,三人一起搭伙,平摊房子的租金。
不过季怀安拒绝了。
阮娇娇当初看到这里的时候,也很能明白季怀安的想法。
他当初就是不想跟人挤才搬出去的。
小院总共就两间能睡人的房间,女主占一间,他不又要跟人挤了嘛,这搭上一笔房租搬出来,怕不是搬了个寂寞。
正因为这样零零碎碎的事情太多,阮娇娇对文中的男女主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
特别是女主来了之后,原本应该是第一届高考状元的季怀安没有去参加考试,反而让男主登了顶。
这件事情要说是巧合,跟他们没一点关系,她才不信呢。
“村长,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坐车坐太久,我正想走走呢。”
阮娇娇的目的是为了信物,但又不能对着他们明说。
自己走这一趟就不用季怀安到时候来回跑浪费时间,毕竟她还赶着回市区呢。
“哎哎,也行。小季知青住的地方比较偏,周围也就一户人家。不过他那屋后就是竹林,还有条小溪,好多知青都说那好看,特别雅致。”
王大旺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要是阮娇娇喜欢他们这里,那他们村也算是在市长面前露脸了。
毕竟那可是杭市的市长啊,是王大旺做梦都不敢想的大领导,在他面前露脸,那他们村修路的指标,不就板上钉钉了嘛!
“之前就听说桃花村风景宜人,我也跟着一起走走,到处看看。”
章秘书让司机在这里等候,自己也跟着村长一起送阮娇娇过去。
看风景只是一个说辞,最重要这可是乡下,不看着点,那哪能放心。
阮娇娇三人前脚刚走到院子,就听见身后堂屋传来宋根花的大嗓门:“卫家你也送送你爹啊,白长这么大高个,怎么跟个木头似的呢?”
脚步匆匆,宋根花口中的“卫家”很快就追了上来,正是刚才招待章秘书和司机喝茶的中年男人。
他长相憨厚,皮肤黑黄,把三人送出院子还不忘说一句,“爹,你路上小心。”
王大旺嘴角微抽,冲着身后随意又无奈的摆了摆手。
阮娇娇感觉到了王大旺的无语,觉得这家人还挺有意思的。
父母都挺精明,但这儿子好像缺了根筋,整个人憨直憨直的。
只是……
阮娇娇装作不经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包,向后瞥了眼依然杵在院子门口的中年男人。
这就大高个了?
阮娇娇净身高1米73,村长儿子怎么看也就比她高三四公分,撑死也就1米78左右。
宋大娘是不是对大高个有什么误解。
一想到她口中的季怀安也是个大高个,阮娇娇心里不禁打了个突,冲淡了那一点隐隐升起的期待感。
“村长。”
“哎,徐知青,刘知青,赶着回知青点吃饭呐?”
路上,迎面走来两个头戴草笠的男人,他们跟村长家的儿子一样,都是皮肤黑黄,身材精瘦,要是村长不开口,阮娇娇根本看不出他们竟然是城里下乡的知青。
这完全跟村里人一模一样嘛!
阮娇娇垂下眼眸,驱散了心里仅剩的一点期待感。
做朋友就好,做朋友就好。
想想里的情节,那些女配女炮灰明里暗里都是朝男主使劲,女主过来后更是忙着斗男主身边的莺莺燕燕,一刻也没停歇。
凭借着良好的记忆,阮娇娇竟想不起文中有丝毫关于季怀安长相的描写,只写过女主下乡后看见他,整个人一惊。
这一惊,可以是被惊艳,也可以是被惊吓。
现在看来,惊吓的成分高达百分之九十。
“我带家里客人随便走走,你们赶紧回去吃饭吧。”
村长跟两个知青闲聊了两句,就让他们走了。
阮娇娇低着头站在村长和章秘书身后,两个知青并没有看见她的样子,只觉得村长的客人有些奇怪,别的倒是什么也没想,加快脚步就往知青点方向赶。
村长家距离季怀安住的地方着实不算近,阮娇娇穿着柔软的羊皮底鞋子,走在满是石子的小道上,脸都黑了。
羊皮底鞋子非常的薄,每走一步,她都能感觉尖锐的小石子在硌她的脚心。
不得已,她只能不动声色的弓起脚背,小心翼翼放慢脚步。
今天这一天,真是“丰富多彩”极了,为了区区五万块,阮娇娇体验了好多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的事情,都快把自己气笑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以前电视播放的那个《变形计》城市主人公,为了“父母”手里的奖金,跋山涉水跑到乡下体验生活。
不过还好,她只要体验这么一天就够了,不可能再多了。
阮娇娇咬着后槽牙艰难的跟在村长和章秘书身后,面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
“小季知青!小季知青你在家吗?”
三人来到一个寂静的小院门前,村长冲着里面喊了两声。
见没人回应,村长轻轻推了推小院没有挂锁的木门。
门开了。
里面没有插门栓,外面没有上锁,人应该就在院子里,也许没听见声音。
阮娇娇跟着村长走进小院子,细细打量了起来。
这是一间非常普通,甚至有些破落的农家小院。
三间泥瓦房紧挨着,土黄色的墙上满是一个个小坑,露出了里面的草屑,地上也落了许多黄色的泥灰,整个房子看起来有些岌岌可危。
院子不大,一眼能看尽,除了屋檐下摆着的水缸和一个竹制躺椅,整间小院子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哎,真奇了怪了。这人不在家跑哪去了?”
村长挨个敲了敲三间紧闭的房门,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就在他纳闷之时,从泥瓦房屋后小道慢慢走出一个挑着水桶的人影。
阮娇娇听见声音抬眼看去,直接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