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使人精神振奋所以才有了熏香这个传统，张杨的精神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振奋了不少，但是很快在疼痛的影响下就又继续变得昏昏沉沉。
剧痛再次袭来张杨差点昏倒，红衣母后居然将两只手抽了回去。
手指抽离产生了摩擦，摩擦刺激着神经，断开的神经发出了强大的信号，疼痛。
倒吸口凉气，凉意进入肺部总算是让张杨清醒了一下。
双手依旧处于失去知觉状态，看起来并非是单纯的因为疼痛失去的知觉应该还有毒素的原因在里面。
皱眉忍着疼痛尝试动动手指，感觉右手食指好像给了他一个回应的信号，可再仔细追踪下去又没有了那样清晰的感觉，也不知道是疼痛引起的幻觉又或者毒素引起的幻觉。
背靠墙体张杨喘着粗气看向红衣母后，只见对方高高举起右爪就这样再一次的重重落下。
张杨努力侧了侧身子，用自己的肩膀上的肩甲去迎接了这次的重击。
‘咔嚓’声不绝于耳，那是甲片碎裂的声音，然后就是张杨再也忍不住的呼喊声，太疼了。
半边身子从肩膀到腰部出现了4条深浅不一的划痕，一开始还是只划痕数秒过去之后划痕中开始渗出鲜血染红了他半边的盔甲和衣襟。
张杨勉强支撑坐直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疼痛，身子一歪倒在了一边蜷缩在了那里，他的视线也终于无法聚焦开始变的越来越模糊。
暂时倒不是因为失血过多，毒素入侵的概率大一些。
面对已经毫无反抗的张杨红衣母后却没有乘胜追击，她将右爪放在面前就这么歪着头好奇的观赏了起来。
之前手臂上的伤口是贯穿伤所以红衣母后将手指抽离的时候并没有染上多少血液，还没有引起她的好奇。
这次是个割裂伤，一部分鲜血和带血的皮肤组织残留在了她的指甲缝隙中终于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忽然红衣母后脸色大变，原本古井无波的绝美面容上眉头居然皱了起来眼中也充满了恐惧的神色。
她就这么举着自己带血的爪子失声痛哭起来。
一瞬间阴森恐怖的气场笼罩在了小小的墓室中，让原本就阴冷的温度再次下降了几度。
“呜呜呜~~~
不，不，不，你们不能这么做，他是皇帝，是皇帝，你们这是在谋逆，谋逆！！！
呜呜呜~~~
不要啊，放过他吧他还是个孩子啊，啊~~~！！！
统统是死罪，是死罪，是死罪，死罪······”
歇斯底里的呼喊声过后是哀求一般的话语，只是很快就又变成了怨毒的诅咒，并且一直重复着这句充满了怨恨的话。
这倒是给了张杨一个休息的时间，毒素侵扰身体的高峰值过去后渐渐开始衰退，速度很快。
毒素的麻痹过去后疼痛感重新回来倒是让他短暂的清醒了一下，随后就是无尽的虚脱感。
在红衣母后不断重复的话中张杨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惊呼声，是四妹的。
“二哥，快去救救三哥吧他快不行了。”
这时候张杨居然还有心思在脑海中和虚拟的四妹争辩一下。
“你才不行呢，你全家都不行，面对男人不能说不行知道不。”
可惜也只能是在脑海中想象一下，他现在视线模糊到都已经快要看不清一切的地步。
劲风呼啸着从身边墓室门口吹过，模糊的视线内高大魁梧的身影接近了红衣母后也打断了她凄凉的悲鸣和哀嚎。
随后‘砰砰砰···铛铛铛···’的金属相交声音便回荡在了墓室内这狭小的空间内。
同一时间他那歪歪扭扭卷缩在一旁身体也被一股力量扶正，耳边传来了若隐若现的呼喊声。
“三哥，三哥，醒醒，醒醒，醒醒······”
然后张杨昏厥了过去，毒素加疼痛再加割裂伤口上流出来的鲜血，终于是成功激活了他作为普通人内心深处的潜意识。
潜意识马上启动应急机制，为了减少痛苦直接强行关机让宿主休眠。
张杨两眼一闭的昏了过去把四妹吓的不轻，在眼泪鼻涕一起涌现的时候她用残存的理智摸了摸张扬脖子上的脉搏发现还在有力跳动，这时候她才稍微的松了口气。
搂着三哥已经没有了知觉的身体，转头看向和母后缠斗可也渐渐落入下风的二哥，一股幽怨、埋怨、失望、愤恨、不解等等负面情绪糅合产生的情绪徒然间爆发开来。
她顾不上什么此时此地合不合适，也顾不上什么不要影响二哥的战斗，再加上又一次见到了以前一直思念却不得一见的母亲大人，于是她就这么痛哭着哀嚎了起来。
“呜呜呜，母后，为了皇权你选择了牺牲我，难道现在还要伤害我不成；
就算你一直对不起我，可是我还是谨记你的教诲，这次我冒险回来就是取回传国玉玺，九死一生啊，九死一生你懂不懂，这难道不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吗，难道你真的想让皇权和皇室之名永远的留在这暗无天日的坟墓中吗；
你难道忘了你毕生追求的就是振兴皇室吗，为了这一点你连舅舅的亲情都能伤害现在就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吗，我把传国玉玺带出去才更有可能振兴皇室啊！！！”
哭腔中的话语无伦次，前面还是将心中积攒了多年的埋怨之语喷洒而出结果两句过后又变成了苦苦哀求，并一直延续了这股哀求的语气。
如果张杨清醒着肯定又要感慨这是时代的悲哀。
这个大时代背景下的人思想上的某些限制真的打不开，就像四妹一样，明明从小在某一个角度上受尽欺负心中也满是不甘，但让她真正发泄出来的时候却总是一语带过。
看起来就好像千言万语集中在这么一句埋怨的话就够了的程度，其实是她内心深处根本不敢也不懂得如何一直埋怨和发泄下去。
至于之后的哀求才是这个时代这个年龄的孩子常常做的事情，哪怕她出身皇室这些属于时代背景的现实她还是无法从容挣脱掉。
四妹无法挣脱某些属于时代背景的心灵束缚，红衣母后也无法挣脱这些束缚，哪怕她现在的状态和样子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当啷’一声张辽钩镰刀砍在了红衣母后的手臂上，结果却被反作用力震的‘腾腾腾’后退几步。
就在他双刀摆出防守姿势准备迎接红衣母后接下来狂风暴雨般攻击的时候却忽然发现面前的压力一松，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看到红衣母后就那样站在了原地根本没有上前继续追击的意思。
“辩儿，辩儿，你死的好惨啊，好惨；
不要怪母后，母后无能，母后无能啊；
呜呜呜······”
现场有些诡异，不知道是不是四妹那些话起到了作用，红衣母后居然就那样停在了那里开始了又一次阴森森的哭泣。
哭了两声后她还伸出一只爪子冲着四妹的方向抓了两下，然后就这么如同柔弱女子一般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展现出了我见犹怜的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
一只手拄在地面上双腿并拢卷曲在身侧，另一只手的爪子也缩进了残破的袖子里并支撑着锯齿状的袖口擦拭着脸上那并不存在的眼泪。
如果不是妆容一点没有弄脏，如果不是因为战斗而松开的衣襟以及衣襟下面露出来的那泛红的锁骨和双峰，这一刻的画面就该是一副绝美的深宫怨妇的哀怨图。
张辽不断在后退，在所有人都陷入到情绪海洋中的时候只有他保持着极度的理智。
走到四妹身边在耸着肩膀不断抽泣的四妹怀中将张扬的身体接过来，又小心的搀扶起了四妹这个小小的孩童。
最后从已经见底的体力中努力逼出来了一丝力气，张辽就这样带领着这两个人走向了通往光明的水井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