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并没有闹得太大,毕竟不是在学校里。
不过我也因此休学了半年,这种架我打了两年,从初一打到初二。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我至今仍然很难以相信,当时我怎么拖着那像鸡翅蜷一样蜷缩起来的手臂走回家的。
好在我家离学校并不远,大概只有500多米的路程。
我在路上拖着步伐,一瘸一拐的走着,远远的,我看到了家门。
大概是因为我回来晚了吧,我亲爱的母后大人在门外十分焦急的张望着。
她一眼就望到我了,看到我这样立刻冲上来抱住我。
我也同时扑进她的怀里,她小心都抚摸着我,一不小心碰到受伤的地方,我发出“嘶”的一声。
她便立刻像触电一般将手收回,“是谁欺负的我家小月半啊?”
听到这句话我所有的委屈立刻决堤,把头埋进她的身体里,痛哭起来“妈!你明知道你不说这句话,我不会哭的。”
我能感受到她抱着我的身躯在颤抖,随后,像是才反应过来,抱起我,便立刻向家里赶去。
她快速的跑到我家车的旁边,在打开车门时将我放进去时,变得缓慢又小心翼翼。
在路上我向她诉说了这件事,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打架,以往每次告诉她之后,他只会心疼的抱着我。
虽然她从来没有责备过我,但我也从没有伤的如此重过,因此说的时候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她听完之后并没有说话,看起来只是拿起电话给老王打了个电话,也就是我的继父。
看着她紧皱的眉头,我不禁有些害怕,随后,我便在后座上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在医院的病房里了,右臂打了石膏,身上多处包扎着。
妈妈见我醒了,立马抱住了我“小月半,你吓死我了,怎么伤的这么重。”
我同样也抱住了她,“没事的,没事的。”现在这个情形看起来倒像是我在安慰她了。
“妈妈,你不怪我吗?”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伤的确实算不上轻。
“我怎么会怪你呢?小月半。”她似乎很惊讶。
“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说着她又抱上来了。
“妈,小王呢?”我知道这么叫我的继父可能不太合适,但我们家一直都是这样的,他也不在乎,反而笑的很开心。
“哦,他啊,他去交费,然后处理那些家长去了,咱不用管。”
她重新坐起来,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脸庞,温柔的说道“你做的并没有错,有些事情只能以暴制暴,但这些事情是极少的,我希望你能分清。”
“这世界上总是有很多没有由来的恶意,我们无法去改变它,但我们要反抗。”
“嗯嗯。”我微微一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度过了很平静的几天,出院后,我们回到了家。
我们在三冬省依托蓬莱河所发展起来的蓬莱镇的郊外有一套两层洋房。
相比于市区的房屋,这套在市郊的房子环境相对更好,对养伤也更有帮助。
反正也休学了半年,索性就一家都搬到那里去住了。
我的母后大人在家里做全职写手,而小王他也基本就是个闲人,一般没事干,有事就是大事。
在这楼房的前面是一个较小的湖泊,而周围则是草原视野极其广阔。
而在这楼房的后面,则有一座小山,他并不高,也就三四百米的样子。
神奇的是那座山上只有草地,甚至连较矮的灌木都没有。
由于那座山几乎一眼就能望到头,若是有个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站在那上面是相当突兀的。
而且在我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就经常跑到山上玩,所以在我的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就又想去玩了。
“母后大人,我想去后山上玩一会,好不好?”我跳到母亲身前,拽着他的一只手臂,摇晃着撒娇道。
“好,去玩吧。”面对这种情形她,也只能无奈的笑笑,摸摸我的头,随后让我过去。
“好耶!”我高兴的蹦起来,随后便一溜烟的跑到了后山上。
这里同样十分空旷,周围除了草就是草,小野花都很少见。
躺在这种草地上,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像缓缓沉进一大块固态芝士一样。
我在草地上打滚的时候,不知跑到了哪里,瞥到了旁边有一座山洞。
也不知怎么的,可能脑子一热吧,我就钻了进去。
它很符合我对一般山洞的印象,阴暗,潮湿,走在地上滑溜溜的,像走在一大块柠檬味冰块上。
我向前一步步走着,洞穴变得愈发潮湿,周围的水滴声开始渐渐多了起来。
脚下也开始出现积水,脚踩到水坑里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
不由得我的心头上涌上一抹浓稠的恐惧,正常来讲,我现在应该赶紧回去。
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前面有什么事在吸引着我,哪怕顶着莫大的恐惧,我仍然要走向前方。
随着我的一步步向前迈进,周围的空间开始压缩变小,洞穴开始变得有些狭窄,并且随着我的深入,这种狭窄在一步步加深。
我当时身材通过十分的费劲,只能侧着身子一点一点向里面挤过去,与此同时,脚下的土地还变得湿滑,一不小心就容易滑倒。
在我十分勉强的挤进去之后,前面的道路豁然开朗,我感觉脚下的土地开始变得有些柔软。
并且随着我的进一步深入,居然开始变得有弹性起来,并且愈发的粘腻,我像行走在一片巨大的麦芽糖上一般。
每一步路都万分费劲,突然我发现这地板开始震动起来,我第一反应是地震了。
可是他实在不像,它的震动很有节奏,比起地震,我感觉更像大地在呼吸。
随着我更加的深入,这种震动开始变得更加强烈,并且脚下的土地不再粘腻。
只是有些潮湿,踩在上面会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我在那里行走着,周围的黑暗如同墨汁一般向我涌来。
那是比黑夜还要浓稠的黑暗,那是来自宇宙深处的广袤,冰冷,深邃而死寂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