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贤妃怒喝。
玉嫔偏偏一改平日温憨态,眸子冷厉,“难道臣妾说错了,娘娘您自己想想,您爱了皇上多少年,从臣妾认识您开始,您一心就想陪在皇上身边。”
“好不容易您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可皇上又是怎么对您的?”
“他将娘娘纳入了后宫,却又从不进入后宫,娘娘平白独守了那么多年的空房。娘娘从十三岁爱到如今二十三岁。整整十年了,一个女人有多少十年,您的容颜全都在这十年里了。”
玉嫔一句一句,每一句都在往贤妃心窝子上戳。
只见贤妃脸色越发惨白。
可还是红着眼倔强道,“那是我心甘情愿的。”
“只要能靠他近一点,哪怕他不宠幸我又如何。”
毕竟,从进宫那一日开始,她对自己就有清醒的认知。
自古帝王无情,她只想长长久久待在能看到他的地方就好。
只是她没想到,竟然会出现一个魏嫣然。
魏嫣然的到来打破了她一切的美好。
贤妃跌坐在地,捂面哭泣。
玉嫔看着地上人冷笑。
“是吗,既如此,那娘娘又为何几次三番去皇上面前找存在感?”
“找存在感?”贤妃喃喃出声。
“娘娘几次借着找皇后的借口去找皇上,难道不是?”
贤妃回神,猛地抬头看玉嫔。
“本宫去哪里可从未告诉过你,你如何得知?”
贤妃撑着台阶起身,狐疑打量着眼前玉嫔。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玉嫔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她凑到贤妃耳边笑道,“娘娘,这话还用问吗,那肯定是您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你!”
贤妃不可置信看着眼前人。
她笑得极为得意,完全不像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人。
贤妃脑中出现一个不好的想法,踉跄身子后退,“你,不是玉嫔?你到底是谁!”
玉嫔摇头,“不,我就是玉嫔。”
“那你为何……”
“为何要跟踪娘娘您是吗?”
贤妃想点头,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
“哼,娘娘,这些您就没必要知道了吧。看在早年您救过臣妾的份上,只要您乖乖听话,您这条命,臣妾还是能护着的。”
说着,她拍了拍手。
正在贤妃疑惑之际,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一群白衣人,个个头戴面纱,手持利剑,浑身散发着腾腾煞气。
贤妃吓得后退。
“玉嫔,你这是做什么?”
“主子?”白衣人对玉嫔拱手。
玉嫔点头。
“你们在这里看好了,可千万不能让贤妃娘娘出去了。”
“请主子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得到满意答复,玉嫔勾唇,抬步离开。
“玉嫔,你到底是谁,你这是要做什么!”身后贤妃着急怒喊。
玉嫔步子未停,娇小的背影孤寂又渺小。
“娘娘,保重吧,这里,马上就要乱起来了。”
半夜,雪越下越大,气温越来越冷,鹅毛般的绒毛铺满了整个皇宫。
一切看着宁静祥和无比。
可这终究只是表面。
这一夜,注定不会停歇。
祁王府
书房里,一个面容英俊,身姿颀长,一身华服约莫二十来岁的男子立于窗边,负手而立,目光看着皇宫的方向。
唇角泛着淡淡的笑。
他身后不远处椅子上坐着一个浑身貂裘的男人,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来雪国国师史利。
他正在把玩着桌子上的棋盘。
上面两棋对弈,黑子明显已经走入了死局,没有了胜算,而白子则是乘胜追击,能在三步之内灭了黑子。
对一个已经知道结局的棋局,史利也没了兴致。
他勾唇看着窗边那背影。
“祁王,手下人办事不错啊,这才多久啊,人就要被搞死了。”
“不过……你确定萧烆真的是命不久矣,还是他故意使诈?”
背着的男子淡淡开口,“是不是使诈,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翌日
万籁俱寂,银装素裹,地上垫起了厚厚的积雪,天气冷得人直哆嗦。
除了雪地里“嘎吱嘎吱”行走的人。
所有人都躲在自己的宫里,就连那些嫔妃,也躲在宫里哭泣。
“咳咳”
“皇上!您别吓奴才们啊!皇上!”
魏嫣然是被一阵哄闹声吵醒的,声音大得能震破她的耳膜,尤其是那一阵阵嚎哭的声音。
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里死人了呢。
“咳,咳咳!”
“皇上又咳出血了,快叫太医啊!”
卢荣惊惧的声音驱走了魏嫣然的瞌睡,她迷迷糊糊睁眼,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在龙榻上,而是在一方软榻上。
而龙榻那边,已经蜂拥围了一群宫人太监。
人群里,还时不时传来萧烆虚弱咳嗽的声音,那声音,仿佛随时都要断气了似的。
魏嫣然身子一僵,怀疑自己昨日在做梦。
“皇上!”
太监大喊出声。
“萧烆!”
魏嫣然快速翻身下床,跌跌撞撞跑过去,她要去确认,昨晚的不是梦。
“萧烆!”
听到声音,太监们只能红着眼让开一条道。
榻上的人虚弱至极,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能断气。
魏嫣然心里咯噔一声,扑过去握住萧烆的手。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萧烆,你别吓我。”
她才刚开口,手心就被重重捏了一下,疼得她想骂人。她看去,就见男人握拳咳得更大声了。
魏嫣然恍惚,脑子飞速转动。
灵光一闪,将头买进被子里,扯着嗓子嚎起来。
“皇上啊,您不能有事啊,我还指望着你呢,你要是死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啊!”
“还有母后,到时候我们孤儿寡母三个人被人欺负了,你就忍心吗!”
萧祁被宫人带进宫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明黄色的龙榻前,匍匐着一个嚎啕大哭的女子,女子身姿窈窕,从后面,只能看到她凌乱的青丝。
而女子后面,跪倒了一大宫女太监。
“咳咳咳咳咳”
萧烆一阵咳嗽,推开魏嫣然,猛地吐出一大口黑血。
“萧烆!”
哪怕知道萧烆是装的,魏嫣然还是心疼不已。忙上去扶人,拿出帕子替他擦拭嘴角。
萧烆虚弱一笑,貌似不经意间瞟到门口。
“二弟,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