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其实你可以不说的。”
魏嫣然不傻，萧烆的脸色那么难看，不用说她都能猜到他小时候肯定是遭遇了很多不好的事。
她不想再提及他的心里事让他伤心。
萧烆轻笑，将人搂得更紧了几分。
“能得嫣儿体贴，实乃为夫三生有幸。”
魏嫣然莞尔，“我也觉得我很体贴。”
萧烆：“……”
“嫣儿可真不谦虚。”
魏嫣然不认同皱眉，“我需要谦虚什么，我难道还不够体贴吗，你疼我宠我，难道我不是事事都顺着你。就连出宫，你不让我出去我就乖乖待在宫里陪你，哪儿也不去。难道还不够体贴吗？”
萧烆哪里敢反驳她，自然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争赢了，魏嫣然高兴，窝在他脖颈间认真听。
“其实，我五岁的时候就上了战场……”
“五岁？这么小！”魏嫣然惊呼。
“嗯。”
“那时候你还这么小，父皇和母后怎么就舍得让你上战场呢？“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
魏嫣然不解。
倘或是她的孩子，她肯定舍不得让他这么小就上战场。
就算是长大了她都会担心，更不要说这么小的年纪了。
稍有不慎就有去无回。
光是想想，魏嫣然就觉得胆颤。
”还能是什么，自然是因为母后太相信她所谓父亲哥哥了。“提起往日的事，萧烆周身的气息都在变冷。
感知到他的情绪，魏嫣然心疼，紧握住他手。
萧烆对她温柔一笑，继续道，“那时，我跟母后说舅舅心思不纯，舅舅便说朕太过顽皮，根本不听教诲，就向母后进言说让我去战场上历练历练。”
“也不知道母后当时是出于何种心理，就跟父皇进言让我去了战场。”
“父皇的意思是让我好好历练历练，便将我交给了舅舅。“
魏嫣然能够感觉到，每次在说到”舅舅“的时候他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她不由更加好奇那时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事。
“然后呢？”
“然后，自然就是他们功高震主想谋反，而让朕跟着去边关，自然就是为了能够用我拿捏父皇。那时为防止我逃跑，他们不给我吃不给我喝，甚至叫我去和军营里的恶犬抢吃食。”
“太过分了！”
萧烆一边说着他小时候的事，一边关注着魏嫣然的表情。
见她面露愤怒，萧烆微微松了口气。
他就是想先把自己说得可怜一点，然后听到后面的时候嫣儿才能更心疼他而不是怪他心狠手辣。”
“后来呢？”魏嫣然气鼓鼓问。
“后来，我为了不被他们制约，半夜偷偷逃跑，可他们竟然勾结外人，将我赶进敌人的铁骑之下。那时我还小，根本抵不过他们呢。好几次，我的肋骨都被踩断了，甚至还险些丧命敌人铁骑之下。”
再次说这些的时候，萧烆本以为自己想杀人的，是恨那些人恨到骨子里的。
可现在，他只想知道听到后面，怀里的人会不会觉得他心狠手辣。
就像母后说的那样。
会不会嫌弃他，觉得他没有心。
萧烆知道，在魏嫣然面前，他早就输了，而且输得十分彻底。
这些话在魏嫣然听来，不由得汗毛倒竖。
搂住萧烆脖子的手都紧了几分。
她怎么也没想到，萧烆小时候竟然是这样过来的。
五岁啊，还那么小，根本无力抵抗，却要被人丢到铁骑之下。
那个画面有多残忍，魏嫣然发现她根本不敢想，可萧烆却是小小年纪在那样的环境下活过来的。
“这样的人就该将他碎尸万段！”魏嫣然气急吼道。
她为自家夫君打抱不平，而这点恰好就落进了萧烆的圈套。
“嫣儿也觉得是吧？”
魏嫣然点头。
”而且不仅如此呢，后来他们还几次三番将我丢进战马群里，看着我被那群马耍得团团转。而他们，则是围在外面看我的笑话，我越惨，他们就越高兴。“
萧烆得到了魏嫣然的心疼和认可，话说得越来越离谱。
可一心心疼萧烆的魏嫣然还傻傻地听着，越听越气，越听越心疼。
“嫣儿觉得为夫会如何对待他们？”
萧烆小心翼翼看着她的脸色问。
魏嫣然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杀了他全家，诛他满门！”
萧烆：“……嫣儿，原来，你这么了解我啊。”
萧烆很欣慰，他的嫣儿是懂他的，而且还很支持他的做法。
母后总是骗他，他的嫣儿才不会嫌弃厌恶他呢。
萧烆美滋滋想着，全然没注意到听到这话的魏嫣然已经傻眼了。
“夫君，这话，什么意思？”
“的确如嫣儿所想，为夫却是诛了他满门，就连最小的孩提都没放过。”
“在我十岁那年，我终于不用忍了，我砍了我舅舅的脑袋，收了他手中的军队，还将他脑袋放到我外祖的床头，将我那外祖活生生气死了。”
“我还将我外祖母也气死了，她老人家最疼我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和丈夫私底下做的那些勾当。”
“可我已经杀红了眼，眼底再也容不下宁家其他人了，所以，我将他们统统杀了。”
萧烆越讲越嗜血，全然不知怀里的人已经白了脸色。
“还有那几个舅母，我都没放过。”
“嫣儿，你不知道，当时我报了仇，心里有多高兴，父皇他夸我了，他夸我能干，夸我够狠，说我是天生做皇帝的好料子。”
“你能明白我心里当时有多高兴吗？”
想到父皇当时夸自己的眼神，萧烆现在想想都还热血沸腾，忍不住激动的心情跟魏嫣然分享。
魏嫣然：对不起，我还真不理解。
她有理由怀疑，萧烆的父皇到底真的有像他说得那么好吗？
该不会是为了将自己屁股下的位置交出去，这才想出那些法子来磋磨萧烆吧？
”嫣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狠了？”
迟迟没见怀中人有动静，萧烆低头，就见魏嫣然愣在那里。
他以为她是害怕了。
抱住她身子的手臂紧了几分。
“嫣儿？其实我也不想狠的，这都是他们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