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娘娘已经休息下了。”宫女出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院中那挺拔的身影,弯腰行礼。
萧烆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主殿。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猜测着里面的人可能睡了,萧烆才轻轻推开殿门进去。
笼中的人儿睡得很沉,轻微的鼾声远远都能听到。
萧烆走进去,一如往常,从身后轻轻将人抱入怀中。
又看了看她手上的绷带,见没有渗出血,他这才微微放下心,扭头便看到角落花瓶里插着的花。
他轻声呢喃,“嫣儿,我听下人说今日你笑了。”
“是因为花吗,那我明日便叫他们多准备一些好不好?那样你会不会高兴呢?”
“嫣儿?”
除了轻微的鼾声,并无人回应。
萧烆低低嗤笑,明明都知道她已经睡着了,他竟然还在幻想她能够回答他。
萧烆,你真是疯了。
然而就在这时,怀里的人翻了个身,直直往自己怀里钻,那张日日思念的小脸便露了出来。
一只嫩白的胳膊还攀上自己的脖子,柔软的头发蹭在自己下巴上,痒痒的,萧烆心都跟着痒了起来。
“夫君~我好想你~”
怀里的人眼眸合着,睡得香甜,笑出小小的酒窝,“你好久都没出现在我梦里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不喜欢?
他怎么会不喜欢她?
萧烆轻抚着她眉发,“嫣儿,你别再折磨我了,你若恨我,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对我冷漠好不好,我受不了。”
他的话,魏嫣然终究是听不到了。
就算听到了,这也不是关键。
翌日
萧烆还在处理奏折,卢荣便禀报说将皇家温泉里的红牡丹移过来了。
“行,这些都先放着,待晚间朕再亲自给皇后送过去。”
卢荣乐呵呵笑着,皇后娘娘虽娇气,可皇上也是极会哄人的。
他还担心皇上又要跟皇后娘娘三天两头吵,看来都是他白担心了。
“皇上,皇上……”
这时,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跑进来,卢荣一拂尘打在他身上,“毛毛躁躁做什么,在皇上跟前呢,不得长点眼睛!”
“何事?”
小太监对总管点了点头,才对皇上恭敬行礼。
“皇上,外面来了一位姑娘,说是皇后娘娘的妹妹,可以解决皇后娘娘的心病。”
话落,卢荣错愕,看向上面的皇上,萧烆捏住笔的手一紧。
“心病?”
他欠嫣儿一条命,嫣儿不愿意原谅他,又岂是别人随随便便能够说服的。
“你说的是哪位小姐?”卢荣问小太监。
小太监想了想,“她自称是魏家五小姐。”
萧烆拧眉,据他所知,嫣儿和魏家那些人关系都不好,怎么可能有人为嫣儿好,指不定私下就在谋划着什么。
“皇上,咱要不要见见?”卢荣问。
男人薄唇冷冷吐出两个字,“不见。”
“派人盯着那人,看看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公公,您是不是听错了,皇上怎么可能不想听呢?”
宫门口,魏芷柔在听到小太监回禀的话后脸色龟裂,差点没把持住。
小太监也不知道皇上为何不见,可这毕竟事关皇后娘娘,皇上不见,他们这些下人也没办法。
“魏五小姐,您还是先回去吧,皇上说了不见就是不见!”
魏芷柔伸手入袖子,还想贿赂一下,小太监像是看出她的意图,提起衣袍转身便跑。
魏芷柔有心也无力。
她冷冷看着庄严的皇宫,袖中的指甲都被她捏断了。
为什么?
为什么跟她想象得不一样?
皇上不是那么在乎魏嫣然吗?
她都说了能解决魏嫣然的心病,他居然无动于衷?
还是说,其实他对魏嫣然的宠爱都是假的?
魏芷柔深吸一口气,回到马车上。
这几日她在梦中梦到了许多事情,她知道,现在的魏嫣然根本就不是魏嫣然,而是一抹孤魂野鬼占据了魏嫣然的身子。
而魏嫣然这次之所以与皇上争吵,就是知道了皇上心爱的人一直是魏家嫡女魏嫣然,而不是那抹孤魂野鬼。
她心虚,她害怕皇上知道她不是魏嫣然。
原本她以为是她想魏嫣然死想得太魔怔了,并未将这个梦放在心上。
可一连几日都做类似的梦,也由不得她不信。
为此,她甚至还去请教了祁王侧妃,据祁王侧妃内部消息,魏嫣然就是被关起来了。
才不像大伯母魏瑾册封那般风光。
所以,她断定,那个梦肯定是真的。
魏芷柔睁开眼,稚嫩的脸上带着几分阴冷。
她想要进宫,迫切想要进宫。
她马上就要及笄了,如今府中当家之人变成了大伯母,以她们二房以前的态度,大伯母肯定不会给她找好夫婿的。
所以,她一定要赶在及笄之前进宫。
现在这个机会不就送上来了吗。
她现在可是拿捏住魏嫣然的把柄了,到时候她威胁,魏嫣然在皇上眼前美言几句,让她进宫伺候皇上,那她以后可不就平步青云了。
甚至都不用和以后那些官家女子一样选秀。
想到这个可能,魏芷柔得意笑出声。
这次不成,下次再来。
魏芷柔回到府中便朝着魏母所在的位置而去,最近她在讨好魏母。
就是她这个大伯母眼睛好了之后,身上主母的气势更甚,那一双眼睛像是能看透她在想什么似的。
这点让魏芷柔尤为恼火。
可为了自己,她也只能忍着了。
她到的时候,魏瑾正在院中练剑,见到她,那锋利的剑随即调转了方向,直直朝她刺来。
“啊——”
魏芷柔跌倒在地,慌张挡住自己脑袋。
她嚎了半天,这才后知后觉身上没有痛感,一睁眼,便见魏瑾满脸憎恶看着自己,一时间又气又怒。
指着魏瑾大喊,“魏瑾,我可是你姐姐,有你这么对待自己姐姐的吗!”
“姐姐?”少年冷嗤,漆黑的瞳孔泛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寒,“我魏瑾的姐姐是当今皇后,与你何干!”
“赶紧走!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剑锋直指魏芷柔脑门,就差一根手指不到的距离。
曾经两年的打压,少年就发誓,不要让他抓住机会,否则,对这些人,他绝对是不会心慈手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