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嫣然抬头,刚想说话就看到站在角落的风清扬,“风大夫,你怎么在这?”
风清扬有点心虚,他是进宫来蹭酒的,“呵呵,那个……”
“嫣儿,我先送你回去。”
萧烆打断了两人的话,看也没看风清扬一眼,抱着魏嫣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风清扬讪讪摸了摸鼻子。
这皇帝真是一点都不尊重长辈。
他可是其他国抢着要的神医啊,结果他鸟都不鸟他?
他感觉自己的地位被羞辱了。
“嫣儿,现在可好些了?”萧烆将魏嫣然抱回了紫宸宫,安置在龙榻之上,端过茶水喂了她一口。
“嗯,好些了。”
“可还是好疼哦。”
能不疼吗,那可是剑,生生划破皮肉。
魏嫣然黏着萧烆,仰躺在萧烆怀里,右手被萧烆轻轻扶着。
男人低头轻轻吻着她,带给她无限的安抚,“我给嫣儿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嗯。”
“皇上,太后来了,说来看皇后娘娘。”
门外响起宫女禀报声。
魏嫣然惊讶抬头,准备起身,身子就被男人按住了,“嫣儿别动,母后肯定也是听到了今夜的风声,我派人去说说就好了。”
“嫣儿今夜受了惊吓,需要好好休息才是。”
受了惊吓是真的,可也不至于这么夸张。
可男人的维护让她很受用。
“那母后不会怪罪吧?”
萧烆轻笑,将人放在床上,拿过被子给她盖上。
“怎么会,朕的嫣儿这么可人,母后知道了,只会心疼,哪里舍得怪罪。”
说完,他走到外面去对人吩咐。
魏嫣然瘪瘪嘴,这是你还差不多。
看着自己被裹成粽子的手臂,魏嫣然轻叹了口气。
她运气咋就这么差,不出门则已,一出门准出事。
还有善珠,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担心魏嫣然害怕,萧烆很快又回来了,抱着人入睡。
“太后娘娘,太医说了,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咱们先回去吧。”
若仪搀扶着太后。
夜晚的深秋很冷,太后身上披了一件大氅,听了若仪的话,眸色暗沉,转身朝着清宁宫而去。
这一夜,除了几个当事人,没人知道清宁宫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
翌日也没传出半点风声。
“皇嫂,还疼吗?”听闻皇后受伤了,容玥第一时间从宫外赶来了,还带了许多滋补的药材。
她轻轻摸着魏嫣然包扎的手臂,心疼不已。
两人此刻正坐在御花园里,御花园枯黄的叶子被风刮跑,一直延伸到不远处的池塘里。
“哈哈,没事了,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疼啦。”
在萧烆面前,魏嫣然可以肆无忌惮撒娇喊疼,可眼前这人算起来是弟媳啊,怎么能让她看了笑话自己嗯。
就算疼也不能说疼。
“真的?”沈容玥狐疑抬头,幽幽地目光看得魏嫣然心虚。
“真的真的,真得不能再真了。”
“那好吧。”
“听王爷说之宫里进了刺客,好端端的,怎的突然又进了刺客。上次是皇上受伤,这次又是皇嫂你受伤,这宫里的守卫都是吃素的吗!”
看着她愤怒的脸,魏嫣然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
联想到昨日那浑身赤裸的男子,和已经被支走的太监宫女,魏嫣然大概已经猜测到清宁宫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但这件事事关萧烆,她总不能到处去宣扬萧烆被戴了绿帽子吧。
这是皇家密辛。
不管萧烆有没有宠幸过后宫女人,在名义上,瑾嫔都是后宫妃嫔,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成为坊间笑谈。
萧烆也会被人私下里说闲话。
她可不想让自己的男人被人戳脊梁骨。
“皇嫂!皇嫂!你怎么不说话了?”
被这声音惊醒,魏嫣然回神,“哦哦,没事。”
“我就是在想,会是哪里来的刺客?”
“这样啊,那好吧。”
沈容玥思索片刻,压低声音凑到魏嫣然耳边,“你说,会不会是祁王?”
“祁王?”魏嫣然睁大眼睛。
她就只是随便说说而已,难道还能牵扯出其他的东西。
“京城里人不都是说祁王是几个王爷里最安分的吗,容玥你怎么会这样说?”
沈容玥环顾四周,见无其他人,这才继续道,“皇嫂你不知道,祁王其实才是这几个王爷中最不安分的。其他王爷狂,那都只是面上而已,这祁王,私下里甚至还在招兵买马。”
魏嫣然大骇,“那这件事萧烆知道吗?”
沈容玥给了她一个看傻子似的眼神,“皇嫂,这件事皇上肯定知道啊,皇上要是不知道,我家王爷又怎会知道。”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萧烆知道,那他肯定也有防备,那自己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皇嫂放心,这一切皇上都看在眼里,只是他还未露出明显的马脚,皇上也就当不知道而已。”
“我明白了。”
“对了,皇嫂最近是不是将宫里的事交给淑妃去管……”
“扑通——”
一声巨大的水花响起,打断了沈容玥的话,这边两人皆是吓了一跳。
“皇嫂,好像有人落水了。”
沈容玥噌的一声站起来,就见几个小太监快速离开案发地。她刚想冲出去救人,就被魏嫣然拉住了。
“皇嫂,你做什么,救人啊?”
魏嫣然示意她看向远处的池上走廊。
走廊上站着几个人,而为首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们方才嘴里的“皇上”,他目光冰寒一片,盯着那扑腾的湖面,没有一丝人情味。
这时的他,不再是魏嫣然跟前那个温柔会疼人的夫君,而是执掌天下生杀大权的帝王。
光是看上一眼,便令人毛骨生寒。
后面的小太监不明所以,刚想上前救人,就被帝王手势止住了。
卢荣弯腰弓背,示意后面的人退下。
这时的他也不像平日那样笑得乐呵呵,脸上是与帝王有两分相似的肃杀之气。
帝王就那样平静望着翻腾的湖面,眼中没有丝毫波动,直至最后,湖面终于平静下来了,水中扑腾的女人也再不能挣扎了。
男人淡淡开口,“传令下去,瑾嫔不慎落水,看在她入宫多年的份上,追封为从二品昭仪。念在崇州刺史镇守崇州兢兢业业多年份上,特允许独女棺椁回乡入土。”
“奴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