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回到宫里即可便派了人去盯着墨雪宫。
半夜,几乎是同样的时间,墨雪宫里又响起同样的声音,这下不只是吓到了守在院中的宫女。
就连墨雪宫其他两个殿中的嫔妃都被吵醒了。
一时间,整个墨雪宫都亮堂起来了。
甚至有人直接去请了贤妃,贤妃来时,里面已然没有了动静,问里面人,里面人还是一样的回答,说无碍。
贤妃又问了瑜昭仪身边的几个宫女今日有没有进去过,有没有看到瑜昭仪。
几个宫女都说进去过。
还是膳食时分,床幔挡着,她们都只看到瑜昭仪躺着。
贤妃挥手示意众人散了,这才离开。
她立即询问了盯着墨雪宫的人,那宫人说除了瑜昭仪没有出来,并无看到任何异常。
“这就奇怪了。”
宫女想到一种可能白了脸色,“娘娘……”
“怎么了?”
“有没有可能……可能是惠嫔娘娘的魂魄不得安宁,在宫里作祟?”
贤妃冷眼扫过去,“一派胡言!”
那宫女深知自己方才的话莽撞了, 忙下跪求饶。
“滚下去继续盯着!”
那宫女走后,贤妃贴身大宫女佩瑜走进来,见她家娘娘坐在桌子旁沉思,过去添了一杯茶。
贤妃端起来喝了一口。
“娘娘,夜深了,要不您先休息吧?”
贤妃摇头,“眼看着皇后给的五日期限就快到了,本宫怎么可能睡得着。”
“娘娘,我不咱们去找皇后娘娘宽限两日?”
贤妃睨了她一眼,“皇后还病着呢,你不知道,还是说,你敢去紫宸宫?”
她这话算是将佩瑜问住了。
她家娘娘都不敢轻易气紫宸宫,她又怎么敢去。
“好了,你的心意本宫知道了。”
殿中安静许久,想到方才听到的话,佩瑜还是忍不住开口,“娘娘,您说,有没有可能真如方才那宫女所说呢。”
见她也这样想,贤妃眸色蓦地冷了下来。
可也知道佩瑜跟在自己身边多年,不是那等不知分寸的人,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
“为何连你也这般说?”
“娘娘您看,这瑜昭仪一连几日不见人,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再加上她总是半夜尖叫,奴婢也只是斗胆猜测……”
佩瑜小心提议道,“要不咱们请个大师进宫来看看?”
“不管是不是,总要让宫里的人心安才是。这几日六宫之中人心惶惶,私下总有人偷偷摸摸议论。您虽严令禁止,可终究是断不了根源不是。”
“娘娘?”
想到这两日发生的事,贤妃总算是点了头。
可还没等将大师找来,两日后瑜昭仪突然疯了的消息如吃人的藤蔓般传遍后宫,这件事就连太后都知道了。
“若仪,你带人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太后眉心微蹙。
“奴婢这就去。”
这两日墨雪宫的人都已经慢慢习惯瑜昭仪殿中半夜时不时出现的尖叫声了,这日夜晚宫人和其他两殿中嫔妃虽烦,但并为将其放在心上。
可谁知,这几日一直紧闭殿门却突然开了。
从里面窜出来一个白衣疯疯癫癫的人,登时吓了院中守夜的宫人太监一大跳,连连尖叫声不绝于耳。
“啊——”
“惠嫔,我错了,我错了!”
“我不该杀你的!”
“我把这条命赔给你好了!”
那疯癫女子嘶叫出声,凌乱的头发挡住了她大半张脸,只剩下那白得晃眼的牙齿在夜里格外醒目刺眼。
她看准院子里一棵大树,猛地用力朝那边撞去。
这时受惊吓的小太监也已经回过神来了,知道那是瑜昭仪,几人眼疾手快跑过去挡住她。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通知贤妃娘娘!”
不只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小宫女一路跑一路叫,惊得六宫皆知。
待贤妃带着一群人急急忙忙赶到时,就见院子当中被五花大绑的人,一身中衣,头发凌乱,仿若地狱里刚爬起来的厉鬼。
嘴里还在喊着,惠嫔,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杀你的这些话。
众人也被院中的场景吓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贤妃质问宫女太监。
太监一一将方才发生的事一字不落告诉了贤妃,包括瑜昭仪自己承认是她杀了惠嫔一事。
身后嫔妃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惠嫔竟然是瑜昭仪杀的,亏我以前还觉得瑜昭仪虽骄横了些,可性子还不错。”
“没想到,原来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前几日亏本宫还在为她说话,竟不想真的是她……”
嫔妃讨伐声络绎不绝。
贤妃听了太监的话,一直担心的事总算是落下了帷幕,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
“既然瑜昭仪自己都从承认了,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先将人关在宫里,这件事待本宫向皇后禀报之后再行处理。”
小太监们将瑜昭仪抬进内殿,又拿帕子将她嘴堵住,墨雪宫里这才消停下来。
察觉到瑜昭仪精神不正常,贤妃又命人去请了太医。
太医诊脉之后,确认瑜昭仪得了失心疯。
在场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失心疯?
她们只以为她是亏心事做多了,被梦魇绊住,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召出来,却不曾想竟是直接疯了。
这也太吓人了。
“还有得治吗?”贤妃又问。
“回娘娘,这失心疯自古以来就是没法医治的难题,恕臣无能。”
太医都这样说了,贤妃也只能作罢。
命人将瑜昭仪安置好,又遣散院中众人后这才离开,想着明日将这件事禀报给皇后。
若仪站在角落里也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回去之后便将这件事跟太后说了。
太后捏了捏额头,喃喃出声,“看来,这后宫里的人开始不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