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他不能在众人面前显示出自己的软弱和犹豫。
唐明皇生怕打开棺材,他们的密谋就败露了,但看申豹信心十足,也就默许了。
陈元礼一听,神情大悦,他又深深地看了明皇一眼,眼神里流露出欣赏和赞许。
事实上,申豹并没有全盘托出。为了绝对安全,有些事情,只有他一人才知。
他没有预测之能,断然想不到陈元礼会开棺,但在他的准备中,即便开棺,申豹也有信心,对方只能一无所获。
就在这一刹那,整个现场陷入了死寂。只有风吹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像是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情发出警告。
随着棺材慢慢地打开,陈元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里面,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儿了。
他深信自己的直觉—这具遗体定有蹊跷。一旦发现蛛丝马迹,他就可以当场揭露这个阴谋。
他的心跳得如此剧烈,仿佛要跳出胸膛,他的手紧紧握着棺材的边缘,指节都有些发白。
申豹的嘴角扬起一丝狡黠的微笑,他的心中充满了自信。他回头看了看那口被开启的棺材,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陈元礼的举动,犹如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释放出了无尽的未知。然而,申豹并不恐惧,他有信心,无论对方做什么,都无法影响到他。
“让开!”由于陈元礼迫不及待想知道其中的状况,他甚至不惜冲撞了开棺的伙计。
棺盖在半空中翻飞,然后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尘土飞扬。周围的世界仿佛在瞬间静止,只剩下他的心跳声在回响。
陈元礼顾不得众人侧目,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棺材前,急不可耐地伸头往里看去。
尽管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中,陈元礼尽量保持了镇定。但他明白,唯有揭开这具棺中杨贵妃遗体的秘密,才能从目前的困境中挣脱出来。
陈元礼定了定神,看向棺材里面。
可是,棺木里并没有他期待看到的另一具尸体,而还是杨贵妃本人安详地躺在那里,甚至那些痕迹还清晰可见。
陈元礼的眼神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他原本以为会看到其他女尸,或者发现种种蛛丝马迹,证实这只是个阴谋。
但现在躺在眼前的,分明就是杨贵妃本人。那副熟悉的面容,以及脖颈处昭然的绳索勒痕,都昭示着残酷的事实。
“怎么会……这不可能……”陈元礼喃喃自语,怎么也想不通。
明皇只是冷眼旁观,丝毫不为所动:“朕何必欺骗?既然你亲眼所见,就不必再问。”
陈元礼顿时说不出话来。
遗体双目紧闭,面无血色,毫无生气。一切看似正常。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心跳瞬间停止了。
陈元礼得偿所愿打开棺材,然而让他失望的是,棺中依旧是杨贵妃冰冷的遗体,丝毫没有破绽。
他靠近那具遗体,眯起眼,仔细端详。那双紧闭的眼睛下,杨贵妃的面容依旧美得令人心醉。
陈元礼的脑子一片混乱,他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陈元礼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试图找到任何破绽。可遗体毫无生气,哪里还有什么疑点?
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原来一切果然如明皇所言,贵妃已经死去,自己忧虑过度了。
“你尽可以检查,然则于事无补。”唐明皇冷冷道。
陈元礼的拳头握得死紧。他恨恨地瞪着遗体,却终究一无所获。
他不甘心地触碰遗体,感受到彻骨的尸冷。
他小心翼翼地凑近,检查遗体的每一处细节--手腕,颈部,面部--都毫无破绽。
陈元礼只觉得呼吸急促,心脏砰砰狂跳。他就是知道,这具遗体不简单!
然而无论他如何翻来覆去检查,都找不到任何问题。这具遗体静谧而冰冷。
陈元礼还想再进一步检验,但明皇在一旁严厉注视。
“住手!”明皇喝令。
陈元礼的手停在半空,不敢再有动作。明皇的眼神如鹰隼,令他不寒而栗。
他害怕再次被斥责,只得收手。
“怎么样?可以入葬了吧?”唐明皇不耐烦问。
陈元礼咬牙切齿,却也不敢冒犯皇权,还是摇了摇头:“可以下葬了。”
陈元礼只能懊丧收手,他的直觉落了空,这具遗体似乎真的是杨贵妃没错。
他失魂落魄地走到一旁,努力重新审视局势。
人群中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他们都被这个惊人的一幕震慑住了。陈元礼站在那里,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看着陈元礼百般检查棺木,却什么都寻不着,申豹脸上虽然充满悲痛,心里却暗自窃喜。
这一切都是申豹精心设计的局,目的就是迷惑陈元礼,所以无论陈元礼如何检验,都不会发现破绽。
这个戏码,他早已安排妥当。
看着陈元礼一脸狐疑,申豹就知道自己得手了。这个自负的男人,终究还是栽在自己手上。
眼下他只需继续演这出悲痛欲绝的戏码,眼看贵妃入土,便可尘埃落定。
申豹在众人视线死角暗自一笑。这场生死较量,胜负已分。掌控全局的人,还是他本人。
就在申豹暗自揣度时,陈元礼留意到申豹的嘴角似有一丝得逞的笑容,心头不由得一凛。
目前棺中的情况实在古怪,如果是假象,那么申豹或是其他什么人必定脱不了干系。
但如果这是真的呢?
陈元礼想到这里,只觉得头脑乱成一团。
陈元礼站在一旁,眼看棺木入土,心中却依然惴惴不安。他总觉得这场葬礼有诈,却无从证实自己的猜测。
这成为他心中一块难解的疙瘩,久久无法平静。
事实上,陈元礼留意到申豹这个样子,也有些疑惑,他疑惑的是申豹到底知不知道些什么,他疑惑的是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破绽。
墓地中铲土声响起,陈元礼看着杨贵妃的棺木渐渐被掩埋,终究还是无可奈何。
他的种种怀疑都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