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联军这边的嬉闹,以及喜悦,虎牢关李肃可以说是满面愁容,一脸忐忑的不知怎么报告华雄阵前被抓的事实。
踌躇良久,李肃咬咬牙,最终在锦帛上动笔:告相国书……潦草写了数行,最终还是觉得不够妥当, 联军声势浩大,而自己这边主将又被生擒,此战过后,凭借自己这点斤两,定是守不住这虎牢关。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回去是生是死尚未可知,但留在这定是会被关外那联军生吞活剥!”李肃下定主意,匆忙穿上官履,带着亲随,趁着月黑风高往洛阳方向而去。
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洛阳城门处出现的两骑瞬间引起了守门官兵的注意,正想阻拦询问,便听到城下两人便急喊:“快开城门!我有急事要面见相国!”
守城官兵心中暗自嘀咕:“相国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刚欲开口嘲讽,却见那为首之人掏出一块青铜令牌,上面一个醒目的“董”字瞬间让守城官兵冷汗直冒,这可是相国直属部下西凉军才有的令牌,连忙打开吩咐手下打开城门,看见策马狂奔并未责怪自己的两人,心中不由舒了一口气。
“砰砰砰”,沉闷繁重的大门被敲的震天响,街上倒夜香的工人以及窝在墙角睡觉的乞丐都被吸引了目光,是谁居然这么一大早就去敲相国府大门。
“敲什么敲!一大早的!”门未开就听到里面的门房传出不耐烦的声音。
李肃心中虽然恼火,却还是和气的说道:“我乃李肃,有急事禀报相国。”宰相门前三品官,哪怕心中怨怼,李肃依旧显得谦卑至极。
吱呀,一声,厚重的大门从内打开,门房有些不耐的呵斥道:“你不知道相国一般都在皇宫处理国家大事吗?要找相国得去皇城。”说完还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却又死死盯着李肃,李肃这哪能不明白,连忙从亲随包裹中掏出一锭足银笑呵呵的塞了过去。门房一看还算大方,倒也没有继续为难反而提醒李肃最近相国大人火气大,小心惹火上身。李肃连连道谢,心中却忍不住忐忑起来,这该怎么办才好。要是如实跟相国说怕是真的九死无生,看来得编排一下……
“你是说,华雄意气用事被抓还叛变了?”龙榻之上,董卓怀中搂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一脸不信,其对话对象正是跪在地上一脸惶恐的李肃。
“相国大人,属下不敢撒谎,那华雄真的叛变了。”李肃表情真切,心中却虚的厉害。
“华雄被生擒我信,但若说背叛我是万万不能相信的。”董卓进入洛阳之后虽然有些沉醉灯红酒绿之中,但基本的判断还是有的,华雄幼年从军就跟在自己身边,武艺都差不多是自己教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华雄被称为自己半个儿子都不为过。要说背叛,自己是绝对不信的。
龙塌之上董卓散发的威压让李肃有些喘不过气,哪怕如此,李肃也只能一口咬死,就是华雄轻敌叛变,不然此时改口,自己小命就完了。
而恰在这时,寝殿外传来李儒求见的声音,正好解救了已经快要坚持不住的李肃。
李儒一进寝殿中就看到了跪倒在地的李肃,眼色微凝,本该在虎牢关的李肃为何在此。
“文优你来啦!来人啊!赐座!”董卓对自己的贤婿还是颇为满意的。话少,工作能力还强。
“谢相国。”李儒拱手一拜,却被董卓伸手拦了下来。
董卓拍了拍李儒的肩膀,轻声安抚道:“你我翁婿,不在朝堂不必如此见外,叫岳父即可。”
李儒闻言心中一暖,相国心中还是有自己的,虽然现在有些被洛阳的繁华迷了眼,但只要有我在,相国还相信自己,那么西凉就倒不了。
“岳父大人,这李肃怎会在此?不应该和华雄镇守虎牢关么?怎么独自回来了?华雄呢?还是李肃是岳父您招回来的?。”李儒一连串的问题,就像连环炮弹,让董卓忍不住揉了揉发胀的脑袋。
董卓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走过去一脚踹向跪在地上的李肃,冷哼道:“你自己跟军师说怎么回事。”
李肃闻言只能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刚才和董卓说的话,上首的李儒沉思片刻,眼神冰冷的盯着李肃看了良久,终于开口说道:“岳父大人,无论华雄有没有背叛,现在最重要的是守好虎牢关,而非论罪。”
“你怎么看?”董卓听完李儒的话,也没了继续追究的意思,反而有些忧心忡忡,虎牢关一旦被破,自己洛阳也就岌岌可危。
李儒看到董卓沉思的表情,心中一喜,看来相国大人终究还是没有完全丢掉国事。
“岳父大人,现在失去了上将华雄镇守虎牢关,联军恐怕声势会越加庞大。尤其那袁本初乃是联军盟主,手下能人异士繁多,加上他叔叔正是当今太傅袁隗,倘若他们里应外合,这才是我们真正的危机,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杀掉袁隗,以防此事发生,毕竟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不知凡几,我恳请相国亲自率兵围剿,并派人守住各个城门,一来防止有人趁机逃脱,二来也可杀鸡儆猴威慑那些朝中心怀不轨之辈。”李儒的计策不可谓不毒,这可是灭门计,仅仅为了防止可能发生,就要屠了洛阳城中袁家满门和门生故吏。
董卓听完,没有丝毫犹豫,自己的安全和别人的生命比起来,不用选择。
随即踢了一脚暗自庆幸的李肃,吩咐其和李傕郭汜领兵五百包围太傅袁隗家,不分老幼,尽皆诛杀,将所有人脑袋割下来用石灰盒放好,自己另有妙用。
喊杀连天,袁隗怎么也想不到一觉醒来,竟是自己的末日……
从鲜血弥漫的袁府出来,董卓并没有耽搁,立即起兵二十万,分为两路,一路令李傕郭汜率领五万兵马奔赴虎牢关,以安抚军心为主,不必出城厮杀。稍晚些另一路则自己同李儒、李肃、吕布、樊稠、张济率领十五万去共同前去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