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此行的开始如此顺利。”
林译坐在客栈楼下的桌子边，不由感叹。
四周的桌子坐满了悬剑宗的弟子，吃着早饭。
岁聿坐在一边神色有些怔愣，好似在想什么，脸还有些微微泛红。
林译侧头用手肘关节撞了撞旁边的人，“想什么呢？”
岁聿连忙回过神来，垂下眸，“没什么。”
见此林译叹口气，没在意，眼眸有些幽深的望着远处，“接下来……就是暮冬城了。”
说着，他看了眼客栈外，外面已经热闹起来，每个村民都好似十分好客一般热情。
“只是抓妖吗？”
耳边缓缓传来温润的少年音。
林译收回目光看过去，岁聿依然垂眸看着桌子上的茶杯，神色淡淡。
“此话怎讲？”他总感觉岁聿话里有话。
岁聿微微抬眸，眼底有些幽深，转瞬又清澈见底，他似是不经意间叹气，缓缓道：“之前我路过此处，这村子里面有些肮脏的勾当。”
林译蹙眉听着。
岁聿没有继续说了，低头继续看着茶杯。
林译神色凝重的一直盯着垂头的少年，随后抿了抿唇，“人各有命。”
岁聿没有抬头：“师兄的意思是说，被骗被杀，都是那个人的命吗？”
林译转头不看他，声音沉稳：“我们只管作恶多端的妖、魔，他们的威胁更大。”
“如果每个恶人我们都要管一下，整个宗门都忙不过来，人间自有其他人会管。”
岁聿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转而继续晃着。
人间的恶不会有人管，也不会有人可怜弱小，他们只会欺凌弱小，弱肉强食，只有变强才是唯一的出路。
就连他曾经一直觉得特殊的悬剑宗，都只是放纵，哪怕近在眼前。
要成为强者才能不被人欺。
林译在旁也不再说话，拿起包子吃了几个，随后喝了两口茶。
他身上的武器发出清脆的响声，站了起来，随后看向四周。
“都吃完了吗？”
“吃完了！”
“那走吧。”
一群人浩荡而出，周围的目光全是感激，他们已经知道那妖怪已经被捉。
顶着村民们感激的目光，一行人出了村。
岁聿骑着马吊在末尾。
“不开心？”
耳边忽然传来亲切温柔的关心。
岁聿回过神，“姐姐，你爱这个世界吗？”
白冬青挑眉，在沙发上悠闲的靠着，吃着葡萄，眼波流转。
“为什么这么问？”
岁聿微微摇头，“没什么。”
白冬青咽下一颗葡萄，看了眼屏幕，目光真切，“如果没有这个世界，我就不会认识你。”
“所以我爱这个世界，因为有你。”
岁聿的眼眸里水波流转，心里荡起了涟漪，姐姐爱这个世界是因为有他。
那是不是说明，姐姐爱他，只是他。
“开心了？”白冬青看着少年微微勾起的唇角眨眨眼，从商城买了一串葡萄，悄咪咪塞入少年的胸膛。
“吃点水果。”
“姐姐，你也在吃吗？”
岁聿把葡萄摘下一颗放入嘴中，葡萄还在滴水，水灵灵的干干净净。
白冬青闻言嘴巴一顿，嗯？不会连吃东西都能听见吧？
她看着屏幕，果然少年脸颊微红，“我能听见姐姐吞咽的声音。”
白冬青手僵住了，这到底什么牌子的收音？居然有这么强的收音能力，就跟话筒怼她喉咙里一样。
她果断关闭了话筒，看来以后谨慎开启。
岁聿吃着葡萄，甜汁顺着喉咙流入，带点酸，一下子就让人心情都好了起来。
他把剩余的放入了储物戒，骑着马赶上了队伍。
接下来的几日，都是在赶路，因为暮冬城较远，在一个永远都是冬季的地方。
白冬青从商店买了几件比较厚的衣裳放在衣柜。
到了地方后果然雪花飘飞，异常寒冷，所有人哆哆嗦嗦的去买衣裳。
一件雪白的袄子和白色的衣衫出现在岁聿的手前，就好似从储物戒里面拿出来的一样。
“还是岁师弟有先进之举，早早准备了。”
一个哆哆嗦嗦的人路过，笑着调侃。
岁聿捏紧手中的衣物，也扬起唇角。
林译找了间客栈，带着众人住下，客栈自备炉火，进入便暖洋洋的。
岁聿从楼下上楼去房间，脱下外面雪白的袄子，露出里面银丝线勾勒的白色长衫，长衫腰间有个翠绿色的玉佩，上面是毛茸茸的领子。
他放下袄子，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入眼即是一片雪白的世界，纯净祥和。
“这雪景真美。”
这次的声音是从身旁传来的。
岁聿侧目没有见到人。
“出去玩玩？”
清脆的少女音带了点俏皮。
岁聿闻言关上窗子，眸光一闪，抬脚下楼，应声：“好。”
虽然他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好玩的，但他想陪着姐姐。
雪景他见过。
他看见的雪是黑的、红的，被践踏被污染的。
他的血，永远都在白色里融合。
冰冷刺骨的雪只会加重他身上的伤势，在雪里躺上整夜是常事。
‘咯吱’
白色的靴子踩在雪地发出声音。
一只温暖的手包裹住了岁聿冰冷的手。
“走，我带你走远点。”
伴随着雀跃的声音，少年白色的衣摆被风吹起，两人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之下跑了起来。
雪花凹陷，两个人型赫然出现其中。
“啊~雪！”
白冬青开心的扑在雪地上，这里的雪纯洁无瑕，白茫茫的一片，毫无瑕疵。
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白色的羽绒服，耳朵上还有白色绒毛的耳套，头发被一个白色的发圈扎起一个丸子头，在雪里更是和谐可爱。
岁聿被连带着扑下，他大大的喘了口气，听着身边人兴奋的声音。
“姐姐喜欢雪？”
白冬青从雪地上爬起来，眼睛亮亮的看向岁聿，语气微微激动：“雪好玩啊。”
“好玩？”岁聿的语气有些迟疑，好像是触及了他的盲点。
白冬青拿起手指，嵌入雪地，嘴里喃喃着开始画了起来，“我来画一个乖乖。”
岁聿心下一颤，垂眸看着雪地，一个个纤细的线条连接组合，渐渐的一个看起来脸鼓鼓的小人出现。
他目光微微呆滞，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喃喃：“姐姐眼里的我这么胖吗？”
话刚出口就被打断了：“不！这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