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冬青靠着墙,坐在了岁聿的边上。
面前是热气腾腾的饭菜。
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她玩了一个游戏,游戏里面可以买菜,买了菜之后这些东西都摆放在了自己的面前,但是还不能吃。
岁聿拿着筷子,微微侧头看向旁边,“姐姐,你不和我一起吃吗?”
他眼神微微期待。
白冬青默了一瞬,拿起了另外一双筷子,然后夹起了一筷子的肉片。
那肉片薄如蝉翼,QQ弹弹的,看上去手工不错。
她夹着这块肉片送入嘴中,那肉片却怎么也塞不进去。
岁聿只见一双筷子飞了起来,仿佛被什么人操控着一般,夹起一块肉片,然后停滞在了半空之中。
他看着空中的肉片,有些疑惑的问道:“姐姐,你为何不吃......唔!”
说到一半的话,忽然就被打断,刚刚还在空中的肉片,一刹那被塞入了他的嘴里。
他轻咳一声,有些疑惑的蹙眉,但又想到了什么,脸颊蓦地红了起来。
刚刚,姐姐喂他吃了肉片。
他红着脸还没来得及出声问,便见旁边出现了一排小字。
【我不饿,你吃吧。】
他眸色暗了暗,“好...”
白冬青坐在一边,看着崽崽吃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内心泪流满面。
果然只是一片数据。
一个游戏里面的东西,怎么可能真的吃得到。
她刚刚使劲往嘴里塞,香味都直飘入鼻,嘴巴却始终都吃不到。
她就好像那个只能闻到,但是吃不到的阿飘。
生无可恋的白冬青就看着岁聿一口又一口的吃着,心里默默的吐槽不一会就变成了对崽崽神颜的吹捧。
真不开玩笑,她养的崽太绝了。
这睫毛,这嘴唇,色泽饱满的好诱人,这皮肤......啧啧。
她双手托着下巴,看得有些入迷。
用完膳之后,岁聿便伸手一挥收入了储物戒。
还是个不浪费粮食的崽崽。
收起后,岁聿面前再次恢复了空寂,他看向了天边的云霞,此刻红色的云霞笼罩,光辉微微洒下,让他的轮廓变得温柔了不少。
白冬青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粉红色的云霞加上落日,周围没有一栋高楼,一眼望过去,好像被一整个蓝天包裹住,广阔又浩大。
柔软的触觉传来。
岁聿靠着墙望着天边,却伸手牵住了旁边人的手。
白冬青偏头看向对方,只看见一个侧脸,立体的五官此刻被光辉轮罩,照出了阴影面,不知道是红霞的原因,还是他的原因,他的脸颊处红晕浮现。
他抿了抿唇,不敢偏头,却右手微微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柔软。
白冬青轻声笑了下,反手捏住了崽崽的手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看天边的云霞。
过了片刻,云霞渐消,黑夜笼罩。
岁聿偏头,唇角带着笑意,眼里藏着丝丝喜悦,“姐姐,好看吗?”
白冬青闻言看向眼眸亮亮的少年,脑海里面闪过的全是少年看景的笑容,红着的脸,还有窃喜的笑。
【不及你。】
心里话。
但是写出来之后,白冬青就后悔了,甚至还感觉一阵又一阵的尴尬。
但是这个游戏就像人生,没有存档,不能再来,说出去的话被看见了就无法撤回了。
不过还好,岁聿没有网上冲浪的经验,没有觉得油腻,反倒是脸颊红红的,眼尾湿漉漉的,好似很受用,也很喜欢。
姐姐说,这样的美景都不及他。
岁聿心底悸动横生,像个小男生一样,心里甜蜜蜜的。
他傻傻的笑了一声,漂亮的桃花眼上扬,此刻好似含着万般情丝,想要将人溺毙其中。
白冬青见此内心居然有点小愧疚,她家崽崽这么好哄,一两句漂亮话就开心成这样,来一个花言巧语的不得给他裤衩都骗没了?
她心里有些忌惮,决定以后再多增加游戏的时间。
想到时间,她估算了一下外面的时间,游戏里面天色已经黑了起来,外面估计也已经很晚了。
想着,白冬青便想要起身,抽了抽手,然而手被对方禁锢在手中,有些抽不出来。
“姐姐。”
他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看着她,仿佛预料到了她要离开,眼眸溢出不舍。
白冬青被看的手顿了下,心里软了一片,手也无力了。
没关系,再让他握一会儿吧,要知道,崽崽从小没人疼,受尽了欺凌,她宠着点,放纵点,也没什么。
毕竟是她家崽崽,只能宠着了。
岁聿感觉到手中的柔软没有了要抽走的意思后,又再次捏了捏,握紧,唇角扬起一抹笑。
又让他握了会儿,周边已经完全黢黑了。
白冬青又抽了抽手,对方再次紧紧握着,一副不让的样子,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她,就好似真的能看见她一样。
白冬青无奈的叹口气,两只手一起推了推,微微一个用力,岁聿就一个吸气音,眼尾红红的看着她,仿佛她欺负了他一般。
颇有些无赖的样子。
【该睡觉了。】
白冬青用另外一只手写着。
岁聿低眸看了一眼,随即偏头,有些劝不动的样子。
白冬青见状,正想再写点什么,就感觉到手上一松。
崽崽放开了她的手。
别扭了一下之后,就抿着唇放开了。
岁聿睫毛轻颤,眼里湿漉漉的,嘴唇微抿,“姐姐,你要走了吗?”
他不想放开,但是不得不放开,他怕姐姐不开心,怕姐姐觉得他烦,怕姐姐不喜欢他。
所以他只能听姐姐的,尽管他不乐意这样做。
头顶微陷,无形的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谁说的,都说了该睡觉了,你该睡觉了。】
白冬青打算等崽崽睡觉了再悄悄溜走。
然而,岁聿神色低落,有些闷闷不乐的看着她。
“姐姐,我刚醒,睡了那么久,我怎么睡得着?”
白冬青尴尬的停下作乱头发的手。
对哈,崽崽刚醒来着。
刚刚的氛围太美好,她一时忘却了。
这下没了借口,白冬青居然有些无法溜走了。
她看着神情幽怨的崽崽,还真的无法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那等你困了再说。】
既然无法走,那就安啦。
反正摘了眼镜是睡觉,不摘眼镜也还是睡觉。
白冬青想着,却还是感觉在游戏里面有着实打实的困意。
两人坐在墙边,一个说话一个写字无障碍交谈着。
给岁聿讲了好多,他没有听过的冷笑话短故事。
另外一只手被对方牵着,一刻也没有放开。
她本意是想要哄睡岁聿的,但是崽崽的精力真的很旺盛,写到她手都抽筋了。
但困意来袭的时候谁都无法控制,就连站着都能睡着。
写着写着,就断片了,地上的字都鬼神画符一样,搅七搅八的,就跟上课记笔记打瞌睡一样,好像写了又好像没写。
等了片刻,字就没了踪迹。
岁聿轻声唤了几声,地上的字也没有动静,但手中的柔软还在。
他无声的勾了勾唇。
白冬青便被一只手一捞,倒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