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挨着床边坐下,伸出手给黎砖把脉,一边在心里感叹,这人真白啊,看起来比她还白。细细的感觉了一下脉象道:“应该没有大碍了,只要好好休养就成。”
许际盯着黎砖苍白的脸色,语气更加温和:“我还是去请你师父来帮忙看下。”孙老年纪大了,昨夜守了一会才睡今日早晨开完药怕家里人担心又回去了。
许七轻轻应了一声,把手收回来,脑子里还在思考这个脉象师父是开了什么药,如果是她的话会开什么药。
黎砖见她沉浸的样子,也没打扰她,微微把身子往后靠,换了个半躺的姿势,让自己舒服一点。
许际见他们两个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便转身去请孙老。许七思考了完才发现她爹不在,干坐着也无趣便问道:“我叫阿七,哥哥你叫什么?”
“黎砖.....”
许七听到这个名字没想出来是哪个砖字问道:“是哪个字?”
黎砖微囧:“是砖头的砖.....”
大出所料,许七瞪圆了眼睛:“为什么是砖头的砖。”她刚刚心里百转千回都没想到居然是砖头的砖,哪有人拿这个做名字的,奇奇怪怪。
黎砖面颊微微一热:“我义父起的,说捡到我的时候,我正拿着一块砖头跟人抢吃的,为了纪念这一刻所以就给我起了一个砖字。”
许七看他脸都红了,赶忙安慰道:“很有意义的,你看我的名字,是一个七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爹生了七个呢。”
难兄难妹互相想了一下对方的名字都觉得对方爹和自己爹是一丘之貉,都不靠谱。莞尔一笑,互相吐槽了对方爹爹,双方就熟悉起来。
黎砖见她小小年纪就开始学医,很是佩服问道:“你学医术几年了?”
许七也微微一囧,估计是昨日师傅和爹爹把他当工具人的事情被他听到了:“没多久,正式学的话才半年呢。”
“那你很厉害了,才半年就可以把脉和上手处理伤口。”黎砖夸道。
想着自己断断续续都学了好几年,被陌生人一夸难得生出了几分羞耻心:“其实一般,只是师傅愿意我多上手而已。”
两个人就着这个话题就聊开了,许七知道黎砖是因为跟义父吵架才离家出走碰到被人追杀,听到他说自己在三个大人的围攻之下还能跑掉,顿时崇拜起来:“你好厉害啊,这样居然也可以逃掉。”
许七看人的时候十分专注,微微睁大眼睛望着黎砖,黑色的眼眸里都是他的影子,黎砖很少被人这么直白的夸赞,微微一怔稍微有点不自在的移开目光:“那是因为我年纪比你们大,等你们跟我一样大的时候肯定也可以的。”
许七还是觉得他厉害,又觉得他自己一个人就敢离家出走的行为有点幼稚:“你离家出走都没有带人的吗?”
真是小孩子,带着人走还算什么离家出走。黎砖道:“当时冲动之下跑的,现在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确实有点冲动。”
经此一番,他终于放下自己天下第一的心态,义父说的对,蚁多咬死象,他这种半瓶子水在外一文不值,几个喽喽就能让他差点死掉,回去是应该好好练武,方不坠了义父的名声。
许七小大人似的安慰他道:“至少你敢想敢做,也是优点,你看我阿兄就知道了,他好几次都被父亲气的想要离家出走,又怂的不敢出门,只敢在心里骂骂咧咧。”
话刚落音许真就推开门进来了:“好啊,被我听到你说我坏话了吧,小七我要给你记一笔。”
许七尴尬起来:“阿兄你来啦,我这是夸你谋而后定呢,有大将之风。”许真才不信她呢,也不拆穿她,走进来看了眼黎砖。
许七连忙拉着他介绍道:“这是在明叔叔的义子,叫黎砖,比我大6岁,我们应该喊兄长。”
许真敷衍的拱了一下手,嘴不对心的喊了句:“黎大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看黎砖不顺眼,哪怕黎砖长得好看,是迄今为止他见过最好看的一个。
双方互相自我介绍过后,许真一屁股坐在他爹的木榻上,嫌榻上的被子碍事,一把都卷起来扔到黎砖的床尾。看着乱七八糟的被子,黎砖整个人的心都跟蚂蚁爬过一样,他受不了这么乱的被子堆在他能看到的地方,又不好意思喊许真叠。干脆转过头看向门口,心下默念,我看不见就不存在,眼不见就是没有。刚刚看到的都是错觉。
许真不是心思细腻的人,根本不知道黎砖的心里动作,踢掉靴子,把脚盘起来道:“你昨日为什么会去那个山顶呀。”
黎砖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解释道:“我离家出走,骑上马乱跑就跑到了山上,一时之间有点后悔,又拉不下面子自己会去,所以想上去坐一坐想个理由。”
许真听他说是离家出走的,干了他一直想干却不敢做的事情顿时兴奋起来:“离家出走好玩吗?”
许七走过去拍了一下她阿兄不安分的脑袋:“你快闭嘴吧,你这样的离家出走不到三日就得饿死在外面,快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我收起来,小心我去找阿爹告状。”
许真不敢还手,用手护住脑袋,要是被许七告状他肯定会被老爹屁股打烂下不了床嘟囔道:“我就这么一问,我又没有说我自己要离家出走,你可不能在老爹面前胡说。”
许七警告他道:“你最好是,要不然你就等着。”
黎砖见他们兄妹打打闹闹,心下羡慕,他4岁前的事情不记得了,从他记事起他就是和义父生活,没什么玩伴。
许真提醒她道:“还有外人在呢,给我留点面子?”
许七转头看向黎砖,黎砖立马闭上眼睛以表示自己刚刚睡着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他这么识相,许七满意的看着许真,看他还有什么话说,许真表示自己冤枉的要死,离家出走就是说说而已,哪里能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