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际心下有了计较:“你叫我许叔就好,你义父有给你留信物吗?等明日我让人通知他来接你。”
黎砖暗说了句老狐狸,这是不信他说的话,刚刚自己试探他,转头他就来试探自己找自己要证据了:“有的,义父给了我一个牌子。”说完伸手从脖子里掏出一块牌子递给许际看。
许际两面翻转看了下花纹和质地,入手温润,云纹的线条简单却勾画了一个'明”字:“确实是我老友的东西。”
确认了身份,三个人都明显脸色一松:“你今日为何会被人追杀?”
黎砖从他昨日跟义父吵架离家出走想到今日最后见到的是许际一家人道:“我也不知原因,我昨日和义父吵架,冲动之下就偷偷骑他的马跑了,顺着一个方向乱跑就跑到了望云山上,在那碰到了刚刚的妹妹和她哥哥,他们没走多久,突然就有三个黑衣人从林子里冲出来了。从昨日到今日我并没有碰到其他陌生人。”
想到这一茬他问道:“今日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到许妹妹他们,这三个人也不知会不会追过来。”
许际安抚他道:“我今日在路上遇到他们了,以后他们不会再出现,不过还是要查是谁在背后下如此黑手,看对方是追着你来的,还是追着你义父去的。”
黎砖还是皱着眉头,他平日里虽然说话有点难听,但是那也是在家里跟义父斗嘴而已,平日他义父不喜欢他跟外人打交道,怎么会有人来追杀他。
许际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劝解道:“小孩子家家的别想那么多,小心长不高,明日我给你义父递信,到时候我们再问他。”
三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许际的院子,家里下人少,收拾床铺这些活都是许际干习惯的,麻利的帮他们两个收拾好床铺道:“今日不早了,明日再说后续的事情。”
一夜无话,许七心里记挂着她的第一个病人,天没亮就起来,按照往日习惯先去敲阿兄的房门,把许真弄醒。
许真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下,不情不愿的起来:“许七,你属公鸡的吗,每日都起这么早,懒觉不香吗,被窝不好吗?”
许七斜了他一眼:“你还不起你就会知道朱先生的戒尺有多宽了。”许真泱泱得住了嘴,他确实害怕朱先生的戒尺。
许七道:“阿兄,我今日不跟你出去玩,我要去看我的病人。”许真嘲笑道:“谁这么胆大包天敢让你看病,不怕没病被你看成有病吗?”
许七气不过,啊啊啊的追着他打起来,许真绕着院子跑:“是哪个冤大头,等下我跟你一起去看他。”
许七一边追一边道:“他才不是冤大头,你还记得我们昨日见过的那个漂亮的少年吗?”
才过去一天许真自然记得,当时他还觉得妹妹觉得对方比他更好看吃醋呢,停下来问:“他怎么成为你的病人了?”
许七打了他两下出完气,才把昨日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得意洋洋的道:“师傅说我处理的很好。”许真装模作样的摸摸她的头:“你这么傻的吗?这明显是孙老用来安慰你的,骗你而已。”
许七气的心口痛打算今日都不理会这个无良的阿兄,也别想她会在朱先生的课堂上帮他遮掩他没写作业这件事了。活该被打一顿。
许真还不知道他失去了什么,这会正觉得把妹妹气的脸色都变了好玩的紧,抖着腿一脸小人得志的看着许七往大堂那边走。
许际来的时候简直没眼看:“你还不快点是打算迟到吗?”许真嗷了一声,才想起假期完了,他今日开始要去学堂上课了。
迅速的洗漱去吃早膳,他刚进去许七就已经吃完出来了,还对他哼了一声,许际看沙漏,时间不够了,想拿着早膳边走边吃,许际呵斥了他一句:“成何体统,一边走路一边吃东西,坐下好好吃。”
许真不敢违背父亲,委委屈屈的坐下,张大嘴,一碗粥就倒进了嘴里,站起来就告辞道:“爹,我吃完先去学堂了。”这一趟流程下来前后不过几息。
许真拿他无语,挥挥手叫他下去。许真为了追上许七,还用上了他不熟练的轻功:“小妹等等我。”
许七见他追上来了,也运起轻功跑了,家里就这么大,新院子也就这么大,一下就到了学堂门口,两个人都不敢放肆自觉停下来整理了衣冠,走进去对朱先生行礼道:“先生,新年好。”
才过十天没见,朱先生看起来脸色舒展年轻多了:“新年好,今日是新年第一课,我们不学新的,来检查下你们假期的成果吧。”
孙空青坐在里面看着他们两个心里幸灾乐祸,他就不信他没写完的作业,他们能写完,还好有许真垫底,要不然先生恐怕会重罚。
朱先生让许七把他们三个人的假期作业交上来,一张一张的翻,见写的不好不对的便在上面画红圈,许真胆战心惊的看着朱先生的笔在他的作业上画了一个又一个,只觉得空气都稀薄了些,快要呼吸不畅了。
许七和孙空青看着朱先生的高要求,心里也是一阵阵发紧,许七是字本来一直都不好看,孙空青却是跟许际一样玩疯了忘记写,等假期要完了才使劲儿补,字自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三人在一旁跟鹌鹑一样的等着朱先生检查完,看完他们的作业,朱先生捏了捏眉头,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一直在老宅摆烂,而不是来教他们读书。
心里念叨了好几遍,算了,也没说他们三个人就要去科举考试的,能读书明理就行,别生气别生气,气坏身体无人替。这才心平气和的道:“作业都不尽如人意,拿下去看看我画圈的地方,找时间自己补回来,给你们七日的时间。”
没想到朱先生会轻拿轻放,三人低头道是,便开始今天的第一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