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汐眨眨眼,被萧瑾安唤回了神志,看着萧瑾安皱着眉不满的看着自己,宋芷汐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冲着萧瑾安歉意的一笑。
随即请求的说道,“小女子想拜托宁王一件事。”
萧瑾安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面上淡漠表情不变,声音清冷,“何事?”
思索片刻,宋芷汐才说道,“不知我们原本的那辆马车是否还在,小女子想请宁王帮个忙,将那个马车送回侍郎府。同时帮忙鉴定一番,车辕的断裂是否是人为。”
现在这辆马车是萧瑾安后面找来给他们母女用的,原本那辆损坏太严重,已经不能用了,不过大抵应该是还扔在路边的。
如此的话,物证就还在。负责车马的都是家生子,母亲又是府里的当家主母,只需审问一番,便能知真相。
这次,宋芷怜休想逃脱,她要一点点揭开那个贱人的真面目,让大家都看看那个表面温婉谦恭的宋四小姐,内里到底是如何心狠手辣的货色。
萧瑾安低眉沉思了片刻,应道,“好,我吩咐人去办。”
此事若真是人为,那宋侍郎府也该整顿整顿了,竟敢谋害当家主母和嫡出小姐。
更何况,宋夫人不仅是宋侍郎府的当家夫人,还是承恩侯府的文月郡主,身份尊贵。
“多谢宁王。”宋芷汐展颜一笑,道谢的声音微甜。
伴随着笑意,那张不足巴掌大的小脸也顿时明媚起来,哪怕额头上红肿一片,也丝毫不减明媚颜色。
萧瑾安突然泛起些不自在和僵硬,微偏了偏头,策马离开了。
想起方才看到的宋芷汐额上红肿的大包,心中暗疑:这位宋三小姐难道真的被撞坏了脑子?
“汐儿,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真的觉得今日之事是人为?”宋夫人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宋芷汐,不懂她为何执意今日之事是人为。
宋芷汐转头坐回宋夫人身边,亲密的挽住母亲的手,将头搁在母亲的肩上,轻声叮嘱道,“娘,您回府后立刻让人去审今日接触过马车的下人,先暗中审,不要让人知道,等有结果了我们再拿着人证物证去见祖母。”
宋夫人有些迟疑,“可是……若真是意外,那不是寒了下人的心?”
“母亲,您相信我,今日的事一定是人为的。”宋芷汐抬头看着宋夫人的面容强调道,“不然怎么可能又是车辕断裂,又是马发狂的,这分明是要我们母子的命。”
宋芷汐说的坚定极了,宋夫人犹疑片刻,也有些动摇了起来。
“好,那母亲回去就命人去审问。”
宋芷汐一笑,又靠回宋夫人的肩头,半闭的眼睛闪过精光,这是她拨开宋芷怜真面目的第一层。
这一次,宋芷怜别想为所欲为。
上一世,宋芷怜一边让人往她身上烫烧红的烙铁,一边向她分享这些幼稚的暗害把戏,真是得意极了。
可惜,很多很多如此稚嫩的把戏,只需稍加审问便能真相大白。她和母亲却因为信任,并没有当回事,只以为是意外。
这次,她不仅要护好家人,还要让那对狗男女,无所遁形。她要一点点将他们的一切夺走,让他们从天堂沦落地狱,让他们好好尝尝生不如死无力回天的滋味,以偿还上一世的血债。
“主子,宋三小姐这是……”萧瑾安的贴身侍卫莫风疑惑着问道。
宋三小姐不是一直不喜他们王爷吗,怎么今日被救了一遭,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萧瑾安只冷声道,“吩咐人去办吧。”
莫风更摸不着头脑了,但还是极快的应是,忙吩咐人去找方才被遗弃在路边的马车。
萧瑾安自见过宋芷汐后皱起的眉头就没下来过,清冷深邃的眸中满是疑惑不解,这位宋三小姐今日的变化太大了。
平常向来离他远远的,生怕被他身上的杀意煞气克到,眼中对他的厌恶也掩饰不住。
今日不仅主动要跟他说话,还心平气和的和他道谢?
想起方才看到的宋芷汐额头上肿起的那一大块,萧瑾安微抿了抿唇,还是吩咐道,“让人快马加鞭,去宫里宣个太医到侍郎府。”
看那姑娘的行止,怕是真的磕到脑子了,怎么也是承恩侯府的外孙女,又是承恩侯府这代唯一的嫡系姑娘,还是宣个太医给看看。
莫风被主子的这道命令惊的显些摔下了马,愣了好一会儿才确认确实是他家主子下的命令。
眼神更是探究,主子今日是怎么了,救了人便算了,既然遇上了怎么也不能见死不救,但是如今还要给宣太医怎么回事?
主子不是也极厌烦宋三小姐对他的厌恶吗?
莫风心里思绪纷飞,直到萧瑾安一道冷眼扫过来,才心下一凛,忙正色应是下去安排。
马车没行多久,便进了城,听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喧嚣嬉闹,宋芷汐的眼眶再次湿润,只觉已经过了沧海桑田。
上一世,萧瑾荣刚登基便迫不及待的灭了宋氏满门,并且冠上莫须有的罪名。
彼时外敌入侵,为了银钱又灭了外祖承恩侯府,将侯府财产据为己有。
并且迫不及待的废了她这个没做几天的皇后,急不可耐的将宋芷怜娶进宫,封为皇后。
为了兵权,又将刚刚得胜回朝的宁王萧瑾安骗进宫诛杀。
那时她才明白,原来他们早已勾搭到一起,甚至已经有了一个5岁的儿子。
而她,萧瑾荣明媒正娶的正妃,皇后,却在新婚夜里,被夫君亲自喂下了绝子药。
她被萧瑾荣亲自吩咐挑断了手筋脚筋,关进废弃暗无天日的屋子里,任由宫人们折磨虐待,她痛的惊叫不止。
宋芷怜嫌她吵闹,命人直接拔了她的舌头,那种身体的一部分被生生的拔出的感觉,那种彻骨的疼痛,她永世难忘。
“汐儿,你怎么了?”见宋芷汐开始冒冷汗,并且浑身发抖,脸色惨白一片,宋夫人吓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宋芷汐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吓到母亲了,安抚的笑了笑,“我没事,母亲。”
宋夫人看了看宋芷汐额上的伤,已经消肿了些,一路上已经用湿帕子敷了敷,现在看着不似刚开始那般吓人。
马车停了下来,已经到了宋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