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炼化十几人,这个想法十分大胆。
尤其是对于一阶之内的修士来说,他们的神识恢复没有那么迅速,很难支撑如此高强度的消耗。
敢于这样炼丹的,只有名门世家中那些丹道天才,在充足资源保障下进行。
而仇正初这么干,凭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劲儿。
三天时间里,他除了吃饭,睡觉和简单的休息,所有精力都耗在了炼丹上。
有了第一次成丹的经验,他对炼制丹药充满信心。
而自信,是面对困难最好的心理状态。
尽管在最后一天,他因为精力耗尽,还炸了几炉丹药,但他还是赶在张家人饿死之前,将他们全部炼化了。
当最后一炉丹药炼制完成,仇正初感到大脑昏昏沉沉。
这是神识竭尽的表现。
虽然身上难受,但他的内心是快乐的。
因为他的空间戒指里,此刻静静地躺着十一颗诱人的血肉灵丹。
这些丹药足以供自己修炼到畜生道大圆满了!
洞穴里少了张家人的哭哭啼啼,只有仇正初,小白蛇,和小喜的遗体,变得清静幽寂。
他躺在小喜身边,默默念叨着,不知外面的世界,现在怎么样了。
算起来,四天之后,便是青云宗试炼考核的日子。
赵家的人应该回家族准备大典了。
没有赵家的支持,张家人也不敢过于嚣张吧。
也许可以找机会出去看看。
他再次向空间戒指里瞄一眼。
等升阶之后吧。
他已经触摸到畜牲道后期的壁垒,只需一点儿推动,便能升阶。
等身体状态调整好,不过一两天时间,就可以服用丹药了。
短短十来天,就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凡人,晋升到一阶中期,而且马上就能修炼到后期,仇正初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万中无一的修炼天才!
照这个速度修炼下去,何愁大仇不报?何愁师父难救?
他咧嘴,开心地笑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洞口处有人声传来。
“哎,奇怪,我记得以前没有,怎么忽然多出一块石头?”
仇正初心里一惊,不好,被人发现了!
莫不是张家人?
他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从空间戒指取出龙纹巨斧,小心地向洞口走去。
洞口处被他用巨石封住,防止被人窥探。
没想到还是有人找到了这里。
“喂,里面有人吗?”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洞外传来。
仇正初站在洞口下方,没有说话。
他听到有脚步声,围绕洞口盘旋。
仇正初放出神识,发现附近的天地灵气没有被干扰,证明来者并非修士。
山中猎户?
他思索着。
没过多久,此人似乎失去了对巨石的兴趣,脚步声便渐行渐远了。
仇正初决定追出去看看。
万一是张家前来寻人的探子,在此发现了异常,回家报信,那可就不妙了。
估摸着人走远了,他跃上洞口,托举开巨石,循着脚印追了上去。
巨石遮挡之下,洞穴里不见黑白,只能靠火把照明。
等到出来后,仇正初才发现,此刻已经是黄昏时分。
正是百鸟归林,渔樵还家之时。
仇正初行动迅速,又悄无声息,三两步便追上了那人。
背影看去,此人身形粗壮,头发花白,脚步有力,身着兽皮坎肩,背上一张大弓,腰间挂着两只野兔。
果然是个猎户。
仇正初的心放下大半。
不过,即使不是张家人,这也不是个好消息。
入秋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猎户进入大罗山。
这会极大增加他暴露的风险。
赵廉说过,张家已经在南障镇贴满了他的肖像。
他现在可是名人,至少值五十两银子。
一旦被猎户认出来,他只能选择杀人灭口。
这不是他所期望的。
等两日,服下血肉灵丹,晋升畜牲道后期,便离开此地!
他默默盘算着。
猎户的背影在夕阳下越拉越长。
仇正初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这位大叔,似乎在哪儿见过?
他好奇心起,绕路快走两步,追到他身前,隐身于路旁巨石,小心观察他的容貌。
原来是他!
小时候,他曾误入大罗山,掉入那洞穴,正是被眼前的猎户所救!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孩童时的救命恩人,竟这样不经意间出现在眼前!
十几年来,他不是没想过要当面对他表达感激之情。
只是他只是个无父无母的流浪儿,除了口头感谢,又能有什么表示?
于是这份恩情,他只能记在心里。
此时再见到他,仇正初不禁百感交集。
他很想立马冲出去,问他还记不记得,当年他救过的孩子。
但是他没有。
他正被张赵两家通缉。
在南障镇,张赵两家就是天,就是王法。
他恐怕也看过张家的通缉令,知道自己现在正被张、赵两家追杀。
自己这样的身份去见他,怕是会把他吓个半死。
他只能躲在巨石后,目送恩人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山风吹得他面色微凉,他终于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眼前杂草丛生,已经失去了猎户的身影。
仇正初怅然若失,一步步转回洞穴。
……
几十里外,仇家村,张赵两家十几人聚在村口。
高高的火把点起,将夜空照亮。
一片空地上,跪着五个衣衫褴褛的老人。
再外面,是十里八村几百口子村民。
张连虎开口抱怨道:“妈的,找了这么多天,就找到这几根三棍子敲不出一个屁的老梆子!真是晦气。”
“你说这些事儿,到底是谁干的?怎么就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真是奇了怪了!”
张连虎摸着脑袋,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赵千帆上前说道:“也许这股势力没有我们想象中强大,我们来的人太多,他们不敢对抗,躲起来了吧!”
“如果当初我们低调一点儿,悄悄调查,也许情况会好一点儿。”
张连虎有些不高兴。
这不就在说,我们张家不会办事儿吗?
他把脸瞥向一边,拒绝面对赵千帆丑陋的老脸。
“爹!”张厉走到张连虎跟前,却并没有靠过去。
面对赵千帆,张连虎没有一点儿办法。
可面对儿子张厉,他可是说打就打。
张厉站在张连虎一巴掌打不到的地方,开口询问道:“这几个老头儿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
张连虎冷笑一声。
“都给我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