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娘!”
宋四姑娘等到金劳繁已来到她身边,才瞧见金劳繁,吓了一跳,“你走路都不带个声吗?”
她吐了吐舌头,又喃喃道:“若非知道你是个人,我还以为是只大鸟。”
金劳繁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见宋四小姐要掀被子,金劳繁有点慌,“你紫商姐姐会打你,你远徵弟弟也会打你。”
“我为什么要打她!是你天天在外面鬼混。”
宫远徵踏月而来,站在门口,露出他标志性的鬼笑。
宋四小姐也夫唱妇随,“就是,金侍卫,夜不归宿,紫商姐姐要是知道了,还不打断你的腿……”
金劳繁用手指比了个剪刀,“再瞎说,剪断你们的红线。”
三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金劳繁厉声道:“说正事。”
宫远徵关切道:“你没回去,担心死我了,所以我来找你。”
宋四小姐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我等得久了,就困了……”
宫远徵柔声道:“你困了,可以回徵宫睡,我把我的房间腾出来了,给你。”
“真的吗?嘿嘿,这我怎么好意思呢?……就这么定啦!”
金劳繁被这突如其来的狗粮呲了一脸,恨恨道:“说下一件事。”
宫远徵正色道:“你猜得没错,他来了。”
“抓到了?”
“没有。但我和他交了手。”
金劳繁摇摇头,“有时间了多练练功夫,怎么谁也打不过。”
宫远徵反驳:“你应该问,刺客是谁?”
金劳繁悠悠道:“一个我绝对猜不到的人。”
宫远徵得意,“没错。”
但随即他就反应过来,“不对。”
宋四小姐听得云里雾里,“到底对不对呀?”
宫远徵疑惑,“你已经猜到了?”
金劳繁点点头,“对。”
宫远徵更疑惑,“你一点也不吃惊?”
“吃过了!雾姬夫人没事吧?”
“多亏还有哥哥出手……当然,听你的,事先悄悄转移了地方,又将枕头放进被子里做了伪装。”
宫远徵把当时的情景说给金劳繁,金劳繁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他沉思了一会儿,又捋了捋思路,“你说他手持一把轻薄的短剑要刺雾姬夫人,被你及时发现……他的武功又比你高……”
“哪里不对吗?”
“不对,如果是他给雾姬夫人下的毒,直接下死毒就行,又何必先下毒后刺杀。”
“没错。”
“如果不是他给雾姬夫人下的毒,那是谁下的毒?又为何他要来刺杀?显然这是两波人,一个要雾姬夫人假死,一个要雾姬夫人真死。”
金劳繁说着,眼前一亮,“这倒印证了我之前的一个猜想……”
“什么猜想?”
“如果真的是宫唤羽,雾姬夫人既受无锋要挟,又是死而复生的宫唤羽名义上的母亲,还是现在宫门执刃名义上的母亲。她处在三方的漩涡正中……所以她是自己服毒假死。”
宫远徵一脸鄙视又愤恨,“那宫唤羽杀人灭口,连自己名义上的母亲都杀……还是人吗?”
又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早就说,少主应该是哥哥的。”
金劳繁又补充一句,“这些都是猜测,没有证据,必须找到宫唤羽才行。”
宫远徵翻了个白眼,“怎么找,宫门都翻了好几遍了……再翻一遍也找不到。”
金劳繁沉吟片刻,“不用找,等他自己出来……”
“自己出来!”宫远徵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怎么让他自己出来。”
金劳繁一字一顿,“开棺。”
宫远徵眼睛瞪得更大,嘴巴也张得更大,“你敢开?没有证据长老院不会同意的。”
金劳繁嘴角微微一笑。
宫远徵差点直接骂了娘,“你们特么开了?”
金劳繁点头,“空的。”
“那我们赶紧过去。”
“不用,我自己来。”
“为何?”
“挖自家祖坟这种缺德事儿,还是交给异姓外人好,不影响你们以后去见列祖列宗……不过,你们记得保住我。”
宫远徵难得恭敬行个礼,却道:“金侍卫大义。”
金劳繁摆摆手,“行啦,都挖你家祖坟了,还大义……小心你老祖宗的棺材板盖不住……去长老院前,先让我睡一觉吧。”
宋四小姐跳下来,给金劳繁腾床。
“那我回去睡我的大床了,毒公子,你睡哪儿?”
“我睡……”
二人边说边走出屋。
日出东方,旭阳带来难得的好天气,花长老和雪长老晨练回来,心情不错,还顺便溜了溜鸟。
“两位长老,早上好。”
“金侍卫,早。大清早又巡查啊。”
金劳繁把铁锨一撂,“刚挖了个坟回来。”
雪长老不解,“金侍卫查案需要挖坟?”
金劳繁正色回道:“正是。”
花长老心疼道,“查个案真不容易,还自损阴德,山下有个寺庙,你多去拜拜。”
“谢长老。”
雪长老好奇,“可有收获?”
金劳繁行礼,一字一顿回道:“有,宫……”
雪长老和花长老听到“宫”字,立马菊花一紧,瞳孔骤缩,“你说什么?你不会挖的宫家祖坟吧?给我跪……”
金劳繁自顾自地说完,“宫唤羽的坟是空的。”
两位长老吃了一惊,“你再说一遍。”
“宫唤羽的坟是空的。”
“此话当真?”
“这话保真。”
金劳繁一脸“这瓜保熟”的坚定。
两位长老丢下鸟笼,抄起家伙,朝后山祖坟而去,“召集其他宫门宫主。”
金劳繁手法熟练得令人发指。
众目睽睽之下,宫唤羽的棺盖被启开。
果然没有人。
长老的手在发抖,“唤羽哪里去了?唤羽到哪里去了?金侍卫,这到底怎么回事?”
金劳繁回道:“昨天我随执刃上香,注意到少主坟头的土好像被翻动过,夜里我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就……”
雪长老悲极而泣,“老天爷,宫门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连尸身都不得安葬。”
花长老悲愤地说,“搜山,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少主的尸身找到。金侍卫……暂行看押,等找到……”
宫紫商直接冲出来,“不可,他又没有做错……不,我的意思是,是他发现的……”
情急之下,宫紫商自乱了阵脚。
宫尚角迈出一步,“长老,金侍卫明察秋毫,发现了异常,如果不是他,恐怕我们都不知道,既有功,也有过,功过相抵……”
他观察两位老长老的神色,已有松动,进而继续说道,“功过相抵,下不为例,但查案还是少不了金侍卫。”
月长老,也就是之前后山的月公子,和金繁小时候感情破深,他站出来,支持宫尚角的话。
宫远徵也跟着支持。
宫紫商强烈支持,拿商宫做保。
雪长老和花老者也就坡下驴,点头默许。
搜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