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刃继承最重要的环节是对刻在背上的一段经文的传承。
尽管有麻醉汤药“醉见血”麻痹感觉,但针刺在血肉中的感觉还是实实在在的痛。
比肉体更疼痛的是心痛。
回忆起寂寞的小时候……
父亲……哥哥……
全是泪。???????????
或许是心疼从小娇生惯养的宫子羽承受不住刻字的疼痛,长老刻字慢了,两炷香的时间竟然没有完成。
而旁边宫鸿羽后背上的经文因为尸身气血不足以长时间维持显形,已消失不见。
还差最后两行……
命运的齿轮转动,轮到了宫门……
“宫门真的气数已尽了吗?”
长老们不禁怅然叹息。
突然,宫子羽忍住剧痛开了口。
他竟然知道经文!
三位长老齐齐看向宫子羽,他们年岁已过半百,什么稀奇的事情没见过,什么绝世的天才没见过,此刻却震惊得仿佛看到天神下凡。
雪长老先缓过神来,微笑柔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小时候父亲给我洗澡的时候,我见过。”
“你居然记得?”
“全记得。只要看过一眼,我都能记得。”宫子羽顿了顿,沉声补充道,“关于爹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花长老喃喃着“天佑宫门,天佑宫门”,拿起刺笔,把最后两行字刺在宫子羽背上。
经文刺完,房门打开,宫子羽走出来,脚步如石沉。
而金劳繁已经返回,在长阶下等着。
此刻,他也顾不得这么多规矩,飞奔上长阶,背起浑浑噩噩的宫子羽。
宫子羽伏在他的背上,眼泪骤然滑落,耳语道:“金繁,有你,真好!”
金劳繁逗他笑道:“你才发现啊……这话你敢在云姑娘面前说吗?”
“有何不敢?男人有一个老婆,却可以有很多兄弟哥们。”
“那你知道下句吗?”
“下句?”
“女人有很多老公,却少有姐们。”
“很多?”
“看见帅哥,心里都会忍不住叫声老公!”
宫子羽尬笑两声,“大小姐教你的?”
金劳繁摸摸鼻子,“重点是后半句。”
“为何?”
“女院出事了,前脚刚选完婚,后脚就有人下毒。”
听到下毒,宫子羽一怔,敏感起来,“又是下毒,谁下的毒?谁中毒了?”
金劳繁也琢磨出味儿来,弱弱问:“执刃和少主是中了毒?”
宫子羽点点头,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巧合?不会这么巧吧。”
接着催问道:“你还没说是谁下的毒,谁中了毒。”
“下毒的人还没找到,中毒……下午选婚仪式被少主选中的姜离离中毒较深。”
宫子羽心中一凛,又是和少主有关……
金劳繁继续说道:“还有一人中毒较轻,应该已经解了……是云姑娘。”
宫子羽一惊,又紧张起来,“什么叫应该,快,我们先去去女客院落。”
金劳繁为难道:“这么晚了,现在去女院……要不明天……”
宫子羽正声道:“事关父兄之死,片刻耽搁不得!”
金劳繁只好答应,“好吧,如果她们睡了,我可没辙。”
宫子羽踢了一脚他的屁股,“那你就快点。驾!”
“……”(ー_ー)!!
金劳繁背着宫子羽前往女客院落,在路上把他了解到的情况说给宫子羽,唯独落下掀被子那段,他怕宫子羽现在脆弱的小心脏又受打击。
宫子羽听完,心中大惑不解,但见金劳繁目光坚定,低声问道:“金繁,你怎么看?”
金劳繁微微一笑,说出了他的猜测:“我感觉是无锋故意把刺客的信息泄露给前哨的药铺老板……”
宫子羽一怔,打断道:“无锋?怎么可能?他们为什么要卖自己的刺客?”
“或许这个刺客只是一个诱饵,通过新娘混进来,就一定会引来少主,再将一个不为人知的天大的秘密悄悄告诉他,引他带她去见执刃大人……”
“不错,这都对上了!”
“没有,还差最关键的一点,凭她要刺杀少主和执刃,根本不可能,恐怕连投毒都做不到。退一万步讲,即使用毒,少主和执刃长时间服用百草萃,可以说百毒不侵,怎么会被毒死?”
宫子羽一惊,但脱口而出:“有内鬼?”
金劳繁微微点点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现在不宜声张,执刃大人知道便是!”
宫子羽尴尬道:“我还是习惯你像以前一样喊我公子。”
“这……”
“没人的时候你就这么喊就行。”
“好,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话说你对女客院落的事情怎么看?”
“说不好是新娘出于妒忌要害金牌的新娘还是刺客为了上位,要两位金牌新娘出事。”
宫子羽吃惊:“你还是怀疑新娘里面还有刺客?”
金劳繁沉声道:“多事之秋,小心谨慎些好。”
宫子羽觉得有道理,点点头,又低声问道:“有怀疑对象吗?”
金劳繁摸摸鼻尖,“我说的不一定准,你还记得在地牢与你搭话的那个‘小白兔’吗?”
宫子羽白了他一眼,“上官浅!你这样起外号,想不记住都难。你怀疑她?”
金劳繁如实道:“以我的审美哈,如果两位金牌的新娘落选,她最有机会。公子,你这方面熟,你说说。”
宫子羽点评道:“你的眼光不错!”
又问道:“但是……上官浅为云姑娘解了毒……这样做岂不是多此一举?”
金劳繁解释道:“公子可能有所不知,宫门选婚最看重健康……这一闹,健康上有可能大打折扣。”
“看来我们得去会会这个上官浅。”
女客院落内,客房中有几间灯还亮着,其中就有上官浅的房间。
好巧不巧,云为衫也在上官浅的房间里,她喝过上官浅递过来的药,犹豫了一下,一饮而尽。
金劳繁看着,故意纳闷道:“这两人说话怎么皮笑肉不笑吗?”
宫子羽一拍他脑袋,“这你就不懂了,她们既是医患关系,也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复杂着呢!”
金劳繁竖起大拇指。
这时候,云为衫从房间里走出来。
宫子羽催促道:“快把我放下来!”
二人自廊檐落下,从岔路走来,装作与云为衫刚好碰见的样子。
“好巧,云姑娘!”
“羽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宫子羽低头柔声道:“看你!”
云姑娘娇羞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金劳繁喃喃道:“你有毒。”
宫子羽瞪了他一眼,道:“他的意思是,你中了毒,来看看你。”
云姑娘低头脸红,“谁来看我?”
宫子羽微微一笑,“我。”
这时候,上官浅也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