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王志再一次冲着李振咆哮。
李振的脸色一寒,但这一次,他并未搭理王志,而是反问李煌。
“父皇,您和诸位大臣均认为儿臣德性有亏,侮辱了他国公主,那请问,儿臣如何侮辱了她,你们有证据吗?”
众人一时也被李振问住了。
其中包括李煌。
他在得知李振对平阳公主动手动脚后,再被新后一挑拨,便下令将李振关进宗正寺,听候发落。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任何证据。
现在面对李振的质问,他自然说不出所以然。
李振只看他们的模样,便知这些人为了尽快处理自己,根本没有进行太过周密的计划。
当然,对付过去那种软弱的李振,也不太需要计划,随便一些小事,就能压垮,但他不一样。
“父皇,若是诸位大臣都没有证据,那便不能对儿臣定罪!”
“你……”
李煌第一次面对如此强势的李振,措手不及。
还是王志反应迅速,发现李振的苗头,立即站出来呵斥道:“既然侮辱平阳公主的事情与你无关,那斩杀宣旨太监的事情,你又当如何解释?!”
李煌脸色也是一寒,骤然看向李振,好似抓住李振把柄般,异常激动。
面对如此模样的李煌,李振虽然是个外来者,可他接受了这具身体,便也接受了身体的情感。
这位身体的亲生父亲,为了扶持新后嫡子,居然对旧人遗留下来的儿子,如此残忍。
可见当初李振自杀,也并非是害怕,可能更多的是心寒。
李振忍着心里莫名的痛处,阴沉着脸说道:“父皇,既然儿臣侮辱平阳公主的事情不作数,那便无人能对儿臣用刑。”
“更何况,儿臣是当今太子,即便打入宗正寺,在还未定罪之前,儿臣仍旧是太子,可他却假传圣旨,妄想刺死儿臣。”
“儿臣质疑他的圣旨,这宣旨太监却想当场斩杀儿臣,此等行径,把我皇族威严置于何地?”
嘶——
朝堂上的众人心里均是一惊。
他们知道李振这次很可能保不住太子之位,但没想到,有人如此胆大妄为,竟……
李振扫了众人一眼,心里冷笑,然后转头看向面色铁青的李煌。
“父皇,儿臣坚决不信您会在真正对儿臣定罪前,便赐死儿臣,那宣旨太监胆大妄为,假传圣旨,难道不该杀吗?”
李煌有口难言。
那宣旨太监的所作所为,确实是他放任的后果,但他不能承认,自己赐死儿子的事情。
这种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可就……
毕竟当年他能成功坐上皇位,可不是他自己的本事,而是李振母亲谢氏拼死,给他杀出一条血路,为此甚至早产,死于产子。
后来,他为了堵住谢家的嘴,这才给了李振一个太子之位。
原本他想要设定李振自杀,这样他就能心安理得扶持新后嫡子,镇南王也不敢说什么,但要是镇南王知晓是他对李振下得手,这其中可能会出现不可预料的后果。
镇南王的势力强大,手中有重兵,他还得靠镇南王压制南疆,不能轻举妄动。
如今中朝危机四伏,北境匈奴虎视眈眈,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和邻国合作,甚至想要和邻国公主平阳和亲,借助对方的势力压制北境。
要是这种时候,镇南王造反,后果不堪设想。
“该杀!”
李煌咬着牙,吐出两个字。
李振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也在这时,众人的身后,骤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所以,你们这是不想给我一个公道了?”
众人听到动静,同时转头去看,就见一个妙龄女子从外面大步走来。
女子容貌瑰丽,身材修长,肤白貌美,和邢芦雪不相上下,但邢芦雪更多的是侠肝义胆,而这女人则是孤傲不可方物。
一身艳丽的宫装雍容华贵,再加上那周身所散发的冷艳气场,让人只看一眼,就忍不住吞咽口水。
可又因为女子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气势,又不得不退避三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平阳公主。”
李煌对平阳公主突然闯进来的举动很不满,但此时他们有求于邱水国,不得不妥协,必须礼让三分。
“贵国还真是好威风啊,放任太子对本公主欲行不轨,看来你们是不想和我国建立友好邦交,既如此,那我们先去的约定作废,本公主不会再在贵国招赘!”
平阳公主冷眼扫过李振,最后视线落在李煌的身上,咄咄逼人。
李煌眼神闪烁,刚想答应,让平阳公主自行处置李振,后者忽然上前,质问平阳公主。
“我听说,是你说我,德性有亏,侮辱你?”
平阳公主转头看向李振,眉头微皱,她听说过李振的大名,软弱无能,不堪大用。
原本她也不在意,谁知这废物居然趁她洗澡之际,妄想偷窥她,好在她及时发现,并且刺了对方一剑,这才没能被对方看光。
但她咽不下这口气。
“对,没错,就是本公主!”
李振冷眼看着平阳公主,慢悠悠地说道:“你说我对你欲行不轨,那你有证据吗?我是看光了你的身子,还是对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你……你,登徒子!”
平阳公主气得小脸涨红,她没想到李振居然如此不要脸。
堂堂一国太子,竟说出这种话。
“怎么,说不出来?”李振微微一笑,随即忽然变脸,“我看你根本就没有证据,所以说不出来!”
平阳公主隐忍住心里的怒火,死盯着李煌,牙齿咬了咬,发出咯吱的声音。
“谁说本公主没有证据,那天晚上,本公主记得自己刺伤了登徒子,你说你没做过,那你敢当着众人的面,脱下上衣吗?!”
众人的表情都是一变。
这里可是金銮殿。
平阳公主如此言论,即便李振郑明自己无罪,怕是也会被人诟病。
堂堂一国太子,在金銮殿上衣冠不整,这……
众人看向李振的眼神里,带着戏谑。
依照李振软弱,但又特别服从礼教的性子,定然不会做如此有辱斯文的事情。
然而,他们的脑子里刚转过这一想法,接着就被李振接下来的话,惊住了。
李振一撩头发,似笑非笑地看向平阳公主。
“有何不敢,只是我怕我敢脱,你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