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站在镜子前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腰,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皮,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里面的小生命是多么的活跃。
这是她的孩子,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仅剩下的一切。
但是,只要一想到她的孩子未来要面对这样破碎的世界,她的心就不由一阵绞痛。
“为什么……为什么要经历这种事情……”
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玛丽立马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她不想让别人看出什么来。
“玛丽,你在吗?”
玛丽听出是布里的声音,她调整了一下心态,笑着走出了洗手间。
“我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细心的布里刚想说什么,就发现了玛丽有些微红的眼眶,她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玛丽,你不要太压抑自己了,你现在是孕妇,你的心情会直接影响到胎儿的健康,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跟我商量,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玛丽知道布里是真心诚意的关心自己,她强笑着微微摇头:“没什么,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说着玛丽转回了自己的房间,布里看着玛丽臃肿的背影,不由暗自叹息。
虽然她无法完全对玛丽的境遇感同身受,但是同为女人,她大致上也猜得到玛丽的心事。
这样的末世生活,对于一个孕妇来说,实在是太过沉重了。
“产前抑郁,看来抽空要跟探商量一下了……”
深夜。
探哥一个人出门了,没有带上任何人,现在要去做的事情,不适合带任何人手。
之前在枪械店门口发生的冲突顶多就是跟法尔曼打个招呼,根本算不上秀肌肉,现在他才要去秀肌肉,甚至威慑对方。
哥伦比亚军的营地几乎囊括了整个哥伦比亚市东部,但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法有效的利用起来这么大一块地方。
因为哥伦比亚军的人口数量只有五六百人,像哥伦比亚市这么大的城市,五六百人丢进去那就跟倒杯水在海里差不多。
在探哥眼里,他们这么一点人,占据了这么大的地盘,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弱点。
最明显的一个缺点就是补防压力大,这么点人要守这么大地方,光是派出去的人手和换防的人手就是一个难点。
不过,法尔曼显然也是考虑到了这部分问题,所以他让手下的人把很多街道给堵死了,留出了一些路口派人看守,之后在安排巡逻队在自己的驻地里24小时不间断巡逻。
虽然工作变的更加繁琐了,但是对人员安排的压力就变小了,不需要每个口子都去安排人守卫。
普通人如果想要避过哥伦比亚军进入城市东部不算太难的事情,但是如果想要接近到哥伦比亚军居住的核心地带,那就难度相当高了。
不过这对于探哥而言不算难事,虽说他没有接受过什么潜行训练,但是身体上的高素质完全可以让他做到一些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比方说,他现在正在楼与楼直接跳跃,这就不是普通人可以随随便便做到的事情了,近一点的楼直接一个冲跳就过去了,远一点的就直接套个绳索过去固定住以后,直接把摇晃不止的绳索当成桥梁来飞速奔跑通过。
这就已经属于杂技的范围了,对力量的控制,速度的爆发力,还有身体的平衡性都需要极高的要求才能做到把一根悬空的绳子当成踏板极速通过。
对,你哥伦比亚军安排了地面上巡逻的队伍,还24小时不间断,时时刻刻有人轮换,你人多你牛逼,但是我直接来一手空中飞人,就问你怎么破。
我像风一样自由,就像你的温柔无法挽留……
法尔曼放下了手中的笔,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不由感觉到一阵疲劳,虽然自己今年才40岁,但是长时间脑力劳动的工作内容已经开始让他有些力不从心了,想想自己20出头的时候精力就像是用不完一样,几天几夜不睡觉都行,现在处理一些文件都会觉得累。
当然,这也跟心理上的压力有关,作为哥伦比亚军的领袖,他在所有人面前都得时时刻刻的维持着自己威严的一面,还要制定各种方针计划,哥伦比亚军在这里的发展方方面面都得过问。
电力系统的恢复工程、基地的防御设施、武器装备的损耗补给、对外的搜索探寻……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操心了。
更何况还有费尔南多那只豺狼在身侧窥伺,哪怕对方已经带着人马离开了哥伦比亚市,他照样可以感受到对方那恶意的目光正透过昏暗的夜色看向自己。
他不能暴露出一丝软弱,否则那只豺狼必然会找到机会扑上来撕咬他的咽喉,费尔南多就这样的男人。
有强敌在侧也就算了,自己的手下也不让人省心,今天居然还有人回来报告说被西区的人欺负了,简直就是在说笑话。
西区是些什么人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沃尔特·怀特,一个懦夫,杰西·平克曼,一个等死的废物。
还有那不知好歹的福特一家,明明自己已经饶了他们一命,那个老太婆拉娜竟然还敢把他派去劝说的人给打跑,真当自己不敢杀了他们吗?
噢,对了,听说最近又有一伙外来者住了进去,抽空得让手底下的人去摸摸底,然后整理一份报告过来。
唉,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咔哒!
法尔曼顿时瞳孔一缩拔出了腰间的手枪,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他敢保证自己绝对没有听错,那是打火机的声音,而且是从楼下传来的。
现在家里除了自己,只有帕蒂和她儿子汤米在,帕蒂已经睡觉了,而且自己和帕蒂的卧室在二楼,汤米则根本不抽烟。
所以,这间屋子里有第四个人!
法尔曼没有去开灯,而是小心翼翼的贴着墙壁,一点一点的挪下楼,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他甚至连鞋子都脱掉了。
当他蹑手蹑脚的来到客厅位置的时候,他只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窗外的月光打在对方身上,只能看到对方的下半身正翘着二郎腿,对方的脸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一点火光在黑暗中闪烁,淡淡的烟雾在月光下飘散,法尔曼对这种味道很熟悉,是他平时抽的雪茄,这个家伙竟然闯进了他的家里,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的抽他的烟。
“你是哪一边的人?”
对方这种肆无忌惮的态度,让法尔曼充满了忌惮和疑惑,这种做派不太像是来杀自己的刺客。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人缓缓的坐直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出现在了月光之中,向他咧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在这个时代还活着的人,当然都是只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你觉得呢?哥伦比亚军的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