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宁在徐屿洲怀里醒来时,起初还很不适应。
这么多年,他始终孤身一人,第一次身侧有另一个人的体温和呼吸,她缓缓抬头,却撞进徐屿洲深邃的眼眸中。
他就这样看着姜时宁。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的。
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们说爱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徐屿洲眼中便盛着碎金般落日余晖的温柔。
姜时宁轻轻笑起来:“早安。”
他们重遇后,徐屿洲向来是以上位者的姿态站在姜时宁面前的,他站在金字塔顶尖无坚不摧,这是他第一次,碎发浮在额前,眼神温柔,睡衣前襟大开,露出白皙的胸膛,就这样躺在姜时宁身边。
他笑着说:“时宁,早安。”
姜时宁睡意依旧朦胧,她低下头,在徐屿洲怀里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他胸膛上,声音有些模糊:“几点了?是不是该起床了?”
徐屿洲抬起指尖,轻轻将她耳鬓的碎发捋向耳后,手掌落在她脑后柔软的发丝上,将她往自己身前带近一寸,伏在她耳边,轻声说:“还早,不到七点,再睡一会。”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能再睡一觉,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之一。
姜时宁思绪逐渐模糊,声音有些模糊:“你怎么醒这么早?”
徐屿洲没有回答,俯下身,轻轻在她耳边落下一吻。
没有什么原因。
只是想确认不是我一晌贪欢,黄粱一梦。
只是想确认,你还在身边。
*
徐屿洲先姜时宁起床,他简单收拾一下后,替姜时宁做了早餐,昨天别墅里的人都被他遣走了,现如今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他对姜时宁的喜好掌握得很通透,毕竟长久的学生时代,他那样寸步不离地只守着姜时宁一个人。
所以姜时宁起床后看到餐桌上满满的都是她喜爱的食物时,看着徐屿洲,她说:“现在我更加相信你喜欢我很久了。”
徐屿洲盯着她的眼睛,淡淡笑了笑,说:“是啊,真的很久。”
徐屿洲无微不至,他是优秀称职的爱人。他永远会在姜时宁需要的前一秒恰到好处地提供她需要的一切。
临别出门时,姜时宁在玄关处坐下,挑了一双高跟鞋,徐屿洲走到她身边,开口说:“我送你去,好不好?”
姜时宁缓缓抬头,对上他的眼眸:“你不去公司吗?”
徐屿洲蹲下来,半跪在姜时宁身前,顺手拿起地上的高跟鞋,轻声说:“不着急,我先送你。”
他轻轻捏着姜时宁的脚踝,温热的触感袭来,姜时宁绷紧脚尖,轻咳一声:“我,我自己来吧。”
徐屿洲缓缓抬头,几乎是仰视着姜时宁,他眼睫微微颤着,眼神无辜,轻声说:“这不是男朋友应该做的吗?再说,时宁,我想在你身边,做一切能帮你做得事情。”
“我想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不好吗?”
你懂那种正装男下跪的感觉吗?
姜时宁懂了,所以她根本拒绝不了徐屿洲。
天气转凉,别墅里落叶洒在路上,他们牵着手从落叶上踏过,好像这样牵着手,就像要走完余生。
姜时宁很喜欢踩在落叶上发出的沙沙的声响。
徐屿洲在她身旁,偏头看了她很久,眼神很柔和,笑着说:“高中学校西边的那一片树林,我经常看着你在落叶地上走来走去,偶尔在背英语单词,偶尔在读文言文。”
姜时宁瞳孔微微扩大,眼神中带着一些惊讶:“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有见到你?”
徐屿洲笑了笑眼神却悠远,像是回到遥远的高中岁月:“很多次,大多数时候我站在你身后教学楼的天台上,你没有看见我。”
姜时宁抬眼,看着她失而复得的爱人,她问:“徐屿洲,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我?”
徐屿洲沉默了片刻,微微叹了口气:“看来我昨晚说得还不够,以至于你还在问我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
他停住步伐,高大的身影立在姜时宁身前,他单手扯开领口,低头百年吻在姜时宁唇边,浅尝辄止的一个吻,但爱欲横生。
徐屿洲一触即离,声音喑哑:“我想吻你,想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想让你依赖我,想让你离不开我。”
“很多时候,我都是阴暗、恶毒的,我嫉妒你身边的所有人,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欲望成了束缚我的枷锁。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能逼迫自己保持理性。”
“当你在我身边,我便沦为爱情和欲望的奴隶。”
徐屿洲抬眼,紧紧锁定住姜时宁的瞳孔,他说:“时宁,这就是我的爱情。”
他又微微摇头:“不,不准确。”否定自己不够准确的言论。
他说:“应该说,这是我对你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