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大伯娘是看你家这也没个好的地方放,就放到我家那里去了。”
这说假话的本事可真是厉害啊,外头的人指指点点,当然知道顾氏没那么好心帮忙放好,偷盗才是真的吧
顾氏也是那个纠结,没想到还有一个阿桂嫂在作证,这要是拿村长面前去说,肯定是她不对了,咬着银牙,她恶狠狠的看着阿桂嫂,心道你哪天落我手里定要你好看。
“其实大伯娘也不必这么麻烦,不过既然都到你家了,就当是侄媳妇孝敬你和大伯的,就不拿回来了,毕竟这些年,我们家也多得了大伯和大伯娘的帮助,就算你不拿,我都是要送一些给你们的。”
众人一听,倒吸一口冷气,这至少有两石啊,就这么白白送给这些极品亲戚了等官府来收税,剩下那点米粮恐怕不够缴税呢。
他们都觉得陈桃色是疯了才会这么做,赋税那么重,若能全部留住自个儿还能紧巴巴的过日子,可要是给了别人,那就是别人的了,不可能因为你三亩地剩这点就不用缴那么多税。
顾氏听到也是一惊,随后便是喜,没想到这陈桃色也是知道斗不过她,所以乖乖把粮食送给她,这是以另一种方式贿赂她,意思让她别再来了
顾氏心里头得意着,至于关于以后会不会还来打秋风,她表示有待观察。
而后,陈桃色看向沈大正这个三叔,也同样的语气问道:“想必刚才三叔为了保管我们家的粮食,也拿了些到你家了吧”
“我”
“同样的,也不用归还回来,是侄媳妇孝敬三叔的。”
周围的人都觉得陈桃色是完全疯了,她知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啊这般一来,可就什么都没了,到时候缴税的时候可有她哭的时候了。
只有在房檐边站着的沈夜焰,以一种相信坚定的眼神在看着陈桃色。
“那,那三叔就收下了。”沈大正高兴说道,虽然不能拿点什么银子之类的,好歹也有粮食不是
想到大嫂家比自个儿多的多的粮食,沈大正又有些怨念了,狠狠的瞪着大嫂,恨不得她把粮食吐出来。
陈桃色看着门口的方向,吐出一口浊气,又道:“好了,说了粮食的事情,那我们来说说其他事情。”
登时,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丫头,究竟是吃了什么东西,怎么说话一下一下的。
正这时,二诚哥带着村长走了进来。
村长一早上去了隔壁村找村长说关于两村共同道路的修整的问题,那路两村的人都要走,平日的牛车运东西也要从那过,修好了对两村都好。
结果刚到村头,便被人急急忙忙的请了去,说要去老铁老二家去看看。
见村长来了,陈桃色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大伯娘,三叔,我和阿衍身为晚辈,孝敬你们是应该的,那点粮食到了你们家就当我们孝敬你们的,可是有道是,不问自取便是偷,爹以前教我们,主人家没同意的东西就不能拿走,即便是你好心的,你们把我们家的粮食直接运到你们家的时候,可想过同我们商量过了同意了再运过去”
“我”顾氏一愣。
沈大正也是一怔。
这陈桃色平日里木讷的要死,胆子也小,怎么还能文绉绉的说上两句文人的话呢
这谁不明白啊,根本就不是帮忙好吗只是想偷东西回去,之前好像已经发生过一次了,看看那陈桃色额头那个伤疤都还在呢,就是被这顾氏带着弟媳来闹的。
人群中,嘀嘀咕咕的,一下子什么话都说出来了,村长就这么站在门口,听着这些人说。
“我素来敬重你们二位,知道你们是我的长辈,所以我身为晚辈觉得该要孝敬你们,这点粮食给了你们也不过分,是吧可你们每一次都跑来我家,说要帮忙,结果可能人太多,所以弄的更糟了。”说着说着,陈桃色抹了一把泪水,居然哭了。
陈桃色这一哭就乱了戏码了,全部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紧接着,她又说道:“不过没关系,你们是我们的长辈,我不能苛责你们,你们毕竟是好心的,只是不小心把事情弄的更不好了而已。”
陈桃色眼泪直掉,显然很伤心,像是受了很多委屈,明明是这些亲戚不好,可她却不能骂他们,即便他们心不好,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忍着,还要为他们解释,只因为那是她的长辈,不能骂更不能打。
显然,陈桃色这突然哭泣,打的人措手不及,这是怎么了呀,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可只要细细想想也知道,以陈桃色和沈夜焰两小夫妻,怎么斗得过这大伯娘和三叔呢,所以陈桃色只能打碎银牙往里吞,把这些粮食都给了这些亲戚了事,希望他们不要再来闹才是。
这般一来,村民都明白了,指着里头的顾氏和沈大正指指点点。
“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啊,什么帮忙,分明是偷东西啊,还给他们粮食,这不是让他们得逞了吗”
“就是啊,之前顾春花和大正媳妇也来过一次了,陈桃色磕了个半死,流了一地的血了,我远远看见,吓死了,啧啧,有这些亲戚,别想安宁了,不过出了趟远门,就来偷东西,真是的。”
“要我啊,早就一棍子全部把人敲死了,这活命的粮食啊,没了就没命啊。”
“是啊,是啊,两个孩子没了爹娘,家里也没个主心骨,真是可怜了啊。”
都说羊群效应,这就是了,有些人虽然是来看戏的,可是看着这顾春花能吃瘪他们也是高兴的,毕竟自家不少在顾春花这里吃过闷亏,现在直接全部反击了。
村长听大家这么说,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他素来敬重这读书人,这沈家湾好不容易出来个秀才,虽然不能当上举人当上官,可好歹也是连县令都要敬重的秀才啊,而且这些来偷东西的人可都是死去的大松的大嫂三弟啊,怎么能趁着这人死了,就来干出偷盗这样的事情呢
平日里,谁家没个矛盾,村长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让他们自己家解决了,可现在,这显然不是普通的矛盾了,是偷盗行为,是强盗行为啊,要见官的。
大松夫妻已经去了,这些身为亲戚的人不单止没有帮忙,还落井下石
越想,村长就越气,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好你个顾春花沈大正,你弟弟留了两个小儿过生活已经不易,你们倒来抢东西了,这光天化日的,你们有当我是村长吗是不是要去里正那好好说说才行啊居然来偷东西”
村长直接连名带姓的一起骂,可见他是真的生气了。
要是让外头的人知道他一个村长居然助长这样的偷盗风气,定会数落他编排他的,全村那么大,不少人看着这村长的位置,都想抢呢。
村长这人平日里别看和蔼,这凶起来的时候,全村没人不怕他的。
顾氏毕竟个见识短的婆娘,平日里只会算计着那些小便宜,这村长突然的一骂,吓的她整个人都忍不住的哆嗦害怕。
沈大正也一样,平日偷鸡摸狗的勾当干起来倒是熟练,可对村长那是一万个的害怕。
平日里,村长也是个大忙人,整个沈家湾那么大要看管着,自然不会每家每户的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拿来说。
可现在不同了,这种妯娌间的不和,叔嫂间的争斗,已经是上升了一个层次上了,这是偷盗,是要受官府抓的行为啊谁放任他们随便去偷东西了
两个被点名的人看着村长哆嗦不已,如果没做亏心事倒能挺直腰背说只是帮忙,可他们都知道自己的行为,其实就是偷盗,所以这会只有害怕。
咽了咽口水,顾氏仗着那三寸不烂之舌,哆嗦道:“村村长,我和他三叔也是看阿衍一个人忙活不过来,所以才过来帮忙的啊”
村长拿斜眼看了顾氏一眼,冷哼道:“有你这样帮忙的,直接把粮食搬你家去我就不信,大松家那么大的房子,没个遮蔽风雨的地方放粮食,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是不是要拿到里正家去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