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头紧张的表情中,火堆边的众人知道,出状况了,此刻的他们,一个个心思百转。
“大家说说,怎么办?”石头紧张得脑子乱成了一团,一时之间想不明白顺子的事情怎么处理,只有询问众人。
沉默!
怎么办?各有各的想法,但是,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我去看看,实在不成就先绑起来。”严大看着众人的表情,又一次挺身而出。
“绑起来?万一……”严大站起身的工夫,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使得他又蹲回了原地。
石头看看出声之人,思谋一下,心中一冷。虽然自己也希望回家,但是,还是做不出为了自己活,就必须让别人死的事情。看样子,有人为了自己的命,就要取别人的命啊。
“陈仲?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严大盯着一个壮汉询问一句。
“严大,说就说,现在才戌时,离寅时还有好几个时辰呢,把人绑起来,万一出了事情呢?怎么办?一百多人啊,你真的敢拿一个人赌上一百多条人命吧?”陈仲说出了自己的道理,严大一时没了言语。
“有什么不敢赌?顺子毕竟还是孩子,况且,你就真下得去手?”兄弟齐心,何况是一胞双胎?严二看大兄受难,立刻站出来为大兄出头。
“要赌,你们兄弟赌,反正我不赌!”陈仲再次亮明了自己的态度。
“怕死鬼……”
“你说什么?”
也许是人在紧张的时候情绪更容易失控,严二三个字吐出口,陈仲怒呵一句,猛的窜起。
这一声呼呵声音很大,又很突然,招来无数的目光,而且,不远处值守的一什乌桓人兵卒挺着枪矛向石头他们走了过来。
“干什么?干什么?不就是喂马的一点事情吗?多干点少干点又怎么了?吵什么吵?再吵,小心我找大人收拾你们。”石头见向这边走来的乌桓人,立刻起身,用乌桓话怒呵一气,同时,手中的马鞭扬起,在陈仲和严二的身上各抽几下,又用乌桓话骂道:“夯货,给大人喂马是你们的荣幸,哼,听好了,今晚,我去查看,大人们的马匹但凡有一匹没吃饱,明日,就让大人们剁了你们喂狼……”
石头的一番表演终于让乌桓人停住了过来察看的脚步,唯有一个小头头只身前来。
“夯货,该抽的夯货。”偷偷观察着乌桓人的石头,见一个小头目过来,鞭子舞的山响,只是,那鞭子落下之时,大多冲着衣多肉厚的地方而去,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鞭子抽得越响,事情了结的越快。
“什么情况?”小头目来到众人跟前,狐疑的看着火堆边的众人询问一句。
“啊,呵呵呵,火勒大人好。”石头假装刚刚发现来人,停住了手中的马鞭,招呼一声。
“石管事,你们这是干什么?”火勒指着火堆边的几人再次询问一句。对于石头,他还是保持了相对的客气,虽然眼前之人是个奴仆,但是,一则,这个奴仆是头人的亲卫头子认可的人,自己招惹不起秃鹰。二则,这个奴仆对自己这些乌桓人很忠心。
“呵呵呵,火勒大人,小的今天发现莫大人的马匹有点瘦了,所以,叫他们过来安排一下事情,从今夜开始,让他们给莫大人的马匹多加两次夜草,他们有些不情愿,小的教训一下。”
马匹是乌桓人的心头肉,石头按事先合计好的说辞表演一番。
“好,做得好!”火勒表扬了一句石头之后,自然而然的忽略了一堆人聚在这里的事情,把视线放在了陈仲严二两人身上,见二人表情痛苦,又说道:“石管事,事情安排得好,动静别闹得太大,早点散了。”
“好的,好的,呵呵呵,小的谨记大人吩咐。”石头点头哈腰,连连应是。
火勒走了,乌桓人的兵卒再一次回到了他们的值守位。
经过这一变故,众人一阵沉默。
“陈仲,有些事情还是听天由命吧,我们现在能活着就是不易,当然,顺子能活到现在也不易,一切还是看天意吧。”短暂的沉默,让大家的情绪冷静了下来,石头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石管事,可是,可是……”陈仲对上石头的眼神,可是了两下,终究没有说出下面的话,他想起了自己初到部落时因为反抗,被乌桓人倒吊在车辕上抽了个半死,在太阳下晒了三天三夜,就是这三天三夜,石头借着四处察看的工夫偷偷带来肉干和羊奶才活了他一命,后来,又是石头向秃鹰求情,并教自己暂时服个软才活下来这一命的事情。
“陈仲,没有什么可是,我也怕死,我也不想死,但是,如果为了自己能活,就要弄死自己曾经的伙伴,这样的事情我干不来,这也许就是我们汉儿和乌桓人的区别吧。”石头又耐心的说服了一下,陈仲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生死攸关,现在不是我们内讧的时候,谁还有其它意见现在就说?”石头见陈仲放弃了坚持,学着阿吉哥,又征询了一下其他人的意见。
众人再次沉默。
“大严,你过去之后,见机行事,不要引起意外,也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顺子绑起来之后,嘴巴里塞点东西,然后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我们走的时候带走。”石头又叮嘱一遍严大。
“我知道了。”
严大应过一声,再次起身,朱三抓着肉干紧跟在后,二人没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