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丑这个工科狗读的书少,但是,他前世恰恰知道有一个叫墨菲的洋鬼子说过一句话,还被一群哈巴儿弄成了什么定律:凡事只要有可能出错的,就一定会朝出错的方向发展。当然,这句话我们老祖宗早就说过,而且说的简单直白、通俗易懂:“怕什么来什么!”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就把那什么定律甩出十条街。
当又一天早上,姜丑洗漱过后,刚刚伸直懒腰之时,徐晃徐公明骑着快马,从临时营寨的寨门直奔到他的面前,之后,一声骏马的嘶鸣加上高高扬起的双蹄,让姜丑这个工科狗,一个懒腰直接岔了气。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要不然,徐晃不会急切到这种程度。
大洪被人夜间劫营,一败涂地!
当姜丑听到这个消息,一口老血闷在胸腹内,上不来,下不去!
这是不是算报应?
自己曾经夜间劫过皇甫嵩的营,现在,自己的营又被人劫。
一报还一报,姜丑没想到,报应会来的如此之快。
对手是谁?暂且不知!
死伤多少?暂且不知!
大洪呢?是死是活?暂且不知!
知道什么?就知道前哨遇到了败逃出来的军卒。
“咚咚咚咚咚……”
临时军寨内骤然响起了聚将鼓。
当姜丑在中军帐内站定之时,几个败逃出来的兵卒被哨骑带回了军营,通过他们的讲述,众人知道了大洪兵败的大致情形。
大洪带领六千人,其中战卒千人、预备队三千人、后勤民夫两千人,做出袭扰襄国县的样子,实则是为大军撤退清路,大军所到之处,从襄国县城到附近的坞堡全都关门闭户,严防死守,大洪带人游弋几日,也没有什么战果。六七天前,姜丑传去消息,大军准备回撤,让他做好接应准备。大洪终于止住了游荡,按计划驻扎于襄国县和大军回撤的必经之路薄洛水边。一天无事、两天平安、三天一切正常,就这样一连六天平安无事,谁成想,偏偏在昨日晚间,被人劫营。
秋风借着火势,大营成了火海,大洪仓促间带队迎敌,不知所踪,军卒败逃四散。
“屯长,下令吧,某带人去救援。”徐晃第一个站出来。
“我去!”
“我也去!”
陶升和杨仲站出队列。
人是一定要救的,现在大军扎营的位置离薄洛水只有六七十里左右,现在大军拖家带口的行进要两天左右,如果是轻骑突进过去,只要几个时辰。
姜丑忍着心焦思谋一会儿,看着一众将校,这才把目光放到徐晃身上,开口说道:“公明,留下后方哨探,剩下的骑卒全部带上,多带弩弓,轻骑出发,你此去,切记切记,前面放出哨骑,以免中了敌军伏击,另外,现在敌势不明,你此去,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恋战,以收拢败军稳定军心为主,其余事宜,许你相机专断之权。”
“诺!”徐晃应诺,大步离开军帐。
“其余众将,紧守大寨,各司其职,无有将令,不得出寨,子伯留下其余人散了。”心焦的姜丑遣散众人,唯独留下了娄圭。
“主公,不必太过忧心,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以我们的预料,襄国县附近并无大批官军,事情应该不会太差。”娄圭见姜丑满面焦急,只得出声安慰一下。
贼匪就是贼匪,军事素养太差了。
此时的姜丑能想像得到当时的情形,定是这一趟的行动太过顺利,大洪这些贼匪骄傲自得加上麻痹大意,才给了敌人可趁之机,没想到啊,六千人手就让这一个麻痹和骄傲,葬送殆尽,更关键的是现在还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敢有胆子劫营,难不成是皇甫老贼绕道堵截?这才是姜丑的忧心之处。
“子伯,以你的猜测,敌人来自何处?”姜丑问出了心中疑惑。
娄圭知道姜丑担心什么。
大军行进的速度总是慢过消息传播的速度的。洛阳方面的消息,早几天已经传到了军中,朝廷再次拜皇甫嵩为左将军,领兵三万直奔冀州征讨黑山军,这也是他这些日子发愁大军行军太慢的原因。只不过,以他的计算,现在两军还有近十日的路程,而且,大军后哨已经放出五十里,也就是现在黑山军两天的行程。到现在,后面一直平安,这就说明,应该不是皇甫嵩的追兵所为。
至于绕路?那也不太可能,以现在的官道,自司隶入冀州一直到邯郸才出现分岔,一条就是现在大军行进的,从邯郸至襄国、高邑、元氏这一条路,另外一条则是自邯郸往清河方向,如果追兵绕路,则经曲梁、曲周、任县再兜回襄国堵截,那要多出五六日的路程,不太可能,与其那样,莫不如坠在黑山军之后,拖住黑山军的行军速度来的实在。
“主公,偷袭之敌,定是来自襄国附近,断无可能是皇甫老贼的大军,以在下计算……”娄圭先下了定语,随后,又给姜丑做了一下敌情分析,为他的判断提供了理论依据。
姜丑的心略微放下一些,不是皇甫老贼便好,只是,如果不是皇甫老贼,前面劫营之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流失,从朝阳初升至日渐正午,前营陆陆续续的聚拢败兵千余人,而此时的姜丑,站在军帐中,心中却疑惑不已。
高览在中丘进山的小路埋伏自己;
张郃到安平谷攻打自己;
现在,颜良文丑又在这襄国县外的薄洛水边偷袭自己。
难道,自己和这河北四庭柱天生相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