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时断时续的军鼓,一夜的喧闹,让姜丑头大如斗。
皇甫老贼突然改变的骚扰风格,让他这个工科狗心中烦燥到了极点,此时,他深深的体会到了记忆深处,广宗城内张梁的不易。
当时,官兵围困广宗,一通攻城战之后,官军发现不能快速破城,其后就是各种骚扰,从白天到晚上不间断的停歇。那时的自己也就是这具肉身的原主,还只是一个屁事不懂的大头兵,除了最初的惊慌,后来,可以听着官兵的军鼓酣睡,因为所有的事情,有军侯、校尉、渠帅、将军们操心,自己只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点的什长屯长。现在,角色转变,所有的事情需要自己操心,想必,那些兵卒也会听着皇甫老贼的军鼓酣睡了吧?
只是,广宗城内,有张梁支撑着,自己可以听着军鼓酣睡了几个月,现在,自己做主,又能让那些兵卒听着军鼓酣睡多久?
几天?
几个月?
这几天几个月之后呢?难道皇甫老贼又要故技重施?月黑风高夜,安平谷破?
烦,真的烦!
看着远处官兵营寨内进进出出的兵卒,昨日娄圭和苦蝤的建议突然冒出,占据了姜丑的脑海。
试探着一战打通后寨门通道?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姜丑暂时的忘却了烦恼,开始一步一步的在脑海中推演,毕竟人头不是韭菜,被人家割了就不能再生。
只是,推演到最后,姜丑发现一个问题,既便打通了后门的通道,对安平谷又能有什么好处呢?没有,除了暂时的耳根子能清静几日,其它的没有太实际的好处。可耕种的土地在寨前;皇甫老贼在寨前;何况,暂时的,自己也不可能带着寨中的这几千近万人撤离这光武洞啊。
事情捋过一遍,姜丑发现,攻打后寨官兵的这个主意就是一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况且,这次是被史家认为的汉末名将皇甫老贼统军,官兵的后寨就真的那么好打下来吗?而打下后寨,自己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会不会后寨就是诱饵只为了削耗自己的兵力?
一时间,各种问题又蹦了出来,在姜丑的脑袋中纷繁缠绕。
“屯长,某感觉皇甫老贼的这种改变不太寻常,我们要小心应对。”
徐晃们话语,把姜丑从那个纷乱的世界中拯救了出来。他的心中一动,怎么就忘记了,自己身边还有一个未来的五子良将,虽然,人家此时还很青涩,还没有经过战争的锤炼和洗礼,但是,这种人对战争的敏感度应该会天生的比别人要强一些吧?
“说说,怎么一个不对法?我们又该怎么应对?”姜丑把问题丢给了徐晃。
“其一,官军的兵力处于绝对优势,自此前一战后,他们一直偃旗息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外乎两种可能,第一,他们没有把握以目前的兵力拿下我们,所以只能困死我们。第二,官军在等待援兵,然后等援军到来后一举拿下我们。你看,官兵为什么每天这么进进出出?”话说到这里,徐晃指指官兵的营寨,没等姜丑回答,直接自问自答的说道:“他们这么做,除了迷惑我们给我们压力外,是不是很方便援兵悄无声息的入营?”
听着徐晃的分析,看着敌营中进进出出的官军,姜丑心中一叹,不得不佩服这货,能被称为五子良将的人,果然自带一点战争敏感度的,就主寨官兵每天进出的问题,人家分析的没错,自己这个穿越者都忽视了援兵的问题,人家就能想到。
牛人就是牛人!
“其二,现在,我们和官兵相比,按理说,更着急的应该是我们,人家兵精粮足我们缺人少食,他们只要照常围困就行。但是,他们现在却做出了改变,这里就有点问题,要么是他们的援兵到了,加强骚扰,寻机战斗;要么就是他们在短期內对我们有图谋想要攻击我们。”徐晃说到这里停住了话头,也算是解释了他感觉不对的地方。
姜丑一共问了两个问题,看看停住话语的徐晃浓眉紧皱一幅思索状,并没有着急着催促。
“至于怎么应对?暂时没想好。”思索许久的徐晃丢出一句话,让姜丑的那一份希冀全然落空,名将是名将不假,但是,毕竟还是个生瓜蛋子啊。
“只是,如果是援军到来,官兵估计会选择白天战斗,因为那样,有利于他们使出全力,所以,我们只要准备好人手和守城的东西就好。如果援军没来,那我们就要小心晚上,他们以现在的兵力以前攻不破我们,现在想攻破我们只有选择奇袭,某就想到这么多。”
徐晃的大喘气,让姜丑失望的心,又升起一丝希望。
“公明,你这毛病不好,得改改。”姜丑用批评代替了表扬,谁让你吊人胃口大喘气呢?
“屯长,某什么毛病?”刚刚一番长篇大论,本希望能得到点赞许的徐晃徐公明却挨了一句呲,睁着有点郁闷的大眼寻问了一句。
什么毛病?自己想去。
“公明,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现在试着攻打官兵的后路,可不可行?”姜丑没理会徐晃的寻问,而是转换话题,把心中的鸡肋又抛给了徐晃。
“打后寨?为什么要打后寨?要打就打前寨啊。”
姜丑没想到,徐晃对这个问题这么敏感,直接否定了打后寨的想法,心中一动,转头问道:“说说,为什么不打后寨打前寨?”姜丑这是打算逮住了徐晃直接把他薅秃了完事。
“让我想想,先让我想想怎么给你说。”徐晃听到姜丑的问题,连忙冲姜丑挥挥手,就开始站在那里发呆,不再理会姜丑。
对于战斗,徐晃是敬畏的,他并没有开口就来,二人暂时沉默无言。
“屯长,刘石要见你,已经在下面等了许久。”二人沉默的工夫,小七过来对姜丑耳语一句。
刘石要见自己?一百石口粮已经借给了他们,他又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