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内谷外,训练声不绝于耳;粥棚边的人头越挂越多,谷外的难民也越来越听话;安平谷的人口在匀速的增加着,一切总算平稳下来,走上了正轨。
不到十日的工夫,三百把复合弩整齐的码放在了洞穴内,弩矢过万,姜丑检视过后,悬着的心暂时放回了肚中,留下一组人手继续生产复合弩及弩矢,其余的人,恢复工坊的建设。
姜丑把心思放在了徐晃的身上,这个不安定因素还是早点排除的好。
经过几日磕磕绊绊的碰撞,姜丑总算能和徐晃搭上几句话了,这才了解到,此时的徐晃只有十八岁,差几个月十九,这未来的徐猛人长的有点着急了,看起来有二十出头。
此时,姜丑望着面对几百把复合弩吃惊不已的徐晃,卖弄般的询问道:“徐兄,如何?小弟还有点能耐吧?这些东西,能否应付得了那个郭渠帅?”
徐晃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回过身来,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子。
这些时日在谷中乱逛,越逛,徐晃的心越惊一分,也越热一分。
这个小小的安平谷,一切都进行的井然有序,不简单。
别的自己看不太懂,没法评论,但是,对于兵士,自己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兵卒们在拼命的训练。谷外训练的士卒,自己看过一眼,已经远远强于白波谷的一盘散砂,就那些士卒如果对上白波谷的匪兵,徐晃相信,一屯打两屯轻而易举,甚至打个三屯四屯也不是不可能。
谷中的士卒,那就更不用说了,精兵、绝对是精兵。士卒们训练时的那份认真和狠劲,徐晃自思,自己对上这么一队一屯的士卒也不敢说能全身而退。那队伍,整齐得让自己都艳羡不已,曾经,还私下想过,有这么一屯、一军、一部让自己带领,会是何种光景?徐晃觉得,给自己这么一屯士卒,自己敢带着他们挑战白波谷的一个千人部。
现在,这小子又弄出这种杀伤力极大的复合弩,九十步透皮甲杀伤敌人,百二十步外可对无甲兵卒造成无差别杀伤,白波谷的那些贼兵对上,焉有活路?
话再说回来,就这安平谷中,一切是都那么新奇,一切又是那么充满朝气,这安平谷,百姓忙碌,将士用命,大家各行其是,却又抱成了一团,似乎这谷中充满着一种魔力,莫名的吸引着自己,让自己有一股想加入其中的冲动。
而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小子的功劳。
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子,更不简单,掌控着诺大的一个安平谷却没有一点架子,有事大家商量着来,对谁都和和气气,亲如一家人,一切都让人感觉很舒服、很自然。
徐晃自思,相比郭渠帅、杨奉贼子高高在上令人生畏的感觉,此时的他,心底里反而有点喜欢这小子,也更加喜欢这安平谷。
此时想一想,这小子的本事的确是不凡,能在一眼之后便看中自己,着实是让人惊讶的想。
从几日的表现可以看出,这小子对待自己是真心的喜欢。安平谷中,完全对自己不设防,只要自己想去的地方随时可去,包括主洞的深处和二层。而且,但凡是涉及到会议的时候,这小子总会让人通知自己参加,可以说,这谷中的大事小情,现在,就没有自己不知道的。
一百石,自己当时想拼命搏杀这小子时,心中只有这个数字,卖便宜了?还是不该把自己当作货物买卖?
现在想来,一百石,只是人家和杨奉的较量,人家只是看透了杨奉贼子,想用最小的代价从杨奉贼子手中留下自己罢了。这不是恰恰说明人家的眼光,比照杨奉高的不止是一星半点,而并不是人家纯粹的看轻自己,自己还有什么气好生的呢?
这一刻,徐晃想清楚了许多的事情。
白波谷,自己肯定是回不去的,离开安平谷?自己一个贼匪,又去哪里找这么一个舒心的地方?
徐晃的眼睛停留在了姜丑的胸腹间,想一想,自己的那一刀差点要了这小子的一条小命,他的心中生出些许愧疚,老脸不经一红。
莽撞了,真的莽撞了!
询问完徐晃,姜丑看到这个猛人只是沉思,久久没有回复,已经习惯了徐晃如此做派的姜丑也不催促,只是含笑看着这个五子良将,此时见其盯着自己受伤的胸腹看个不休,姜丑想到点什么。
赶紧给人家搭台阶吧,好让这个五子良将下台。
“哈哈哈哈哈,徐兄,些许小伤,不必牵挂,这一刀划的好啊,也让小弟警醒了一分,以后对待大才,不敢太过随意。呵呵呵,说起来,小子挨这一刀也不冤,当时,小弟见到徐兄第一眼便知道,我们有缘,小弟必欲得徐兄,又来不及和徐兄明说,只能走出一步臭棋,用一百石唐突了徐兄,见谅啊。”姜丑放低身段,一席话说完又要鞠躬赔礼。
只是,姜丑刚刚正一下衣服,想赔礼道歉,他的双手便让一双有力的大手托举在了半空,这双大手的主人先他一步单膝跪地。
“晃,错了,请主公责罚。”
男儿大丈夫,错了就是错了,再说,人家的胸襟气度以及所做所为,无一不让自己佩服,此种人物,终究不是凡人,自己这个贼匪认其为主又何妨?想明白一切的徐晃,脑门一热,借机推金山、倒玉柱,顺势而为。
徐晃的这一处,弄了姜丑一个措手不及。幸福来的太过突然,让他以为在做梦,前些时日还和自己不死不休,此时怎么就直接认主归心了?
这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