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洞的深处,让姜丑和疙瘩折腾的乌烟瘴气,疙瘩的娃娃脸变成了黑猫,姜丑刚俊冷毅的脸也变成了花猫之时,二人终从洞中最里面出来了。
“好了?”守在洞口大半天的黑牛周仓苦蝤几人,迫不及待的询问。
“差不多,先让我透透气。”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扑到洞口猛喘几口新鲜空气的姜丑这才恢复了正常。
“阿吉,你答应还我的盐呢?”根叔还心痛姜丑从他那里讨走的二斤盐,那可是精贵东西,价格是粟粮的好几倍,而且,有时着急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啊,根叔,不小心浪费了一点,只剩下这些。”
姜丑说着话,顺手把一个小小的皮口袋递了过去,根叔看着少去差不多四成的口袋就心疼,一把扯过口袋,往里一看,老汉的嘴巴张得老大,一双浑浊的老眼,差点没掉进口袋中去。
雪白,颗粒均匀!
这是盐?
原来黄褐或黑灰的块块怎么就变成了这等模样?盐哪里去了?
“这是盐?”老汉不死心,抬头问出了心中疑惑。
“呵呵,根叔,尝尝不就知道了?”姜丑笑着指指口袋。
另外几个人见到根叔的表情,知道一定发生了状况,争相一看究竟,让根叔一眼瞪了回去。
伸出黑粗的食指,刚要进入盐袋,根叔发现不妥,收回了手指,“呸”的一下一口唾沫吐在了食指上,然后把指头在自己的破麻衣上蹭蹭,看着干净了许多,老汉这才再次小心翼翼的把食指伸进盐袋。
姜丑看着这个过程,一阵恶寒,心中暗暗发誓,这几天喝白开水度日。
一抹白色挑在根叔的指头尖上,小心的拿出口袋,伸进胡子拉碴的嘴巴,齁得老汉直挤眼,就是舍不得吐出来。
那一抹白,直接亮瞎了黑牛几人的狗眼,纷纷把一双眼睛瞪成了铜铃。
“根叔,让我试试。”
……
“根叔,某尝尝。”
紧跟着他们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纷纷伸出自己的爪子。
“呸……呸呸……呸……”
洞口处,吐口水的声音响成了一片,尤其可恶的是便宜周仓,姜丑看得清清楚楚,这厮就着了那一口吐沬直接洗了一遍手,姜丑发誓,以后一定会改掉和这些贼厮握手的毛病。
“停停停。”发誓归发誓,姜丑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决定拦下这伙贼厮,根叔一个人也就罢了,自就当没看见,顶多三天不吃,可是让这些贼匪那手指头捅咕一遍,姜丑怕自己一个月吃不下去饭,那不得活活的饿死?
“疙瘩,去里面把刚才的陶罐拿来。”拦住几人的姜丑交待一句。
“盐,确实是盐,哈哈哈哈哈。”这个时候,根叔才缓过劲儿来,心情舒畅,放肆的一众大笑。
疙瘩去的快,回来的也快,手中拎着一个陶罐,上边还残留着白色的晶体,周仓眼急手快,一把接过陶罐,想用手,又觉得不妥,直接一舌头舔了上去,紧跟着,那只陶罐就在几人手中转了一圈,大家有样学样,每人一舌头。
洞中,几个汉子齁得挤眉弄眼,陶罐却已经拎在了根叔的手中。
“败家子,败家子啊,这可够做几顿吃食的……”
根叔唠叨个不休,姜丑知道,今天晚上自己是肯定会饿肚子了。
这就是盐,这个事实终于被大家确认了。
让姜丑没想到的是,这些人的保密意识比自己还强,一个个的要求必须保密,而且在那一点盐用完之前,东西必须掌握在根叔怀中,大家齐齐的点头认下。
“阿吉,这个东西,不能给甄氏。”周仓又一次站了出来让姜丑即欣慰又哭笑不得。
“周兄,谁也没说这个东西要给他,放心吧,这只是后天谈判的一个筹码,是我们的底牌,到时候看情况不一定会拿出来。况且,既便拿出来也只是少量的成品,做法是万万不会给他们的,放心吧。”姜丑给周仓做了解释,也就想当于和众人做了解释,大家这才释然。
自己又不傻,技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一本万利的东西,凭什么平白让出去?
……
一架马车,两个奴仆,一匹马,一刻钟前已经等在了城东密林。甄平透过枯枝看着西斜的太阳,还差一刻钟,便是双方约定的时间,终于等到了这一刻,身形往林边靠靠,望向东门的方向,路上干干净净,不见一个人影。
远远的有一阵马蹄声自东边传来,听声音,有十多骑,甄平的心情有些失落,又不是。
“沓沓……沓沓沓……沓沓……沙沙……”
听着马骑声越来越近,甄平有点心烦意乱,怎么还不到?
只是,他的耳朵下意识的动了动,因为马蹄声已经停止,听声音这伙人在穿林而进。
豁然,甄平想到点什么,那人该不会是劫匪吧?他怎么知道自己带了钱财过来?猛的转过身,眼见林中东边影影绰绰,显然是冲自己来的。这一刻,甄平的心有点慌,这个世道兵荒马乱的,钱财乃是小事,他们不会别有企图吧?
一切都为时已晚,甄平的身体不自觉的象林边靠靠,万一真的有意外呢?
还是小心为妙!
人影越来越近,人已经靠在林边的甄平此时看清了来人,十多人连带十多骑,当先两人并行,其中一人,不是和自己约定之人又是谁?衣着头发一点没变。
至此,甄平悬着的心才放松些下来,处于习惯,他的眼神自然扫过来人牵着的几匹马。
唉……
全是普通货色,除了一匹灰了吧唧的马高大些,头方如王外,没什么好货。
等等,头方如王?
想到这里,甄平立刻用眼神盯住了那匹灰了吧唧的大马,只是,越看,他的眼睛瞪得越大,越看,他的嘴巴张得越开……